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們之間沒有信任
他起身直接抓住了黑澤未來的手腕,強迫黑澤未來對上他的視線。
那雙逐漸吸收了同期特質,變得溫和的瞳仁,也在此刻流露出了其他情感,這是黑澤未來極少見到的表情。
安室透用雙手將黑澤未來禁錮在牆壁與他之間,這讓黑澤未來避無可避,只能對上他的雙眸。
黑澤未來可以感覺到降谷零手心的炙熱,那股熱從她手腕的脈搏出一直傳遞到她的內心,兩人離得非常近,只有短短的幾釐米,這是失憶後,黑澤未來第一次離他離得如此之近。
“爲什麼不信任我?寧願傷害自己,也不信任我。”安室透問了他最想問的問題,從這次在日本見面開始,他就感覺到眼前的女孩似乎和以前有了極大不同,那些過往的相伴似乎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他好像和未來越走越遠。
明明他是她的男朋友,明明安室透應該是黑澤未來可以依靠的人,可是她寧願用自殘的方法放那個疑似松田的人離開,也不願對他多一份信任。
明明只要黑澤未來說一句,只要她說一句,他就會收手,爲什麼她不願意向他求助?
安室透的臉色罕見的變得蒼白,他張了張嘴,嘴脣有些微不可察的顫抖,然後又無力的閉上。
就像當時在醫院一樣,剛經歷過生死危險,他只想帶黑澤未來回去好好保護起來,可是她卻可笑的以hiro的安全爲理由拒絕了他。
他生氣的握緊了方向盤,可是她只自顧自地覺得琴酒會來找她,會傷害到hiro,卻沒有想過那一刻,他所有的想法都是保護她。
日奈森涼介被狙擊的時候,他就猜到了琴酒在附近,可是他還是邀請了黑澤未來回家,爲什麼她就不可以思考這一點?爲什麼她會產生自己只在乎hiro而不在乎她的錯覺?
……
原來這就是安室透今天發火的原因嗎?黑澤未來眨了眨眼,面前的安室透就像見到了夢靨般的場景,整個人的神情與往日極爲不同,而黑澤未來的頭腦,卻在這一刻,變得異常清醒與冷靜。
對於這個問題,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自從失憶開始,安室透給她的第一映像就是爲了諸伏景光和她分手,這件事她本來也有點錯,而且景光是他的幼馴染,人之常情,她可以理解,但不代表她感受不到安室透沒有選擇她。
她記得來到日本初見時的樓道,她懵懂的跟着那個背影,小心翼翼的下樓,失去記憶和想要回家的不安籠罩着她,她的胸口感到無比額沉悶,卻只能壓下所有的煩躁與恐懼,拼命的猜測接下來的走向。
可是那時的安室透,是她的前男友,單方面宣佈分手的前男友,而亦步亦趨的她,就像被丟棄的小狗,甚至無法預測前途與命運,生怕行將踏錯,就丟了性命。
那時起,她就感覺不到,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就連爲了回家,她穿梭時空救下的諸伏景光,都比安室透更能給她,家人的溫暖。
看吧,她多麼卑微,甚至祈求的,都不是愛情的選擇。
後來就是審判樂園,景光暈了過去,而她負傷怕水的事情安室透也不清楚,所以安室透也沒有選擇她,這些她也可以接受。
可是她接受不代表不介意啊!
安室透在湖中朝諸伏景光游去的神情不斷的在黑澤未來的腦海中反覆出現,那種慌亂又恐懼的神情,讓當時在湖裏同樣無助的她,揣揣不安。
這種不安感,就是安室透給她的感覺,致使後來醫院的原諒後,黑澤未來依舊懷有,那種她明明離安室透很近,卻又時常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個局外人罷了。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這次遊輪的情報,他不也沒有說實話嗎?不願完全信任她的事情一直壓在黑澤未來的心上,讓她清清楚楚的認識到,黑澤未來至今沒有真正走進安室透的心底。
理智告訴黑澤未來,安室透沒有錯,那天的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不由自主的去關注更處於弱勢的一方,但感情上,黑澤未來就是不能接受。
她明明知道,那是在安室透面前死過一次的諸伏景光,非要分析個什麼出來,不過是相較於幼馴染,安室透更能接受失去黑澤未來。
她不知道這個猜測對不對,這個房間裏詭異的氣氛讓她不想再去思考這些對錯之分,她都大度的把所有往事揭頁,爲什麼安室透非要故意粉碎這場平靜,將所有擺到明面上來?
安室透從她失去記憶後,一次都沒有選擇她,這不是事實嗎?即使心中不斷地找藉口想要爲安室透開脫,但那些辯駁的聲音,最後還是一點一點弱了下去,就像大海在夕陽下退潮,兩個最美的畫面中,都掩藏着難言的洶涌。
那是歸於平靜下的破碎。
所以,爲什麼,又要跟她在一起?
第一次是因爲諸伏景光的囑託,第二次是對救了景光的感謝嗎?
明明她……明明她一點也不想比較的。
那麼她會產生固有映像不是應該的嗎?
而且這一次的是松田陣平,降谷零的同期,就從黑澤未來知道的劇情來看,對方也是對降谷零十分重要的人,而安室透的洞察能力有非常敏捷,誰能保證這一次他不會選擇松田了?
黑澤未來終究是黑暗這一邊的,她與安室透一直都在光的兩側,她有時都在懷疑,失憶前的自己真的喜歡過安室透嗎?
人之所以會感到痛苦,是因爲追求了錯誤的東西,而他們現在的苦痛,是不是因爲兩人的結果,象徵着一個可笑的錯誤?
“未來,爲什麼?”安室透再次問道,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尾音拖的十分冗長,那雙紫灰色的眼裏,寫滿了難過。
黑澤未來移開了視線。
“因爲不相信我了,對嗎?因爲前面兩次我選擇了hiro,所以失去了未來的信任,對嗎?”安室透低下了頭,額頭上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神情,也遮住了那雙唯一可以窺探心靈的眼睛。
安室透放開了黑澤未來,他有些無力地靠在牆上,他想起了才成爲黑澤未來搭檔時候的故事。
那時候的黑澤未來十八歲,還是受了委屈會回來向他訴苦的性子,當然他也每次都會把那些招惹她的雜碎全部處理乾淨。
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了?
好像從他誤會上交景光情報的white是未來以後,他們就變成了這樣,無盡的爭吵,和最後冷漠的態度。
如果不是未來聰明,想通了其中的關竅,找到hiro,把他帶來自己面前,或許他們就這樣結束了吧?
果然是報應嗎?安室透想。
他以爲只要解釋清楚,兩人就會和好如初,卻忘了破碎的鏡子,最難重圓,即使重新粘合,上面也充滿了裂痕。
黑澤未來站了起來,這點小傷對她來說本就沒有多大的影響,大腿上的傷口,根本比不上蔓延在心裏的疼痛。
她在這裏耗費太多時間了,也不知道松田陣平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還有朗姆,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絲毫動靜的朗姆,接下來會如何抉擇?
黑澤未來不想耗在這裏了,她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完成。
可是那股蔓延在兩人之間的無聲的痛苦,卻硬生生的止住了她離去的步伐。
安室透就這樣靜靜地靠在牆上,擡起了右手遮住了他的雙眼,有什麼東西順着他的指縫向下滑落。
“怎麼了?波本?你爲什麼這幅表情?”爲什麼她會看到晶瑩的液體,爲什麼,要哭了?
兩人就這樣無聲無息對持着,最後還是安室透率先妥協。
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等他再度把手拿開時,又恢復成了親切可人的服務生形象。
安室透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槍,扔給了黑澤未來,語氣有些不自然:
“既然是來度假的,你應該沒有帶武器,拿好防身。”
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似乎在害怕黑澤未來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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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boss和貝爾摩德的朗姆微微輕哼了一聲,他纔不相信黑澤未來那個鬼丫頭會被欺負成那樣。
還被暗殺,她不去暗殺別人就不錯了。
所以朗姆根本沒把這條保護的消息當成一回事,只有貝爾摩德那個關心則亂的婦人,纔會相信黑澤未來的鬼話。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朗姆真相了。
還沒等他沉浸於自己的聰明才智太久,朗姆就被啪啪打臉,因爲他看到了一瘸一拐的走在甲板上的黑澤未來。
原來這小妮子沒有撒謊,真有人襲擊她!
大腿那裏纏着的繃帶,就是給被玻璃子彈搞得血肉模糊的身體,最簡單的保護嗎?
朗姆收回了視線,招來了一個黑衣人。
他倒是要好好查查,究竟是誰,敢那麼大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他們黑衣組織的高層!
這是對他朗姆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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