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作者:緋缺落
約翰坐在的士裏,旁邊是夏洛克。

  因爲夏洛克沒一會兒就折了回來,拉着約翰去幫忙。

  若是一開始的話夏洛克就邀請約翰一起去的話,他肯定是不打算跟着去的,因爲他連夏洛克是要去幹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就在夏洛克出門之後,他翻開了之前赫德林太太看的那份報紙,在上面看到了來請夏洛克幫忙的那個男人的照片。

  約翰知道了,那個男人叫做格雷格·雷斯垂德,是蘇格蘭場的警官,而雷斯垂德及其手下一系列自殺案件忙得不可開交,之所以要調查,是因爲死者都是服了致命的有毒膠囊而相繼死去,這些膠囊都是一樣的毒性。

  約翰看了一下,報紙上寫的自殺案件正好是三件,再加上今天的這一件,與夏洛克所說的案件數正好相同。

  他已經很久沒有接觸案件了,有些想念。

  天色已經黑了,不過街道的霓虹燈讓四周亮如白晝,而且人流也比早上還要多些,顯得格外的熱鬧。

  夏洛克在擺弄着自己的手機,不過,他也知道約翰有着滿腹的疑問,所以當他發完了短信之後,終於有空來關照一下約翰的情緒了。“好吧,你有問題要問就問吧。”

  “是的,那當然。”約翰說,他需要更多的資料,但面對夏洛克,他必須循序漸進:“我們要去哪裏?”

  “犯罪現場。”夏洛克說:“下一個問題。”

  “你是誰?你的職業是什麼?”約翰對這個很感興趣,想知道他到底以什麼身份插手這個案子,因爲依着他那孤芳自賞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做警察這麼有紀律性的職業。

  “你覺得呢?”夏洛克把這個問題丟回給了約翰。

  “我會猜……”約翰猶豫了一會:“私家偵探。”

  “然後呢?”

  “警察不會去找私家偵探。”

  夏洛克揚了揚嘴角,帶着驕傲的說:“我是個‘諮詢偵探’,世界上唯一的一個,因爲這工作是我發明的。”

  “那是什麼?”約翰皺着眉頭。

  “每當警察找不到方向,當然,他們經常都這樣,他們就會諮詢我。”

  “警察不會諮詢一個外行。”約翰想,就像自己一樣。

  顯而易見的是,約翰的這句話觸到了夏洛克的敏感點,他沉默了一會,又看了一眼約翰之後,開始想要怎麼樣才能讓約翰對自己諮詢偵探的身份心服口服:“我昨天遇到你時,提到了阿富汗和伊拉克,你似乎很驚訝?”

  “是的,你怎麼知道?”

  “我不是知道,是觀察到的。”夏洛克以極快的語速來顯擺自己的證據:“你的髮型、舉止是軍人的風格,而你說那句‘物是人非’,說明在巴茲醫學院學習過,所以很明顯是軍醫。你的臉曬得比較黑,但你拿手機給我的時候,我發現你的手腕卻沒有曬黑,所以說明你曾去過外國,而不是因爲日光浴的關係。你走路的時候右手有點僵硬,但是拿手機的時候卻堅持用右手去做,顯然你是個性格堅韌的人,迫切的希望手上的傷能快點好,而且不喜歡別人把你當成殘疾,甚至於有時會忘記自己的傷殘,所以多少有點身心障礙,也說明因爲你的傷口,是外傷。是戰場上受的傷,所以我猜你是在蘇丹、阿富汗或者是在伊拉克的駐軍裏。”

  “……”約翰沉默了一會,細細的思量夏洛克的話。他雖然是個驕傲的人,卻不表示他不能接受別人的建議,即使這不是建議,而是在夏洛克眼中的對自己的印象!而且,除了手傷的那一段,夏洛克確實很聰明的都說對的。“你說我有個治療師?”

  “當然,你有傷殘心理障礙,當然會有治療師!”

  事實上也確實有,不過不是約翰去找的,而是軍隊裏有熟人擔心的,而特意爲他找的。約翰無法拒絕別人的關心,所以每隔個幾天就會去看一次所謂的心理醫生。不過,這個心理醫生也做不出什麼合適的建議,因爲她連約翰是在裝病都看不出來,但也因此,給了他一個很好的掩護。

  “然後是你的哥哥,因爲手機。”夏洛克不知道約翰的心理活動,繼續饒有興致的侃侃而談,甚至還伸手從約翰的口袋裏取出了他的手機:“它很貴,能收發郵件,能聽音樂,而你卻窮到要跟人合租,所以不是你買的,而是份禮物。手機殼上有劃痕,還不只一條,所以一定是和鑰匙跟硬幣放在一個口袋,你不會對自己的奢侈品這樣,所以它之前還有主人。

  下一點很更簡單了,你也應該知道的,那就是手機後面刻的名字——哈利·華生,明顯是你家人送的手機。不會是你的父親,因爲這是年輕人玩的東西,所以有可能是表兄弟。但你是個無家可歸的戰鬥英雄,不像是大家庭裏的人,所以是近親,那就是兄弟了。

  然後是手機上的另一個名字克拉拉,以及三個吻。三個吻代表的是浪漫的紀念,這個價格應該是老婆送的,而不會是女朋友,而且還是最近給的,大概用了六個月。婚姻出現了問題,所以六個月他就把它送人了,如果是她甩他,也許他會留下做紀念,而現在是他想扔掉,那就表示是他甩她。

  他把手機給你,是希望和你保持聯繫,而你卻在找便宜的房子,卻不向你的兄弟求助,所以你和他之間有問題,也許你喜歡他老婆,也許討厭他喝酒。”

  就算夏洛克分析的是以前的約翰華生,也一樣足夠讓現在的約翰毛骨悚然了,更何況夏洛克的分析能力幾乎就跟親眼所見一眼……當然,哈利是自己的哥哥,而不是姐姐,而自己也對克拉拉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這兩點是錯誤的。

  只是雖然憑着手機殼上的名字推斷出這麼多事情是很神奇的事,但更神奇的還是:“那你怎麼知道他喝酒的事?”

  “胡亂猜的,不過很準。”夏洛克開了個玩笑,然後纔給約翰解謎。不過約翰並不怎麼欣賞夏洛克的玩笑就是了。“手機的電源插口周圍有一些磨損,這就表示他每晚想□□去充電時,手卻一直在發抖,這在清醒人的手機上是不會出現的,而每個酗酒的人都有。”

  “好吧,你也說對了。”夏洛克把手機還給了約翰,他接回來之後,稱讚了一句。

  “我對了?哪裏說對了?”夏洛克雖然精通分析,當然,他稱呼這叫演繹法,但是他也知道,演繹法這東西,不可能全對,總會有錯的地方。

  不過,約翰要說的不是這個,而是:“警察不會諮詢外行。”約翰在思考着語法:“這……太神奇了。”

  意料之外的回答,讓夏洛克有些許說不出的興奮:“你這樣覺得?”

  “當然了。”夏洛克的不自信讓約翰挑了挑眉。“了不起,真的很了不起。”

  “別人通常不會這麼說。”

  “哦?那別人通常怎麼說?”

  “滾開!”

  然後他們相視而笑,覺得在這一刻,親近了許多。

  到達布萊克斯頓的勞里斯頓花園之後,不用特意的問路,因爲已經能看到蘇格蘭場警員們所佈下的警戒線了。

  夏洛克和約翰下了的士,然後他忍不住問了一句:“我有哪裏猜錯了嗎?”這是夏洛克的習慣,這樣能使他知道錯誤,吸取教訓,讓以後的推理方向更加精確。

  “哈利跟我關係不好,正確的說是從來都沒有好過。”約翰說,因爲以前的約翰和哈利瑞的關係就是這樣,而自己來到這個身體之後,曾經嘗試要跟他處好關係,但事實上,自己也是受不了哈利瑞酗酒的惡習。“克拉拉和哈利三個月前分手,他們在鬧離婚,哈利也確實是個酗酒的人。”

  “那就是說全中了?”夏洛克走在前面,背對的約翰的臉上顯得神采飛揚。“沒想到所有都猜中了。”

  不過,約翰很快就給他撥了一盆涼水:“哈利是哈利瑞的暱稱。”

  夏洛克停下了腳步,約翰也跟着停了下來,不明所以的看着對方。

  “哈利是你的姐妹?”夏洛克懊惱的說:“該死的,竟然是姐妹。好吧,總是要出點錯誤的。”

  好吧,夏洛克確實跟狄仁傑一點都不像,因爲狄仁傑就算是猜錯了,也不會有像他這麼幼稚的表現。

  不過,看到這樣的夏洛克,約翰覺得自己有點喜歡他了。

  很可愛的個性,就在約翰爲夏洛克的分析能力而覺得膽寒的時候,終於發掘到一點對方的可愛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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