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烽火連天時,壯士離家遠!
映入眼簾的,是疊的方方正正的幾張,已然有些泛黃的白紙。
只是一眼看去,濃重的歷史氣息,撲面而來。
張順明取出,徐徐展開,一共有四頁,直播間的攝像頭也跟了過來。
“當這封信,重見天日之時,或許我已經不在了……”
歪歪扭扭的字體,卻讓張順明哽咽的涕淚直流,這和他曾經看見過的小姑的字體,一模一樣。
別的姑娘寫出來的字,總有一股秀氣!
可小姑從小就和別人不一樣,舞刀弄槍,寫出來的字亦是大大咧咧,虎步龍行!
“我出生在一個,不算富裕但卻很幸福的家庭。”
“爹孃和哥哥,還有家裏的親戚都對我寵愛有佳。”
“如果人的一生,可以就這麼平平凡凡的走下去,那該有多好?”
見張順明情緒不佳,峯口鎮書記就湊在他身邊,一字一句的讀了起來。
“可就在那一年,一切都變了。從北方淪陷開始,我們這個偏遠小城鎮,也陷入了炮火連天的動盪之中。”
“有幸曾讀過幾本書,我清楚一個人活在這世界上,若是連國都沒有,家又能何在?”
“於是我便悄悄的離家出走,跨越數千裏,到了北方。”
“這一路上,風餐露宿,我幾乎是沿街乞討着走了過來,可這一切都不算什麼。”
“看着那些因戰爭流離失所的國人,那些把喫的留給孩子,而活生生餓死在地窖中的父母……”
“太多太多的慘劇,讓我對於小寇子的仇恨越來越深。我想加入到打小寇子的部隊中,可他們卻不收,說像我這樣的小姑娘,連個槍都打不了,怎麼能上戰場?”
“不過我並沒有灰心,那麼多的部隊,總有一個會要我的,而我自己也在暗中找那些落單的小小寇子!”
“憑藉從家中帶來的剔骨刀,就這麼一個一個,短短一個月時間,我手中的人頭便過了雙十之數。”
“也不知道北方那邊還有沒有我的謠言,我喜歡穿一身大紅的棉襖,無論冬夏都是那麼一件,小寇子當時還給我發了懸賞令,給我起了個外號,‘紅衣小鬼’!”
“再到後來,我機緣巧合遇到了老大哥,周亭山。”
“當時他還和我打賭,說我過不了他們的體能考驗,就要把我遣返回鄉。”
“和我一塊參加的,還有其他十四個人,年齡大的快三十了,年齡最小的才十二歲。”
“在這其中,只有我是女兵。”
中原戰部,演播大廳。
周國棟聽着那陌生的聲音,卻回憶起熟悉的場景。
那是他第一次受命,從全國各地蒐羅一些好苗子,組成一支特殊的隊伍。
可最後,他帶來的卻是一些年齡不一,各具特色的隊員。
一開始誰都不曾料到,連同周國棟在內的這十五人,會成爲小寇子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的噩夢。
已經到了三千五百萬觀衆的直播間,滿屏死寂,沒有一個人在這裏說話。
“書記,接下來,讓我讀吧。”
張順明的聲音響起,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莊嚴。他誤會了小姑那麼多年,現在如今他想看一看,想親自去體會一番,小姑的“叛徒”之旅!
“都說一天有二十四個小時,可我們卻練出了四十八小時的感覺。每分每秒的訓練對於我來說,都像是一種地獄般的煎熬。”
“可一想到被小寇子燒殺,劫掠過後留下的滿地瘡痍,我便咬着牙關,狠狠的堅持着。”
“最後十五個人,除了老大哥之外,我竟然排名第六。”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年齡最小的那個大個子,竟然也堅持了下來,後來我才知道,他叫陳大牛!”
“我叫周亭山老大哥,不是因爲他的年齡,因爲真正說起來,他好像還沒我大。”
“可他就像一位老大哥一般,訓練時嚴苛至極,結束後,又會像爹孃一樣給我們講這故事入睡。”
“不得不說,我這一輩子流淚的時候很少,多年以後再寫這封信時,寫到這裏,我想問一問讀信的人,我那位老大哥,你還好嗎?”
“好啊!秀芝,你大哥我很好!”周國棟雙眼朦朧的吼出了聲。
可他卻再也聽不到,那清脆悅耳,如同百靈鳥一般的“大哥”!
周芷妍抽了一張紙巾,湊在老爺爺身邊,默默的替他擦去臉上的淚痕。
陸塵張開嘴又合上,想要和安慰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慢手平臺上,小刀哥在椅子前做了很長的時間,一言不發的看着這一幕。
直播間的評論不知從何時起,早已翻轉。
可小刀哥卻恍若未覺,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眼眶裏一滴一滴流下的眼淚。
尤其是聽到那一聲,跨越時空的問候,和回答!
“對不起……”
一開始,小刀哥還在喃喃自語,可他不停的重複着這句話,聲音也越來越大。
或許是在和張秀芝道歉,又或許是和周國棟認錯。
也有可能,他醒悟了。
每一個有良知的龍國人,此時此刻都或多或少的爲之感動,爲之震撼!
“話題扯的有點遠了,訓練結束後,我便被隨機打亂,分配到了北方抗聯。”
“再次和老大哥見面,已經是一年之後。周亭山的名字已經響徹三軍,更是小寇子恨不得食其骨琰其肉的存在之一!”
“彼之敵寇,吾之英雄。”
“也就是這一次見面,老大哥給了我一個選擇。”
“他問我,如果祖國需要,你去黑暗中走上一遭,甚至有可能永墜黑暗,不見光明。”
“你願意嗎?”
“我沒有考慮,只是問了老大哥一句,只要能打小寇子,我幹什麼都行。”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當時已經身爲抗聯總司令的老大哥,給我敬了一個禮。”
“我永遠能記得他那天的眼神,有心痛又不捨,也有難以言明的欣慰。”
“從那天開始,我便離開了原部隊,轉入地下。”
“半年後,我有了一個寇族丈夫,源賴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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