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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裏唸唸有詞,突然的,這整個境以不可阻擋之勢炸開。
趙蘇臺猛的醒來。
發現自己正在馬車上。
嗯,這怎麼就在馬車上了?
她掀開車簾,外面陽光燦爛,有一人穿着一身寶藍,騎着馬走在她車旁。
他正低聲與俞爲還有那個討人厭的“想什麼呢”李孚討論事情。
趙蘇臺放下車簾,摸出懷裏的佛牌,佛牌自從那日問完吉凶,一直沒有恢復原樣,也許這就是她現在能輕易被鬼抓去幻境的原因。
但是最後幻境碎裂又是爲何,是豔鬼法力不撐,還是有外在因素?
趙蘇臺隔着車簾看着外面,車簾上朦朧的影子,她死死盯着中間那人,抓緊了佛牌。
商岐似有所感,他回頭假裝略過一眼整個車隊。
“府君,怎麼了?”
“太慢了,加快行程。”
“是。”
趙蘇臺被馬車顛着顛着,倒頭又睡着了,這次睡得很安穩,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日暮,車隊停了下來。
趙蘇臺來不及掀簾看看,就被外面人用劍柄敲着馬車催促:“快下來,快下來。”
趙蘇臺跳下馬車,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坐的馬車到了隊伍最後一個,明明中午她還瞅着後面還有很多人。
“軍醫,過來給她瞧瞧,現在什麼情況?”
見趙蘇臺活蹦亂跳的下來,那人甚是驚奇,仰頭朝前面大喊。
今日五更時出發,有人去喊趙蘇臺起來,喊幾聲不應,一探鼻息,仍有餘溫,只是身體燙的嚇人,只探鼻息都是滾燙。
這位守衛立馬去稟報了周強,周強拖着一身棍傷又找到俞爲,俞爲想着自己昨天才給出去的腰牌,在商岐面前提了一嘴。
商岐正喝着一碗苦味濃濃的藥,前幾日,少陵府八百里加急來信,少陵君夜裏咳嗽見血,身體一再衰弱,雖則還堅持上朝,但是在朝上掛了一整面流蘇簾,他人窺不見帝王顏。
信中催促商岐動身,立刻前往少陵府。
上府距離少陵府日夜急行也要一月路程。
商岐並未立刻整隊出發,而是拿了稽查冊,按部就班先去了邊境視察。
邊境抓到一個梁國偷渡來的人的消息早已傳到他這邊,上午剛到邊境,直接去了抓住趙蘇臺的地方。
“前面是片瘴氣林,有十里遠,荊棘球遍地都是,這東西只要碰一下,渾身都疼癢難耐。”
周強回稟道。
白日裏看來,這瘴氣林中白霧瀰漫,什麼都看不清,嘩啦一聲,原是一條掛在樹上的蛇從樹上掉了下來。
商岐看着,早秋的涼風直往他鼻子裏鑽。
他拿了一條新手巾,擦了鼻涕。
爲了趕緊視察完去少陵府,夜裏趕路不肯多披一件衣服,後果就是一早就在低燒,氣色全無。
“那她是怎麼過來的,你們不是告訴我說,她是一名弱女子?”嗓子也癢了,要咳嗽了。
周強很想鏗鏘有力的回覆,趙蘇臺看着的確是名弱女子,但是他也想不通,她如何能從這瘴氣林裏跑出來。
商岐拉一下繮繩,馬一聲嘶鳴。
“算了,先回去,此地……以後留兩人值守,邊境之事,萬不可掉以輕心。”
“是!”
商岐第一眼見着趙蘇臺,心中猜疑就更深了些,她只有臉上一道痕跡,其餘地方乾乾淨淨,據她所說是奔逃了一月,可是面不黃肌不瘦,雖則看似拘謹,說話誠懇,但是他和她對視,沒有從她的眼神裏看到一點的害怕和無措。
這絕對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梁都逃來的。
幾息功夫,商岐低頭在本子上勾勒出了一朵搖搖欲墜的小野花,然後問道:“今天中午喫的什麼?”
聽她老實說了,商岐嗯一聲後,又在旁邊寫下:此女膽大心狠,慣會僞裝,半真半假,不可輕信。
商岐走後,俞爲送回那小吏的本子,小吏看着自己好好的本子被撕了好幾頁,痛心疾首。
……
商岐端着這碗藥,喝了一刻鐘,藥都冷了。
“軍醫去看過了嗎?”
俞爲做事周全,早已着人去看過:“看了,說是發熱致使昏迷,人不能見風,正好和您一個方子,藥爐子裏剩下那點就給她灌下去了。”
商岐輕輕吹了吹藥碗,喝了一小口:“不能見風,那就把那輛裝律令的馬車騰一部分出來。”
如此一番,趙蘇臺纔能有現在的馬車坐,她被士兵直接帶着被子裹起來扛上車,這一路上又一直沒有動靜,怕她死了,慢慢把馬車速度降下來移到最後一個,想着人如果真死了最後頭也好扔屍。
結果敲了兩下馬車,這女子就下來了。
原來沒死啊,怎麼一點聲沒有。
趙蘇臺伸出胳膊讓軍醫把脈,又張嘴,還被翻眼皮。
“大好了,還是要多穿點衣服,晚上睡覺蓋好被子,再喫一劑藥鞏固鞏固。”
“多謝軍醫。”
趙蘇臺心知自己不是風寒發熱的問題,而是魂魄離體多時,缺少主魂,佛牌護體所致。
軍醫走了,趙蘇臺這纔開始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
前線只有帳子,這裏蓋起了房子,風格一模一樣,列的整整齊齊,有菜地,有更多的牲畜,趙蘇臺還看到了兩頭牛。
小孩們在玩老鷹捉小雞,婦女們遠遠的喊孩子們回來喫飯。
除了他們一行人,沒看到村裏有幾個男的,趙蘇臺猜也猜出來了,這裏是邊境家屬暫住的地方。
天邊霞光萬道,天色久久停在日暮。
看來,今晚她要在這裏度過一晚了。
ps;還是沒啥人看呀(ノ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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