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历久愈弥新
当两人交吻的唇瓣离开时,张宿雨看着陈犹眠迷蒙的双眼,按捺住心中的悸动和不安,故作淡定,佯怒嚣张的說道:“都亲自把菜夹进你嘴裡了,你却全部塞到了我的嘴裡,真是太不像话了!”
陈犹眠同学還沒来得及意识到自己被吃了嫩豆腐,就已被张宿雨同学的呵斥给牵着鼻子走了,听到张宿雨同学這种倒打一耙的无赖话,顿时觉得委屈得要命,本就雾蒙蒙的眼眸现在就跟盈满了水般,随时都会溢出来。
张宿雨见這阵势,也沒敢多加为难,本来自己占了人家便宜還反過来凶人家,心裡倒也虚得很,连忙好言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逼你了。”說着下了床,规规矩矩的站在床边,然后再将筷子递到陈犹眠面前,道:“虽說身体是你的,你若不珍惜,就让我来珍惜吧,不仅仅是为了孩子,更重要的是你這個人”张宿雨从不知自己也会說這种矫情的话,而且還很顺溜的就說出了口,好像自从和眼前這個男子相遇后,甜言蜜语什么的,就会很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如若不是知道這些话是自己說出口的,她還真以为這是在诱拐未成年美少年。
陈犹眠抬眼看着目光灼灼的张宿雨,诚挚认真,柔情温人,至爱至深。低头看着伸在面前的木筷,陈犹眠犹豫了,虽說和這個女人有着深仇大恨,俩人相处還不到一天,但是,无论怎么說,她的所言所行无不处处为自己着想。温柔的,无奈的,恳求的,宠溺的這個女人是自己从沒见過的,对男人這么有耐心的女子。
“好歹吃点东西吧,再不吃就凉了。那個是不是菜不合你胃口啊,要不我重新做吧”张宿雨說着就去收拾小案几上的碗碟,语气中沒有丝毫不耐。
“……”陈犹眠对于张宿雨的好脾气還是存在着很大的疑问,她为什么对自己這么好?难道仅仅是为了责任和肚子裡的孩子么,他自然不信张宿雨說的珍惜他的话,女人们讨好他的手段他见過不少,追逐他相貌的,垂涎他身份的,仰慕他才情的,可是,那些個女人裡,却从未有過像這個女子一样,给他完全的纯粹的感觉。
但想到最后,陈犹眠仍然是恨张宿雨的,這种恨已经深深的扎在了心底,還带着毒液,噬血蚀骨。陈犹眠冷漠的看着忙碌的毫无怨言的张宿雨,心中嗤笑,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起自己!一個地方上的小户人家的女儿,要相貌沒相貌,要学识沒学识,要地位沒地位,真正的,是种耻辱啊!
但转念想到,就是這個一丁点都配不上自己的女人毁了自己一生,陈犹眠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戳破手心的肉皮,疼痛的感觉,让他恨意加深。哪怕她对自己再好,她也是他的仇人,不共戴天。
勤劳善良的张宿雨同学并不知道陈犹眠同学正在恶毒的腹诽自己,但即便是知道,她怕也只能仰天叹气。对于這個突如其来的责任,张宿雨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照单全收,充分展现了她前世在小餐馆打工的顾客至上的服务态度和工作热情,把陈犹眠同学奉若贵宾。這样做,是在赎罪,是在补偿,或许,也是出于爱慕心理,這种源于一夜春情以及珠胎暗结的爱慕之意。
张宿雨想過,即使這個男子会一辈子怨恨自己,她也会陪他走完整個人生。只要她能做到的,只要他想要,只要這個世理能容,她便会义无反顾的去争取,去完成。其实,张宿雨是個倔强的人,从来不服输。
当张宿雨再次端了一份菜肴进来的时候,已经是五更天過半了。這顿饭差不多该算作是早饭了。
陈犹眠当然是极饿的,看着满桌子佳肴,早已忍不住开动了,不過面子上還是平静冷漠的。张宿雨哪能看不出他的故作镇定,心中暗笑他的小动作,表面上還是依旧很好的照顾着陈犹眠同学的情绪,也不点破,而是很配合的說道:“知道你呕我的气,也吃不下东西,但是,吃点算点,别让肚子空着,這样容易得胃病。”
陈犹眠瞥了她一眼,顺水推舟的接過碗筷,不吭声不吭气的细嚼慢咽起来。张宿雨满是疲惫的坐在一旁,时不时打上一两個哈欠,想她下午回来后,一直担心着陈犹眠的性命問題,又被张正君缠着盘问,实在烦躁得很,直到大夫說沒事后,才松了口气。等到陈犹眠睡着,张宿雨听从大夫的话,怕他病情不稳定,整整守了一夜。
待陈犹眠醒来后,张宿雨又是端热水,又是做饭菜。遇到陈犹眠同学不配合,撒了一通气,张宿雨只得再次进了一次厨房,现在陈犹眠同学终于肯吃饭了,张宿雨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就盼着他吃完饭,然后好好睡一觉。
陈犹眠见着张宿雨哈欠连天,恶作剧的心理大加泛滥。本来吃饭就慢條斯理的他,愣是吃了大半個时辰才结束。张宿雨哪能不知道他這些花花肠子,也沒說什么,任由他去了。
要說张宿雨为何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自然是为了在陈犹眠同学面前挣表现,消除仇恨,加深好感。实际上,谁都知道這是一种自虐的行为,可是我們的张宿雨同学是個有毅力,绝对不打无准备仗的人。
陈犹眠见到祈尚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期间,他遇见了一個无比难缠的男人——张氏正君。
金鸡长鸣之后,张氏正君惊天一声巨响,“碰”的推开了张宿雨的屋子,气势恢宏的领着众干下人,派头十足的摆了一個当家正夫仪态万千的造型,华丽丽的站在门口。
张宿雨瞌睡被吓醒了一半,陈犹眠则是不知所措,愣愣的看着摆足架势的张氏正君。张宿雨额头冒冷汗,這位间歇性抽风的极品现在又要打什么主意。昨天下午把人抱回来就一直被缠着盘问,最后用着陈犹眠的病情才堵住了他的口,沒想到,這才第二天早上,估计不到卯时過半吧,他居然就這么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了。
“我說您”张宿雨连忙迎身上前,想要用自己薄弱的能力抵挡张氏正君HP,MP满状态的攻击,显然這是不可能滴!
只见我們的张正君细眉一扬,杏眼一瞪,右手举高潇洒的一招手,道:“把东西都给我搬进来,我要给我美人女婿添置最好的用度。”
“诶”张宿雨双手一举一拍,道:“停,停停住,大清早的干嘛呢?”
“嗤小兔崽子,這裡沒你說话的份,好了,看着你照顾我美人女婿一整晚的份上,我先不和你计较。”张氏正君施舍般的朝张宿雨瞥了一眼,又鄙夷的說道:“好了,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可以滚出去了,不要耽搁了我和美人女婿培养感情。”
张宿雨真是很恼火這位便宜老爹,来不来都对她一凶二恶的,真怀疑這具身体是不是从他肚子裡出来的。张宿雨用力瞪的回去,心想,谁怕谁啊!
张氏正君见张宿雨居然敢跟他唱对台戏,顿时觉得新鲜,嘴角露出一個算计的笑容,大摇大摆的走到张宿雨面前,挑衅的意味十足:“哟吃了熊心豹胆了,敢跟我叫板了。哼哼来人啊,把袖竹居给我打扫干净,咱家大小姐今個起就住到袖竹居了,别让她来打扰我美人女婿的休养。”
“喂,我說”张宿雨倒不是抗议不能和陈犹眠住在一起,只是很恼火张氏正君的任性插手,和故作主张。
“闭嘴。”张氏正君大喝一声,对身后的下人道:“還不赶快把人拉出去,哼,要是她不配合,就给我扔出去。”
当张氏正君雷厉风行的解决掉张宿雨,就笑容满面的来到床边,和蔼可亲的說道:“那兔崽子真是混帐,怎么能对一個男儿家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呢。不過,你别怕,以后有我罩着你,她要是敢对你不好,或者做出丁点对不起你的事情,只管告诉我,我直接把她的皮揭了。”
陈犹眠呆木头的看着张氏正君,這個男人也太霸道了吧,颐指气使的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当回事。女尊国的男子哪有像他這样的啊,好歹也是一個地方大户人家的正君,不但沒有一点正君该有的样子,還比一個女子来的气势汹汹,嚣张蛮横。
张氏正君摸摸被震慑得像小白兔一样惹人怜的陈犹眠,很是炫耀的說道:“咱们男子啊,就该把自己的妻主紧紧撰在手心才好,叫她往东就往东,叫她往西她绝不敢往北。哼,雨儿這丫头就是缺個人来管教她,美人女婿啊,从今天起,爹爹我就亲自传授你我的独家绝技——御妻十八式!”
陈犹眠木愣着脑袋仰望着傲然挺立的张氏正君,只觉得此人突然间光芒四射,气势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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