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遊戲[無限] 第125節 作者:未知 “連殺死馬老漢的刀都是他們家切菜用的菜刀,這肯定是她乾的啊!” 村民們說得頭頭是道,語氣也從猜疑逐漸變成了肯定,彷彿真的猜中了兇手一樣,在談起馬家媳婦的時候,神情都是萬分鄙夷的。 他們給馬家媳婦找出來的殺人動機還挺有道理,如果不是餘蘇早就知道是誰幹的,恐怕都要相信他們所說的了。 馬老漢的屍體也被警方帶走了,說是要做屍檢,現在馬家空蕩蕩的,除了幾隻被餓壞了的雞在咕咕叫以外,什麼活物都沒有。 村民們議論了一會兒,見時間不早了,也都慢慢散去,各自回家喫飯下地幹活。 馬文才是在下午的時候纔回村來的,他回來的時候,整個村的人都像看到了什麼稀奇的東西一樣,紛紛趕去了村口看他。 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開着一輛小三輪,三輪上面拖着他爸爸的屍體,他媳婦也側坐在後面,面對着屍體的方向低着頭抹眼淚。 餘蘇和封霆,以及林坤三人就站在人羣中,看着他們進村。 馬文才的雙眼通紅,額角有青筋一跳一跳的,眼神十分兇猛。他身材壯碩,看起來力氣非常大,而在他的右耳處,竟然包裹着一些紗布。 餘蘇與封霆對視了一眼,更加確信,他們所得到的那隻耳朵,的確是屬於這個人的。 他開着三輪一直回到了馬家,默默地停好車後,走到後面去,在他媳婦的幫助下將父親的屍體背了下來,沉默地走向家中。 餘蘇看見他在走路的時候,一滴淚砸落到了地面上。 村民們來了不少人,但沒有人說話,全都靜悄悄地站在一邊看着,等馬文才揹着屍體,和他媳婦一起進了屋,纔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馬文才很快又走了出來,站在院子裏朝村民們看了一圈,開口說:“明天給我爸辦喪事,各位叔伯嬸子都來。” 人們不好再多說什麼,只紛紛出言安慰起來。 當有人安慰他時,說出了“馬文才”三個字後,從人羣最後方突然傳來了一道尖叫聲。 餘蘇一轉頭,便看見那個王家倖存下來的孩子,如今已二十來歲的王康,忽然抱住了他自己的頭,啊啊地叫了起來。 她迅速回過頭,朝馬文才看過去,只見他目光深深地看了王康一眼,便移開了視線,轉身往屋裏走去。 村民們顯然已經習慣了王康時不時發瘋大叫的樣子,對此也完全沒有在意,見馬文才回了屋,他們站在這裏也沒意思了,便就紛紛散了開去。 餘蘇和封霆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等人散得差不多時,林坤才說:“我去,就算你們不肯讓我加入組織,我也該感謝你們幫了我,讓我能活到現在。這種小事,就讓我去做好了。” 餘蘇無所謂地點了點頭,他便邁步朝馬文才剛剛進去的屋子走了過去。 兩人也跟着向前走了幾步,等他進去之後,很快聽見了他的說話聲傳出來。 “想報仇嗎,我知道是誰殺了你爸爸。” “你說什麼?是誰?!” “我現在不想告訴你,如果你想知道,今晚十二點以後,你到王家大院去,我在那裏等你。” “王家……”馬文才的聲音顯得有些遲疑,隨即又問了一聲:“你是誰?” “我就是個來體驗農村生活的,”林坤說:“昨天恰好看到了一個人從你家慌慌張張的走出去,他身上還有血呢,沒一會兒就聽說你爸被殺了。” “那個人到底是誰?!” “我說了,你想知道的話,今晚到王家大院去,我就告訴你。” 馬文才沉默了一下,問:“爲什麼要去那裏?那裏面鬧鬼,你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是你殺了王家人呢。”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可能殺人?” “沒錯,我就是隨口胡謅的,”林坤笑了一聲,說道:“那反正人又不是你殺的,你怕什麼?總之,你今晚去了我就告訴你兇手是誰,否則你永遠不可能找到他。那就這樣,我先走了。” 馬文才叫他等等,但林坤還是從屋裏走了出來。 他朝兩人笑了一下,便朝外面走去。 馬文才追出門,看到了站在院子裏的餘蘇和封霆,想要叫住林坤的話就嚥了下去。 夜晚十一點多,餘蘇等三人坐在王家大院之中,聽見了外面傳來漸漸接近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就停在了院子外面,隨即馬文才對着裏面低聲叫了一句,但沒有進來的意思。 都已經這樣了,玩家們也沒必要再和他好好說話。 封霆拉開大門走了出去,在馬文才愣神的時候,只一招便將他輕鬆擒住了。 馬文才這個人和名字十分不符,頂着文縐縐的名字,但人卻是孔武有力,被擒住之後還差點掙扎開來。 見反抗不了,他又打算大叫,林坤立刻將一塊石頭塞到了他嘴巴里去堵住他的嘴。 最後他被五花大綁,帶進了王家大院中。 餘蘇見他沒再掙扎,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伸手取下他嘴裏的石頭,看他果然沒有叫喊,才問道:“你耳朵怎麼回事?” 馬文才遲疑了一下,回答道:“在工地跟人打架,被人割掉的。” 餘蘇接着問:“那十五年前,是你殺了王家上下七口人?” 馬文才的神色沒什麼變化,搖了搖頭,說:“我沒有,你們非要說我殺了人,有什麼證據嗎?” 他的心理素質很好,大約正是因爲這個,所以當年殺完人之後在警察的盤問下都沒有露餡,這些年來生活得也並不潦倒。 “我們又不是警察,不需要什麼證據。”林坤冷笑了一聲,說道:“等到了十二點以後,自然什麼都會知道了。” 他說着就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十一點三十八,還有二十來分鐘。”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馬文才問:“殺了我爸的又是誰?是你們嗎?” 到這個時候,他還在關心他爸爸,看來這個人真的是對他爸非常的孝順了。 餘蘇看着他,說道:“我很想知道,你當年爲什麼要殺了王家這麼多人?” 馬文才神色不變,只說道:“你們再不放了我,我就要叫人了。” “王家人被殺的時候也叫喊過,但是附近住的村民都沒有聽見他們的叫聲。”餘蘇說,“你現在叫,當然也是沒用的。” 農村的房子很少有幾座連在一起的,一般都是分散得比較開,各家修在各家的土地上。像王家大院這裏,左右兩邊的鄰居相隔都比較遠,其中左側還有一片水塘,更是使兩戶人家之間隔開了很遠,除非叫聲非常大,否則即便能傳過去一點點,也都成了蚊子叫。 那種程度的聲音,在四周的蛐蛐和青蛙的叫聲掩蓋之下,是不足以將睡夢中的人叫醒的。 尤其是,村民們白天幾乎都要幹力氣活,晚上睡覺自然也睡得比較熟。 馬文才也知道這一點,但他依然沒有鬆口的意思。 餘蘇便也不問了,反正等任務完成之後,她會在夢裏知道一切。 時間慢慢走到了十二點,在手機屏幕上面顯示的時間變成四個零的那一刻,一道陰森森的涼風忽然不知從哪裏颳了過來。 院子裏的雜草被颳得胡亂擺動,捲起來的沙土使餘蘇有些睜不開眼,那涼風更是像夾雜着冰碴子一樣,吹得人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餘蘇眼裏進了一點沙子,不得不伸手揉了揉眼睛。 而就在她伸手去揉眼睛的時候,勉強睜開的另一隻眼卻忽然看見王家大院裏的場景發生了變化。 破舊的房子變新了很多,地上沒有雜草,屋檐下多出了一些日常用具,院子裏還有了一架吹谷用的老式風車。 有兩道呼嚕聲,從不同的房間裏傳了出來。 餘蘇看見一個人影,從房子左邊的院牆上輕輕翻了進來。 這個人,是比現在年輕很多的馬文才,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身材與現在倒是差不多的壯碩。 他揹着一隻斜跨的藏青色布包,根據包上的輪廓來看,裏面裝的是一把刀。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堂屋左側的房間門口,並伸手慢慢推開了房門。 很快,從房裏傳出了一些沉悶的砍肉聲。 片刻之後,他就走了出來,掉頭走進旁邊的另一間屋子。 在房裏傳出砍殺的聲音之後,一道女人的尖叫聲隨之傳了出來。 不過他似乎及時捂住了對方的嘴,所以那聲音悶悶的,並不十分響亮。 這道聲音驚醒了堂屋另一側房間裏的人,餘蘇等人看見那房間很快亮起了燈。 一道女聲問了一句:“嫂子,你咋了這是?” 他們還等了一下,沒有聽到迴應,那門便打開了,一個女人披着外套走了出來,大約是想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她按亮了屋檐底下的路燈,然後,便看見了最先被殺死的老兩口的房門被開着。 路燈的燈光不足以照亮房間內部,但大概已經夠看清大致情況了,她微微轉頭往裏面看了一眼,隨即一愣,又走到門裏去拉開了裏面的電燈。 就在這個時候,馬文才從房間裏飛奔而出,手握滴血的菜刀,一把抓住了這個差點叫出聲來的女人,並將她猛地甩到了地上。 女人被他這麼大力一甩,剛剛卡在喉嚨口的尖叫就這麼被哽在了那裏。 馬文才迅速衝上去,拿菜刀抵在了她脖子上,惡狠狠地威脅她不許出聲。 接着,許久沒等到媳婦回房的男人也出來,並很快看到了這一幕。 他沒敢大叫,只是跟着被挾持的媳婦一起求饒。 他哭着說:“馬文才,撞到你爸的人是我大哥啊,你要報仇就找他去啊!求求你放過我們!” 馬文才滿手鮮血,臉上也沾了許多,像個惡鬼一樣盯着他,恨恨說:“那天早上明明是王發開的拖拉機,你們全都幫他瞞着,還在警察面前作僞證,說他那天早上在睡覺沒出去……你們,你們全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是我哥哥啊!”男人哭着說:“我總不能不幫着他?馬文才,是我們錯了,我們不該幫他,我明天天一亮就去公安局告訴警察人是我哥撞的行嗎?求求你饒了我們,啊?我們還有個女兒呢,她才八歲,她是無辜的呀!” 馬文才似乎一開始就沒打算殺其他人,此時聽他這麼說,臉上的神情便已經有所鬆動了。 可就在這時候,院子左側的小房間門忽然被人打開了。 從房中迅速衝出一個小女孩,並朝着大門方向飛快跑去,一邊跑嘴裏還一邊在喊救命。 但因爲她哭得非常厲害,這喊出來的聲音既小又含糊不清,讓人幾乎聽不出喊的是什麼。 馬文才臉色一變,手裏的刀一下子就用力割進了女人的脖子裏去。 他也沒管女人死沒死,把人往地上一推,就要去追那小女孩。 這時,男人見自己的媳婦被殺,馬文才還想去追自己女兒,當然不會繼續求饒了,他暴喝了一聲,不管不顧地就衝上去從背後抱住了馬文才。 馬文才孔武有力,他根本打不過,反而被對方直接掙開,一腳踹在了地上,又舉着菜刀直接朝他砍了下去。 先是砍中了胳膊,男人發出一聲慘叫,小女孩已經跑到了門口,聽到這聲音便回頭一看,正好看見馬文才又一刀砍進了自己爸爸的腦袋中間。 如此血腥恐怖的一幕,使才八歲大的小女孩一下子就嚇暈了過去。 馬文才喘着粗氣,雙腳踩在男人肩上,用力將被卡在頭骨中的刀拔了出來,又走向了門口的小女孩。 直到他一刀一刀地將小女孩的脖子砍成了碎渣,他才從暴走之中逐漸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