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不夜天永憐
她看向了林御：“你莫不是在開玩笑？”
林御搖搖頭，沒有說話。
有人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
“嗚呼呼……他當然不是在開玩笑了，吾不成器的女兒。”
話音自兩人身邊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夜天家主已經出現在了不夜天火杏和林御之間。
嬌小的身軀、瀑布般的長髮，不夜天家主就那麼盤腿坐在一堆堆積成小山的書上，雙手輕輕地搭在了兩人的肩膀上。
“哎呀，母親，您怎麼親自出來了。”
不夜天火杏立刻大叫着，隨後立刻抱住自己母親的胳膊：“真是嚇我一跳呢！”
不夜天家主看了不夜天火杏，抿嘴開口：“鬆開吧，吾沒打算追究汝的責任……汝是什麼性子，吾向來是清楚的——今晚的事情汝雖然做得確實出乎吾的意料，但是在吾看來，也不算出格。”
聽到不夜天家主這麼說，不夜天火杏放開了手，反倒是有些失望。
“啊呀，母親，這在你看來都不算‘出格’嗎？”
“汝作爲王爵貴族確實已經算得上離經叛道了，但若想要出乎吾的意料，僅僅是這般還遠遠不夠。”
不夜天家主說着，隨後看向了林御。
“至於汝……汝倒是出乎吾的意料了，吾還以爲汝就算不是福爾波洛、多少也會念及不夜天火樂的禮遇之情呢。”
林御撇撇嘴：“閣下也不要把我說的好像是什麼冷血的傢伙，我只是形勢所迫。”
“畢竟……我也不確定閣下對於我到底是什麼態度，要說冷血，閣下才是真正的冷血如機器一般。”
“我很懷疑，閣下在發佈這個委託之後，有沒有想過要支付報酬？”
不夜天家主低聲笑了起來：“你已經知道是吾發佈的委託了，難道吾還會貪墨汝那仨瓜倆棗不成？”
“那些報酬對吾這個不夜天家家主來說，難道很多嗎？”
林御認真地說道：“萬一您就是要省這點呢？”
“汝是在開玩笑嗎？”
不夜天家主眯起眼睛說道。
林御點頭：“是的，剛纔是在說笑……不過我確實擔心您會不會正常支付報酬——我怕閣下會想滅口。”
不夜天家主輕笑着開口：“的確呢，就算阿爾蘭選擇並不追究了，但是對吾來說，參與這件事的人當然是死乾淨了最省心。”
“但不必擔心……吾並不會真的這麼做——把火樂放開吧。”
不夜天家主說着，不夜天火杏立刻開口。
“弗洛伊德，你讓她對着真理之神發誓。”
不夜天家主無奈地看向了不夜天火杏：“火杏，汝到底是我的女兒還是這傢伙的女兒？”
不夜天火杏倒也不害怕，只是反問道：“這下有震驚到你嗎，母親？”
不夜天家主嘆了口氣，不再搭理不夜天火杏。
“所以說，汝不適合當繼承人……汝這性子，根本不可能在意家族利益、不夜城安穩之類的事情。”
她看向了林御，問道：“那你要我發誓嗎？”
“如果可以的話，那就發一個吧。”
林御點頭說道。
不夜天家主聞言，倒是也沒有推脫，直接舉起了自己的手指向了天上。
“以吾不夜天永憐之名、向吾所信奉的真理之神起誓，從此刻，吾絕對不會因吾所發佈的C-77號委託、以任何形式傷害參與此委託的任何一人。”
“此誓憑吾心證、以神爲名，絕不容許吾有半分違逆。”
不夜天家主說着，隨後在腦後幾行隱祕的符號浮現又隱去、像是真理之神回覆的“收到”。
林御聽到這裏，也點頭，輕輕地放下了不夜天火樂。
“早該這樣了啊，閣下，”他收起了骨刃，淡定地說道，“這樣我跟您聊起來才放心啊！”
“我其實很好奇，您爲什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發佈這個委託。”
雖然林御知道不夜天家主看阿爾特和阿爾蘭倆人不爽，這是她自己說的，但是……從利益角度來看，不夜天家主絕對沒有殺死阿爾特的必要。
當時不夜天家主分析的狀況，林御也是認可的——所以他纔會願意幫助不夜天家主多殺三十餘人。
因爲在那時，林御是真的以爲不夜天家主是在和自己做利益交換。
不夜天家主單手托腮：“汝猜不到我的動機嗎，那汝是如何猜到是吾發佈這個委託的呢？”
林御聳聳肩：“您在今晚的實際表現中積極過頭了，啓動鍊金法陣一事雖然是我們事先商議好的，但是從實際表現來看……您纔是真正地應用了《ABC殺人案》的技巧。”
那三十多人或許確實是不夜天家主有點想殺掉、但又不好親自動手，所以一直放任他們活着的。
但是他們作爲不夜天家主交給林御的任務，本質上還是爲了掩飾……她是C-77委託的發佈者。
“我先殺死了他們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些懷疑您的真實目的了，”林御低聲說道，“而我做完這一切之後，您依然盡心盡責地維繫着鍊金法陣、甚至也沒有把火杏的燃素氣排掉，也足以說明……其實您也是希望阿爾特·水銀死掉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阿爾蘭·水銀到得太快了——您一點也沒有阻攔他的意思、直接就把打上門來的水銀家家主放進了不夜天家的禮堂，這個行爲實在是稱得上反常。”
“難道這不恰好說明了其實我希望阿爾蘭阻止你嗎，”不夜天家主挑眉說道，“我要是真希望你殺死阿爾特，應該儘可能把他拖住纔對吧。”
“這種話語是建立在您是個愚笨者、看不出我當時大致計劃的基礎上，”林御嘆了口氣，“雖然阿爾蘭的到來確實讓我很頭疼，但是如果他已經到了不夜天家、站在您的角度看……與其硬生生把他拖住，確實不如把他放進來給我一勞永逸地解決掉。”
“但您當時絕對已經猜出了，我的計劃是破壞儀式，所以……您當然是故意爲之的。”
“當然，上述都是我的猜測——真正決定性的證據，還是因爲您放進來了阿爾蘭·水銀。”
“在那個瞬間，我能感受到您賜給我的‘儀式’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林御舉起了活性化的右手，“這是您的失誤——因爲您不瞭解當時我的靈魂力量突然迎來了一波暴漲，在過去您對我的試探和觀測裏，您可能以爲我完全感受不到您的手腳，所以變得肆無忌憚了。”
“但是……我當時確實感受到了這份變化，在阿爾蘭對我動手的瞬間，您就已經隨時準備好了用這隻右手中您留下來的力量救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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