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作者:生悲死喜
藻月對此不置可否,她此時只是忽然想到剛纔電視上在播賽馬節目時,對方手上那疊票劵。

  於是小孩那還有點嬰兒肥的包子臉變得嚴肅起來。

  這傢伙……該不會是沉迷賭博,把家裏的錢都投進去不說,現在還想把兒子都賣了換賭資吧?

  咒術師雖然屬於高危行業,但高風險高回報,尤其日本這種在天元結界作用下,就算進入到現代,各種神祕事物依舊活躍,咒靈層出不窮的地區。

  由於咒術師數量有限,所以就算是解決一些低級咒靈,想請到咒術師過來,所給的出場費也不會低到哪去。

  不過官方的咒術師好歹還需要遵循一些法律條文的規定,咒術界顧忌臉面,起碼明面上是不會接殺人放火的活。

  至於暗網上那些沒什麼職業操守,只要給夠錢什麼任務都敢做的詛咒師,就完全屬於能者多勞了。

  藻月此時心裏暗道,這傢伙好歹在暗網上面是挺有名天與暴君,按道理應該做過不少任務,就算日常再怎麼揮霍也有不少錢吧?

  但凡手頭上平時有點剩錢,也不至於現在還住着這種老破小的公寓房,敢情是全拿去賭了。

  賭狗沒人性、傾家蕩產的故事她上輩子也聽得不少。

  不過現在還是頭一回在現實中,見識到連兒子都賣的實例。

  讓藻月不禁感嘆世上真是什麼人都有的同時,忽然惆悵的想道,果然還是要幫爸爸他們監督阿爸戒賭纔行。

  雖然她相信她阿爸的人品,但是十賭九輸,看看眼前這個反面例子,明明是暗網上,做了這麼多年的任務,居然連房子都換不起,可見賭博確實是個無底洞。

  爲了自家的財務狀況,藻月覺得還是得好好監督她阿爸。

  小棉襖的關心,讓她另一個時空裏的阿爸此時突然一個阿嚏。

  揉揉鼻子後,千手柱間嘟嚷道:“誒,奈奈這孩子怎麼去這麼久了啊?難道是遇上什麼事了嗎?”

  斑冷笑一聲。

  還能出什麼事?八成就是路上,和人玩去了。

  ……

  回到伏黑家這邊。

  “喂,小鬼,考慮一下吧,反正他現在……那小子現在是五歲還是六歲?反正再過幾年有個十歲就能接咒術師的工作,你們很快就能回本了。”

  伏黑甚爾似乎十分積極的推銷着他兒子。

  但藻月很理智的不爲所動道:“這事我可不能自己說了算。”

  十億可不是小數目。

  更何況自家最不缺的就是高端戰鬥力。

  見她好像興致缺缺,伏黑甚爾想了想,說:“如果嫌一次性付清十億有難度的話,分期付款也不是不行。”

  “……”藻月警覺。

  常言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對方現在這麼急着賣兒子,讓她頓時有些懷疑起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陷阱。

  小孩皺眉道:“你怎麼這麼急着賣兒子啊?”

  “嘖。”伏黑甚爾看起來不是很想回答。

  所以說他不喜歡這種大家族出身的小孩,一個兩個都像個人精一樣。

  顯然,眼前這小孩不是隨便搪塞一句“小孩子別問太多”就能打發掉。

  不得已,伏黑甚爾才說了一句:“他只要不回禪院家,隨便去哪裏都無所謂。”

  雖然在接下暗殺星漿體的任務前,他和現在家族裏那位老頭在街上遇到。

  知道他兒子擁有咒力後,老頭就開了個價要買回去。

  不過當時他還沒注意到那小子的術式是十種影法術。

  現在發現後,想到落回到禪院家,他又很不爽。

  藻月聞言,不免想到之前聽到過的一些傳言。

  伏黑甚爾好像原本其實是叫禪院甚爾。後來被驅逐出禪院家後,才把名字改掉。

  在把術式的傳承當作家業,並將此視作一切的術士家族中。

  如果有比那些術式能力弱的人,在家族中更不受待見的,就是那些不具備使用咒力、看不到咒靈,像普通人一樣的族人。

  事實上這部分人才是真正的家族底層。

  而禪院甚爾……即便天與咒縛賦予了他強大的肉身力量。

  但很可惜,在術士家族裏,沒有咒力,就是什麼價值都沒有。

  藻月有些好奇的問道:“咦?話說你爲什麼不去裏會?”

  不料她這話剛問出來,就看到眼前的男人咧嘴露出一個充滿嘲諷的笑容,說:“開什麼玩笑,裏會那種地方,不過是換個地方被人拿捏而已。”

  見這小孩有點茫然,不明所以的樣子。

  伏黑甚爾只是更覺得諷刺。

  在他看來,當初第一眼就已經粗略判斷出這小女孩和五條家那個六眼一樣,都是在家族中備受關注的天之驕子。

  不過也不用他說明,藻月很快琢磨了一下後,就想明白其中的門道。

  裏會在某種程度上,大概有點類似武俠小說裏的丐幫。

  在許多武俠作品裏,丐幫往往纔是江湖中消息最靈通的組織。

  因爲乞丐的足跡遍佈天南地北,而且人們在街上聊天時,誰會在意角落裏的乞丐,所以往往能讓這些乞丐知道許多平常其他人注意不到的事情。

  同樣的,收留了來自國內各個家族中的人員的裏會,由於組織裏的人分佈在各個家族,所以從某方面而言,裏會一些信息的掌握,比起咒術界還要靈通。

  雖然裏會收留的都是各個家族裏不起眼的弱者,但隨着資源得到整合。

  裏會也變成一個不容小窺的組織。

  但咒術界中不乏傳承了幾百年的家族,這些家族開枝散葉,手中擁有的人才資源,就是他們最大的倚仗。

  很快,各個術士家族就開始主動安排家族中的“棄子”加入裏會,並讓這些“棄子”積極表現,爭取爬到高位。

  也不需要作出什麼承諾,只要稍微表示:如果在裏會中積極表現,能夠爬到高位利用裏會的力量服務家族的話,就能得到家族的認可。

  自然會有被家族洗腦,即便在家族中備受欺凌,也依舊對家族忠誠的人,爲了獲得家族的認可而努力。

  如今裏會的最高幹部十二人會,保守估計,大概已經有近一半都是各個家族的“代表”。

  儘管表面上是爲庇護收留在各個家族中不受重視的人員,裏會由這些人進行自我管理,但實際上也在咒術界的掌控之中,早就成爲咒術界的一部分了。

  ……

  藻月尋思了一下,道:“行吧,如果我家裏那邊評估過覺得沒問題的話。”

  見她口頭上已經應下了這件事。

  此時伏黑甚爾來到門口,看樣子是要外出。

  “好了,小鬼你自己在這裏待着吧,我要出去了。”

  藻月:“?”

  “接下來是大人的時間。”

  正說着,準備轉身出門,結果就聽見玄關傳來從外面開門的聲音。

  伏黑甚爾有些不爽的咋舌。

  因爲和這小孩多聊了兩句,所以搞得他遲了出門。

  於是。

  今天放學回到家的伏黑惠,打開門後。看到那個應該稱之爲父親的男人在家的時候,一時間顯得很愕然。

  大概沒想到竟然能夠見到對方。

  在小時候,惠其實也曾經有過對父親的憧憬。

  然而,隨着他開始上到幼兒園,看到每當放學時,其他人的父母來接送時的相處情形。

  還有學校組織的親子運動會,其他人都是一家三口,唯獨他只有和老師搭檔。

  而他的父親,總是夜不歸宿,最多隻是偶爾丟下生活費,讓家裏能夠正常開支外,其餘事情從不過問,也絲毫不在意他,甚至連他已經唸完幼兒園,都升上小學快半年了都不知道。

  往往只有在放學回來後,看到家裏電視開着沒關、桌上有幾罐啤酒等一些生活的痕跡,讓人知道這個人不久前回來過。

  通過對周圍的觀察和對此,惠不難發現,他家並非是正常的家庭。

  而他的父親儼然不是合格的家長。

  應該說,可能連他的出生都是不受期待的,他這個父親只是不得已要承擔法律上的撫養責任。

  在意識到這些後,他就對所謂的父親失去了所有的幻想。

  也不再好奇和關心那個男人的去向。

  反正一年到頭下來,儘管是住在同一間屋子裏,但父子二人見面次數卻連五根手指頭都不知道有沒有。

  伏黑惠僅僅是知道對方活着罷了。

  惠有時候會想,這個男人說不定哪天因爲在外面欠下一大筆錢,所以突然不吭聲自己一個人跑掉,把他遺棄了也不奇怪。

  與此同時,另一點讓伏黑惠十分介意的是,先前那個詭異的小女孩竟然也出現在他家裏。

  這瞬間就再度勾起了伏黑惠記憶深處的一些陰影。

  明明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了。

  在他覺得這個小女孩應該不會再現身,好不容易淡忘了那些畫面的時候。

  爲什麼今天會——

  然而,接下來。

  他那個一年到頭都幾乎沒見過幾次面的父親,忽然給他宣佈了一個更加可怕的消息:“哦對了,我已經把你賣給她了,你以後就跟着她混飯喫吧。”

  伏黑惠:“……?”

  確實沒有聽錯。

  在聽明白他這個父親的意思後,再看了一眼那邊的小女孩,惠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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