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遊戲[無限] 第24節 作者:未知 王鐵柱走到門邊,低頭在腰上掏了好幾下,才哆嗦着從褲子裏扯出一條紅色繩子來,繩子另一頭則綁着一把鑰匙。 父母的死顯然給了他很大的衝擊,他的手不停地抖,好久才把那鑰匙順利戳進鎖孔,咔噠一聲,擰開了那把鎖。 鎖釦在一條鐵鏈上,那鐵鏈又在門把上纏繞了好幾圈,將這道門鎖得格外嚴實,彷彿裏面藏着什麼貴重的珍寶。 餘蘇聽見旁邊有個人在說:“聽說鐵柱買的這女人長得賊好看,還是個大學生呢。快往前擠擠,我來看看這讀過書的女人和我那婆娘有啥不一樣。” 餘蘇和封霆也順着其他人往前走了幾步。 那間房門推開時,一股更加濃烈的糞便臭味就從裏面鑽了出來,臭得像放了毒氣。 其他人一時沒敢再往前擠,紛紛嫌惡地捂住了鼻子。 剛纔那人捏着鼻子悶聲悶氣地說:“大學生不還是這個樣,拉的屎比我婆娘還臭!” 那邊,王鐵柱走進了門去,然後從門裏傳來了一道嘶聲大叫。 由於聲音叫得太大太急,反倒聽不太清在說什麼內容了。但就算猜也猜得到應該是“放我出去”。 隨即,“啪”的一聲脆響傳出,伴隨着王鐵柱的大罵聲:“給老子閉嘴,不然我割了你的舌頭!” 那姑娘沒敢再大叫,只嗚嗚地哭泣着。 一陣鐵鏈的清脆碰撞聲之後,王鐵柱拉着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走了出來。 姑娘蓬頭垢面,渾身的衣裳破破爛爛,幾乎遮不住自己的身體。她被一條鐵鏈牢牢地捆着,鐵鏈一端鎖在她的脖子上,另一端被王鐵柱牽在手裏。 簡直就像是,在遛狗。 她的頭髮蓬亂骯髒,搭在臉上,露出來的臉蛋幾乎全是淤青,鼻子下方還有已經乾涸了的鮮血,嘴角也破了好幾處。 而她那些沒有被衣物遮蓋住的肌膚上,也能非常明顯地看到許多傷痕。 這是在這裏受了多大的罪啊?餘蘇只是看了一下,就覺得很替她心疼。 姑娘似乎被外面這麼多人的陣勢給嚇到了,或許是因爲被打怕了,一見到這麼多人在場,她就渾身發起抖來。 那抖動的幅度,大到連鐵鏈都開始發出碰撞的脆響。 淚水像斷了線似的不住滾落,瑟瑟發抖的她如同一隻孤立無援的小綿羊,被狼羣包圍在中央。 王鐵柱又伸手在她後腦勺上拍了一下,兇狠地說道:“快說!昨晚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欺負一個小女生習慣了,剛纔還因爹媽的死而軟弱無力的男人,轉眼卻能變得如此兇惡。 姑娘嚇壞了,一個勁地搖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禿頭村長出來裝好人了,上前幾步扯起自己的袖子朝姑娘臉上抹,露出一抹自認爲很親切的微笑,好聲好氣地問:“你別怕啊,我們就是問你個問題而已,不打你。你好好想想,昨天晚上,你真的什麼動靜都沒聽到嗎?” 姑娘卻因爲他的靠近而抖得更厲害了,沒忍住“哇”的一聲哭出了聲來,聲音無比顫抖地搖頭道:“沒,沒……沒聽到,放了我,我求求你們了!我,我家裏有錢,你們放了我,我讓我爸媽給你們錢啊!你們要多少?一萬,兩萬,五萬好不好?!” 在九幾年的農村,一萬塊都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可村民們都不爲所動,王鐵柱甚至還揮拳朝她打了過去,惡狠狠地罵道:“他媽的,你給老子安分點!老子不稀罕你那錢,老子買你回來是生兒子的!” 一拳接着一拳揮下去,拳頭砸在姑娘的身體上,發出一聲聲的悶響。 姑娘慘叫着,卻因鐵鏈在對方手裏而避無可避。 餘蘇有些看不下去了,心裏好像噎了點什麼東西似的,非常的不舒服。 她忍不住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兇手,我們又不是來看你打媳婦的。” 人羣裏面,她那個便宜媽就罵起來了:“有你說話的份兒嗎!給老孃滾回去割豬草!” 餘蘇:“……” 她默默伸手扯了扯封霆的衣角。 封霆瞥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媽,殺人犯還沒找到呢,妹妹去割豬草也不安全。” 中年婦女立刻換了張臉:“還是我兒子想得周到啊。” 餘蘇暗暗翻了個白眼。 封霆看向禿頭村長,說道:“村長,這個殺人犯不簡單,跑到別人家裏殺了兩個人,連腦袋都砸得稀巴爛了,王叔和他媳婦卻一點動靜都沒聽到,我們其他人可得小心了啊!” 村長連連點頭,對其他人大聲說道:“都聽到了?雷娃子說的對,你們趕緊的,昨晚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快點說出來啊!” 餘蘇沒忍住低聲問封霆:“你在這裏的名字叫什麼來着?” 封霆沉默了片刻:“楊大雷。” 第25章 離村的路 村長叫人去把各自家中的其他人全給叫到了一起, 整個村子的人幾乎都被集合在了一起。 但問了很久, 都沒有得到任何關於兇手的消息。 只有玩家們心裏才明白, 昨晚殺人的恐怕根本不是人類。 把兩個老人的頭顱都砸成了漿糊,那動靜是絕對不會小的。可就連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王鐵柱都沒察覺到,那除了是鬼魂乾的以外, 餘蘇實在想不出別的了。 他們在太陽底下曬了一個多小時,聽村長囉裏囉嗦地發表了許多長篇大論之後,才終於得以散去。 封霆和餘蘇慢慢往回走, 等周圍的人遠離後, 纔開始談論起今天的事來。 “這只是個開始, ”封霆低聲說道:“今晚也一定會死人。” 餘蘇點點頭, 道:“我懷疑那個被關起來的女大學生很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今天我們再打聽一下, 看看別人家還有沒有最近被買來的人, 如果沒有的話,大概就是她了?” 她說完就聽見後面一道急促的跑動聲傳來, 轉頭看去, 便見孫招娣穿了一身牡丹花, 飛快跑了過來。 沒等兩人開口, 她就先說道:“我們商量一下, 信息共享, 這樣也好早點完成任務,這個破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多待。” “當然可以。”封霆一口答應下來, 看向餘蘇道:“你們兩個一起行動。” 餘蘇微微想了一下,應了一聲好,沒問他要做什麼。不過她也大概猜得到,他應該是想去找其他玩家。 封霆是和她一起組隊進來的,如果不算他的話,這次任務就才兩個人,就算加上他也不過三個。可只有兩三個玩家的簡單任務,極其少見。 與其相信這次任務簡單到只需要兩三人,倒不如相信是別的玩家暫時沒有露面。 王家位於村子中部,餘蘇和孫招娣就轉身朝村尾方向走了過去,封霆一人往村頭走。 路過一座看起來岌岌可危的泥瓦房時,餘蘇聽到了一道略有些耳熟的聲音正發出求饒的痛呼。 她略微一想就記起來了,這聲音正是那個叫小花的少女的。 小花話多,人又單純,找她打聽村裏的情況再好不過。 餘蘇想到這裏,當即走向緊閉的房門,擡手用力敲了好幾下門。 房間裏的動靜頓時小了,一道中年男人的聲音隔着門傳出來:“誰啊?” 餘蘇答道:“李叔叔,我是小翠啊,我來找小花的,她在家嗎?” 男人沉默了片刻,接着房門被人從裏面拉開,餘蘇見到門後的男人時,差點嚇一跳。 這個人看起來就像得了重病一樣,又瘦又幹。那雙眼睛都凹陷下去了,顴骨高高凸起,臉頰又深陷下去,加上陰鬱的眼神和濃重的黑眼圈,乍一看真有點像白日見鬼。 在男人身後,小花啜泣着慢慢走了出來。 餘蘇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回到男人身上,笑了笑,說道:“叔叔,我能找小花出去玩會兒嗎,就半個小時。” 男人面無表情地點了一下頭,側身把門讓開了。 小花一邊往門外走,雙眼一邊緊盯着她爸爸,直到走出門來,才鬆了一口氣。 餘蘇抓住她的手,帶着她快速走遠,一直走到接近後山的地方纔停下來,開口問道:“怎麼回事,你爸爲什麼又打你?” 小花搖了下頭,左手覆在右手臂上,似乎那個地方被打得非常痛。 她並沒有多說,苦笑着道:“你來得剛好,今天可是你救了我呢。”說着她看了孫招娣一眼,有些疑惑地問:“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啊?” 這話有點奇怪,村子總共就這麼點人,年紀差不太多的年輕姑娘們一起玩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纔對。 餘蘇和孫招娣對視了一眼,兩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好在小花心大,沒等兩人找到理由,她自己就說道:“不過也是,上次你們倆爲了一顆地瓜打架,這都一個月了,也該和好了嘛。” “……”爲了一顆地瓜? 餘蘇輕咳了一聲,道:“不說這個了,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裏痛?” 小花搖頭:“我都習慣了,沒事的。” 孫招娣想了想,問:“今天早上王家死人了,你怎麼沒過去看看呢?” “我?我還得幹活呢。”小花說:“剛纔就是飯沒燒好,我爸纔打我的。” 餘蘇接着問:“那你見過王家買來的那個媳婦沒?今天我們可見到了呢。” 小花並不覺得買媳婦有什麼不對,只有些八卦地問:“那她好看嗎?前幾天她被買來的時候說是怕她認識路跑了,給她套着頭套帶來的,我在旁邊只能看見她的身材,還有她的衣服可真好看啊。” 孫招娣點頭:“她長得也好看,對了,咱們村最近還有別人買媳婦嗎,或者買孩子的?我怎麼只記得王家媳婦這一個人了?” 小花想了想,說道:“有啊,白叔叔家不是剛買了個男孩子嘛。小翠,上次我還和你一起去看過的呀,本來我還拿了蘋果給他,可他一直都在哭。” 餘蘇心道人家不哭才奇了怪了。 她接着問:“那孩子好像也就兩三歲?” 小花毫無城府地笑了:“什麼呀,賣孩子的人說過他五歲的,再說了,哪有兩三歲長那麼高的?” 孫招娣又問:“那除了他還有別人被賣來嗎?” “沒了。”小花再傻也開始疑惑起來:“你們問這個幹什麼呢?” 餘蘇笑道:“沒什麼,我和招娣剛好說起咱們村現在有多少口人,不知道有沒有漏算的。” “哦,”小花點點頭,說道:“很多人去外面打工了,好幾年都不回來,村裏比以前冷清多了。” 閒聊了一陣後,餘蘇和孫招娣送了小花回家,兩人又繼續往裏走,到白家附近轉了一圈。 纔剛到那邊,從白家屋裏傳來的孩童哭聲就傳了過來。 兩人現在也沒什麼辦法,只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聽裏面的女人好聲好氣地安撫着孩子。 大約十一點左右,兩人爲免再捱罵,各自返回了“家”中。 餘蘇回去的時候封霆已經在了,好在他主動說是他帶着餘蘇出去玩了,這才免了餘蘇一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