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蘇晚微微擡了擡下巴,示意他道:“把伯母背上驢車吧,你給我指個路,到你們家裏去再行診治。”
曾文賢這時候也不跟蘇晚客氣,揹着他母親上了驢車,這纔跟他母親介紹道:“這位夫人是之前幫着父母大人解決了我們縣城瘟疫的蘇大夫,也是資助我的那位同窗的娘子。”
曾母聽了這話,連忙就想要掙扎着起身給蘇晚下跪道謝。
蘇晚一邊趕着驢車,一邊制止道:“伯母,您別勞動,您的病宜靜養。”
曾母聽了這話,滿心想要跪下磕頭道謝,卻也沒有在動了,只是嘴裏不住的唸叨着蘇晚是活菩薩。
曾家是住在縣城裏的,但所住的地方也就是兩間四面漏風的泥瓦房,比之鄉下莊戶人家的房子都還要差上許多。
曾母的病情本就嚴重,身體不宜疲累,被曾文賢揹着出去這麼折騰了一圈之後,坐着驢車回到家裏的時候,她就已經熬不住,睡着了。
曾文賢把曾母抱進屋,放在牀上。
蘇晚拴好了驢車跟着走進去,還在院子裏便已經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可見曾母的確是纏綿病榻已久。
曾家的房子雖然破敗,屋子裏也沒幾樣像樣的傢俱,但是收拾得卻很乾淨整潔,家裏有長期纏綿病榻的病人卻也只有藥味沒有臭味。
都說久病牀前無孝子,但很明顯,曾文賢把他母親照顧得很好。
這也讓蘇晚更高看了曾文賢一分,大概明白了爲什麼小嫩草會管他的閒事了。
曾文賢給蘇晚搬了個小凳子來,有些歉意的說道:“蘇大夫,不好意思,家裏有些簡陋。”
蘇晚的面色絲毫沒有因爲環境而有任何的改變,她面色如常的在曾文賢端來的小凳子上坐下,手指搭上了曾母的脈搏。
脈搏虛弱而無力,她又看了看曾母的舌苔、眼球,聽了聽肺部的鳴音之後對曾文賢說道:“伯母得的並不是癆病,而是因爲感染了風寒,又操勞過度而引起的肺弱。
這病看着跟癆病很像,容易誤診,但不具有傳染性,也比癆病容易治療,只是需要一個長期的過程。
而且以後一定要注意得到充分的休息,切忌不可再操勞了。”
蘇晚一邊說着,一邊問曾文賢要了筆墨紙硯,準備寫方子。
肺弱這種需要調理的病,就算用她實驗室裏對症的藥物,也只能是治標不治本,還是要用中藥調理才能標本兼治。
蘇晚現在會寫不少的慶國字,所以她沒覺得寫個方子有什麼難的。
可是,她手裏拿着毛筆,幾個筆畫寫出來,她就尷尬了,橫不平、豎不直,每一筆都像是蚯蚓一樣歪歪扭扭的,這也直接導致了本來就大坨的慶國字在她的筆下變得更加的大坨。
曾文賢給她的宣紙,一頁紙上就只夠寫三四個字,關鍵是她寫不出來之後,別人還認不出來那是什麼字。
曾文賢看着她落在宣紙上面字,有些肉痛,筆墨紙硯不便宜,而他家境貧寒,給蘇晚的紙是他用的最貴的一種紙,這種紙他平時是不用的,只有在縣學小考的時候,要寫文章交給夫子看的時候,他才用。
可這麼好的紙,現在在蘇晚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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