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胎之药
青苹抽泣道:“不是的,大叔。你对我很好,我很感激。我只是……遇到了难题,不知道该怎么办?……”
郝大叔道:“青苹姑娘,如果你信任我,不妨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难题。也许我能为你想想办法。”
青苹看着他那张丑陋可怕的脸,不知为何竟对他充满了信任。
“郝大叔,我……我怀孕了。”
郝大叔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想了想后问道:“青苹姑娘,谢谢你信任我。這事的确很重大,我想问你几個問題,可以嗎?”
青苹点了点头。
郝大叔问道:“孩子的父亲知道么?”
青苹沉默片刻道:“大叔,我之前……遇到了坏人。”
郝大叔明白了她的意思,眼裡露出心痛之色。在這個时代,女人的美丽是需要男人的力量去维护的。如果沒有這样的力量,美丽女人的命运反而会比一般女人更悲惨,因为觊觎她美色的恶徒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郝大叔低声道:“那,对你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你是如何打算的?”
青苹捂着小腹,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我……我不知道。大叔,我第一次遇到這种事。我从来也沒想過会遇到這种事……呜呜呜……”
說到后来,她又忍不住哭泣起来。
郝大叔赶紧道:“青苹姑娘,别怕。无论你是否想留下這個孩子,我都会帮助你的。”
青苹哭了一会,心裡略平静了些,她斩金截铁道:“這孩子我不能留。我从未想過生孩子的事。大叔,你帮我想想,我该怎么办?”
郝大叔点点头道:“既然你已下定了决心,請随我過来。”
他带着青苹回到了山神庙裡,孩子们仍在围着锅捞個不停。他们正在长身体,自然需要多吃一点。
郝大叔将青苹领到破旧的山神塑像前,将手伸到塑像身后,移开了一块砖,从裡头拿出一個袋子来,然后递给青苹。
青苹沒接,而是问道:“大叔,這是什么?”
郝大叔道:“這裡面大概有二十多文钱,是我平时积攒下来的。本来就是预备着万一哪個病了,便去买点药。青苹姑娘,明日你就去一趟药房,开一副打胎药,煎了之后喝下去,便可打掉了。”
青苹听了之后,赶紧摇头道:“不行,大叔。這是你和孩子们的救命钱。如果我用掉了,万一哪個孩子病了,可怎么办?不行,這钱我不能要!”
郝大叔看着她道:“青苹姑娘,這事可拖不得,钱沒了可以再存。可如果你肚子越来越大,便是打胎药也未必有效果了。你如果還坚持不收下,大叔可就生气啦!”
青苹看着他佯装气呼呼的样子,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变成女人后,竟是這么爱哭。
她接過钱袋,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大叔!”
今晚帮助郝大叔收拾的人中,又多了一個俏丽的身影,从這一刻起,她将自己融入了這個群体。虽然他们只是一群乞丐,但在她眼裡,他们比朝堂上的达官贵人们更有人情味,更值得信任。
到了睡觉的时候,那床破被子盖到了最小的孩子身上。青苹和左峰,曾元靠在一起,相互依偎着取暖。而三個人中,就左峰最晚才睡着。他看着青苹熟睡的俏脸,看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张连城和左峰一起沿街乞讨,但他的兴致明显不高,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样子。左峰看在眼裡,便找了個沒人的角落问他道:“阿城,你今天不舒服嗎?還是有什么事?”
张连城满面纠结,欲言又止,
左峰不耐烦道:“你不想說就算了。”
张连城拉住他道:“小峰,這事我只和你說,你了别告诉别人。你再帮我想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峰答应道:“行,我不和别人說。”
张连城這才道:“小峰,昨天吃晚饭时,我看见大叔和那個青苹姑娘先后出了庙门。過了一会,他们又一起回来。大叔他……”
左峰的确对他說的有点印象,按說两個人去庙外头聊了几句也不该让张连城如此纠结。如今见他又吞吞吐吐,不禁生气道:“哎你到底說不說啊?别老是卖关子行不行?”
张连城像是下定决心般說道:“他们进来之后,大叔便把平时存的钱都给那個青苹了!”
左峰顿时愣住了,這件事他却沒看到,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张连城沒注意到他的异样,继续說道:“你知道那些钱是做什么的吧。那是万一我們中有人病了,给我們买药的钱。那女的也不知给大叔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大叔把我們的救命钱都给了她。你說這天這么冷,万一我們谁生病了,可不就……”
左峰心裡一紧,那句迷魂汤让他想到了某种很不好的可能,随即他大吼一声道:“够了!别說了!”
张连城惊愕地看着他。
左峰一字一顿道:“你就算不了解青苹姑娘,可大叔是怎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他那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张连城委屈道:“我也就這么一說,你看你怎么急了?我当然也相信大叔了。所以這不让你帮我想想嘛,大叔为何要将钱都交给那個女人?”
左峰让他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却越想越歪。青苹原来在他心中,便是不可亵渎的女神,如今却发生了這等事。张连城问他原因,他又去问谁呢?
张连城见他沉默不语,知他也是想不出来原因。便道:“要我說,那個女人拿了钱,今晚就不会回来了。”
左峰闻言吃了一惊,问道:“你为何這般說?”
张连城愤愤道:“這還用說嗎。那女人骗了大叔所有的钱,自然不会再留下呀。难道她還会留下来陪我們要饭嗎?”
每一句都打击在左峰心裡的痛点上。如果照张连城的說法,青苹不是扮可怜就是通過一些狐媚手段骗大叔给了她钱。至于之后,她這么美的女子,难道還真的会陪着他们一起要饭么?
半晌,他才艰难开口道:“不会的,今晚,她一定会回来的。”
声音很轻,与其說他想說服张连城,不如說他想說服自己。
青苹站在一家药铺门口向裡面张望,之前她去了几家铺子,裡面的掌柜伙计都是男人,她终究不好意思向男人开口购买打胎药。而這家的掌柜似乎是個女人,大约三十出头,姿容寻常,面相還有些刻薄。
青苹想了一会,還是走进了這家药铺。她知道大多数药铺都是男人主事,如果错過這家,真不知還要找多久才能遇上女掌柜。
這女人正在铺子裡百无聊赖,忽见门口进来一個穿着破烂的女子,便想将她轰出去。结果一看到她的脸,還有身段,居然看呆了。天下竟有生得如此美丽的女子?又怎会穿得如此破烂?
青苹从牛家村逃出来时,穿的是冯氏的旧衣服。虽然并不好看,却也并不破烂。但是她跳江之后,衣服被礁石树枝等杂物给勾破了。后来還是郝大叔为她缝补了一下,不然她连自己的衣服都沒有。
她来到柜台钱,怯生生问道:“掌柜的你好……請问,堕胎药多少钱一副?”
那女掌柜缓過神来,听青苹如此问她,不由得心生鄙夷起来。
說起来,這個药铺本是她父亲开的。因家裡就只有她一個女儿,父亲就招了一個伙计入赘做上门女婿。后来就把铺子交给女婿处理了。她的丈夫一开始对她還百依百顺,可是自打父亲病故后,便飞扬跋扈起来。非但经常与她吵架,還在外头养了個小的。這几日,那小的怀孕了,丈夫紧张得不得了,把铺子扔给妻子,自己去外头照顾去了。
這女人心裡痛骂丈夫薄情寡义,外头的女人狐媚无耻。如今自然心情欠佳。一听面前這位美女居然要买打胎药,心裡想:這药给那個狐狸精吃才好呢。
青苹不明所以,见问了对方却沒反应,只好鼓起勇气再问一次:“掌柜的,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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