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被窩
葉響根本毫無睡意,而是直接找到了林生碰了面。
在林生屋中,兩人彼此搖了搖頭。
自進入旺家大院開始,
他們就一直在用着自己的手段探測府中的情況。
葉響的福寶體質沒有看出旺家兄弟的異常,
而林生的生死骰子也是沒有任何動靜,
並沒有算出旺家存在有老仙這一類的詭異。
這旺家難道真都是些凡人?
想到進門後碰上的旺家兄弟,既有侏儒又有癡傻的巨漢。
葉響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若說旺家都是些凡人可能都還是有些過了。
這旺家給他的感覺,更像是有着些許殘缺的殘障家族。
“明日就要舉行壩壩宴,
或許我們到時候能見識到旺家真正的祕密吧。
至於懸魂棺中女人的身份,
目前我們也就只是知道,
她是旺家遠嫁出去的小姐而已。”
林生說道,他趁着這次碰面,開始與葉響說起了目前兩人的處境。
他們這次的目的,主要還是弄清楚旺家祠堂內部究竟藏着什麼。
因此,他們計劃着,
趁着明日壩壩宴時,人羣混雜,
他們藉機脫離人羣,尋找一下進入祠堂的契機。
雖說此時他們已經順利進入了旺府,但卻不敢貿然進入祠堂之中探查。
畢竟此處是別人的地界,若是貿然探查被人發現,可能就功虧一簣了。
在林生屋內理清了目前的狀況,以及之後的計劃後,葉響便是打算起身回屋。
卻沒曾想,他在屋外碰到了另外一人。
來人正是管仲。
原來,管仲雖然口頭上答應了大夫人留下參宴的條件,但他的心中依然不算安穩。
他此刻前來,也是希望能夠讓林生與葉響同鏢師們居於一屋之中,彼此之間有個照應。
對於管仲的提議,葉響與林生倒是沒有拒絕。
因爲他們本身也有着這樣的打算,
畢竟此處人生地不熟,能和熟悉的人共處一室,起碼還能睡個踏實。
不過他們畢竟在此前與管仲鬧了些彆扭,於是此前也沒有主動提及。
如今管仲親自前來提議,兩人自然就順着坡下來了。
在管仲的帶領下,葉響二人來到了一處房間,
此時的房間中,已然聚集了鏢隊剩餘的全部成員了。
偌大的房間,此時也是被二十多人擠得滿滿當當。
大傢伙都是粗人,倒是也沒有嫌棄對方身上,好幾日沒清洗過的泛出的味兒。
在管仲的安排之下,葉響與林生與他三人湊合着,在房間唯一的炕頭上休息。
而那些個精壯的鏢師倒也不講究,
連衣服都不脫,手中抱着兵器,
直接倚着靠着牆壁,半躺在地上眯了起來。
這一路舟車勞頓,其實他們很早就已到達身體的極限了。
在安排了兩位鏢師輪流守夜後,管仲便是招呼二人休息去了。
葉響見着有人守夜,也算是勉強安了心,
與林生、管仲三人並排擠在牀炕上,躺了下來。
興許是因爲此前在蜃樓墟中困頓太久,耗費了太多了精神力,
葉響的腦袋剛一沾上炕頭,便是立刻睡了過去。
啪噠噠——
後半夜,
葉響是被雨點拍打在木窗上的聲響吵醒的。
此時的房間內,鼾聲四起,震耳欲聾,不比外面的雷聲熱鬧。
被吵醒後,葉響聽着鏢師們的鼾聲四起,實在是有些睡不着了,
便從炕上起身,擡眼向外望去。
兩名輪值守夜的鏢師,
此時正各自靠在門扉的一旁,目光炯炯地看着前方。
旺家大院正浸在一片連天的雨幕之中。
子夜的蒼山鎮,下起了一場瓢潑大雨。
轟隆隆,雷聲不斷地炸響,
照亮了原本已經熄滅了燈火的旺家庭院。
在那連點成線的雨幕之中,
葉響看見了那被停放在大院中央的白玉棺材。
就在葉響即將收回視線,準備回炕頭繼續歇息時,
他的目光一凝,臉色瞬息變化。
因爲在他的視野之中,
分明看見那一道人影,從他面前的窗外一晃而過。
隨着雷光消失,大院之中再度陷入了黑暗。
不對!
葉響幾乎在瞬間便繃緊了身子,右袖的玄陽蟲竄動而出。
他在一瞬之間便進入了戒備的狀態。
黑暗之中,葉響再度凝神細看。
他也是終於明白,
爲何那兩個鏢師始終僵立在門扉旁,
任由雨點從窗外飄入,也絲毫不曾動彈半分了。
因爲鏢師們此時根本就沒有機會再動彈了,
雷光之下,將鏢師陰影中的臉照得透亮,
脣齒蒼白,血色盡失,
他們就這麼睜着眼睛死去了。
一股寒意席捲葉響得周身,在一瞬間,他如墜冰窟。
葉響能夠感覺到,有什麼東西,
趁着先前那道轟鳴的雷聲,侵入了房內。
“別出聲,趁她還沒發現你,躺下,裝睡。”
葉響的腦海中,再度傳來了林生的聲音。
傳音入密!這是林生在用傳音符和他對話。
原來林生此時也已經醒轉過來,
不過卻沒有起身,似乎在顧忌什麼一般,
躺在炕上側着身,林生手指偷掐着符,嘴脣嗡動。
在林生的指示下,
葉響立刻收起了玄陽蟲躺下了身來,把自己整個裹在了被窩之中。
轟隆隆——
又一道雷光劈落而下,將屋裏屋外的光景照得透亮。
葉響微微將眼睛張開一道縫,偷偷觀察了起來。
在雷光中,慕然變成蒼白一色的庭院間。
白玉棺材已然孤零零地躺着,而在他們的屋中,
一道溼漉漉的“痕跡”已然一路從門扉的位置,
一路蔓延到了他們三人所躺的炕邊。
那“痕跡”何其怪異,竟然如同蛇行一般,不斷地在地上來回扭曲迂迴。
忽然,葉響發現自己的胸前一沉,似是碰觸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
扯開衣衫,葉響微微眯着眼睛,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在他的左胸口,鬼臉依舊不斷地跳動着,老實本分地代行着他心臟的職責。
而當葉響側過臉,再去看自己有些沉悶的右胸時,
他的精神再度繃到了極限,險些要叫出聲來。
因爲在他此刻的右胸上,
一張慘白的女人臉,幽幽然地出現在了被窩底下。
女人正用漆黑的瞳仁,緊緊盯着他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