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推他下樓時他問道:“今天要去看看婚房嗎?”
我愣了一下,當時是爲了引出雕像的事情才故意找了這個藉口,目的已經達到,我都快忘了這件事。
不過我們結婚已成爲事實,婚房也是必須要的,我總不能一直住在隔間,這樣很不方便,便點點頭:“好呀。”
重生後的每一天,哪怕依然是白雪皚皚,冰雪覆蓋的世界,我的心裏卻是晴空萬里。
我推着他去餐廳,剛剛經歷過蘇菀的葬禮,陸家上下就像蒙着一層陰霾。
就連原本不太喜歡我的白嵐臉上也有些悵然,是啊,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我的那種死法太過唏噓。
陸老爺子更是在短短時間看上去衰老了許多,坐在主位上,將頭轉到一邊咳嗽了幾聲。
我拍了拍他的背,給他遞了一杯溫水過去。
至少在這個陸家,老爺子是真心對待我的人。
我壓抑住喊他爺爺的心情,換了個稱呼:“爸,喝點水。”
“還是你這個丫頭懂事,每次看到你我就像是看到了……”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深深嘆了口氣,“坐吧,看看是不是你喜歡喫的。”
“嗯。”
我先是詢問陸衍琛的喜好,他的口味和我相似,我舀了一些粥和小菜遞給他。
白嵐看向蘇寧安,“安安,你去警局沒事吧?”
“媽,你放心,我和哥哥就是將知道的事說清楚而已,姐姐死的這麼蹊蹺,警方想讓我們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也可以理解。”
和我想的一樣,蘇寧安沒有經手這件事,沒有確切的證據,警方暫時也拿她沒有辦法。
陸時晏沒說話,他的目光時常落在我的臉上。
不知道是在看我,還是透過我想蘇菀。
我對上他那看似情深的眼神,滿腦子都是他跟蘇寧安在我的雕塑下翻雲覆雨的畫面,我只覺得反胃。
我淡淡移開視線,夾了一隻蝦餃遞到陸衍琛的嘴邊,“衍琛哥哥,你喫這個蝦餃,可好吃了。”
陸衍琛淡漠的眸子掃向我,眼底是我看不明白的深邃。
陸時晏開口道:“你剛來不清楚,小叔一直都不愛喫魚蝦的。”
話音落下,陸衍琛一口咬下細細咀嚼,“還不錯。”
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陸時晏的臉上,讓陸時晏下不來臺。
陸衍琛喫完又看向我,“午餐想喫什麼告訴阿姨。”
“我都可以的。”
“能喫辣嗎?”陸衍琛看向我平淡地解釋:“陸家的人口味比較重,怕你不太習慣。”
“可以。”我們海城本來就盛產各色辣椒,基本上大家都以辣爲主。
說完我就後悔了,我現在是姜灣灣。
想到一早陸衍琛問我喜歡甜口還是鹹口的事,我後背發涼,難道小叔在試探我!!!
我的行爲舉止肯定和姜灣灣不同的,但他和姜灣灣先前也沒有見過,所以我纔有些肆無忌憚。
他不能這麼心細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死過一次,我現在的防備心理很重。
不管陸衍琛只是單純的體貼,還是真的在試探我,我都應該小心謹慎。
“國外的那些飲食我都喫膩了,所以在家也會喫中餐,衍琛哥哥不用照顧我,我和你們的口味是一樣的。”我做了一個解釋。
“好。”
陸衍琛臉上的表情一片自然,讓我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大概是我想多了吧,我要是不親身經歷,怎麼會知道這世上真的有重生這種玄幻小說裏發生的事?
他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聯想到那個方向?
席間只有安靜動筷的聲音,喫完老爺子就很疲憊回房休息了。
蘇寧安似乎有話要對陸時晏說,我故意走開,等兩人在一起時,我才偷偷打開了手機錄音。
兩人站在廊下,四下無人,卻不知我正在她們樓上的露臺。
這麼冷的天,外面雪花紛飛,一般都不會有傭人在。
蘇寧安才這麼大膽,她一把從後面撲過去抱住了陸時晏,“哥哥,姐姐已經死了,你再難過姐姐也不會回來了。”
“蘇寧安,你是不是瘋了?這裏是陸家。”
“哥哥,沒有人的,你不要怕,這些天你的疏遠讓我很難過,我想你,每天都在想你留在我身體的感覺,分明前些天我們在一起那麼快樂,哥哥,你抱抱我。”
確實挺快樂,有一天兩個人大約做了五次,公司的辦公桌,落地窗,牀上,地毯上,還有洗手間。
這一點我可以給蘇寧安證明,她當時爽得腿都合不上了。
但現在陸時晏看她的眼神只有厭惡,“該說的我已經跟你說清楚了,你趁早拿掉肚子裏的孩子。”
蘇寧安楚楚可憐看着他:“哥哥,姐姐死了,以後再也沒有人能阻攔我們了,我能理解你放不下這些年來的感情,我可以等你的,但我肚子裏的孩子不能等,那是我們唯一的血脈。”
“你什麼意思?”陸時晏的聲音漸冷,他突然發現從來就沒有認識過面前的女人。
蘇寧安撫着平坦的小腹,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哥哥,我想給孩子一個家,我嫁給你好不好?”
看吧,那隱藏了多年的狐狸尾巴終於露了出來。
從前她一直宣稱不會打擾陸時晏,不會讓他爲難,現在就是拿着孩子想上位了。
陸時晏緊緊握着她的肩膀,一臉不可置信盯着她:“你瘋了嗎?我們是兄妹,你讓我娶你,豈不是讓人說我們亂來?”
“哥哥,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姓蘇不姓陸,我嫁給你,蘇陸兩家依然可以聯姻,這樣不好嗎?”
陸時晏怔怔看着她,“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蘇寧安,你太可怕了。”
說着他飛快跑開,我也按下了錄音停止按鍵。
總有一天,我會將兩人這身皮當着全天下的人面前扯下來!
我收起手機,嘴角掛着冷笑轉身離開。
豈料一轉身,就看到了走廊裏坐着的男人,他的目光銳利如箭,狠狠紮在了我身上,“你在這幹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