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拜月
“葉響小師傅,你確實變了很多,我一下子沒認出你,你也不至於對我直接下重手啊你!”
葉響緩緩收起拳頭,他此刻還是“葉問”的模樣,
是他在原本容貌上通過黑泥微調後的樣貌,也難怪吳所爲會一時半沒有認出他來。
葉響緩緩平復了心情,說道。
“我還以爲你經歷了那麼多落下了腦疾,失去了記憶。
方纔是我使用了興福寺的絕學,還我記憶拳,想助你恢復一下。”
說罷,葉響便是對着吳所爲打了個手勢,轉身走去。
“好了,現在情況緊急,既然你已經醒來了,那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
三人在血肉叢林間貓腰走着,一路無話。
吳所爲好幾次似乎都想要走到葉響身邊開口,
卻又是賊眉鼠眼地看了看身邊的壯漢靖飛,似是有些忌憚對方的意思。
“你不用擔心,他是自己人,信得過,有什麼話想說,現在就說吧。”
葉響當然感覺得出吳所爲有着話想對他說,不過他也沒有主動問詢。
畢竟對方剛從大姥姥的魔爪中脫身而出,還是讓吳所爲稍微緩和一下再說。
靖飛聽到葉響的話語,也是意識到了什麼,誠懇地對着吳所爲說道。
“恩人對我們鏢隊有救命之恩,若是此時覺得爲難,我可以退到遠處,等你說完再跟上。
若恩人還是覺得不妥,我也可自斷……”
聽到靖飛如此誠懇的話語後,吳所爲立刻將腦袋搖地像撥浪鼓一般,假笑着說道。
“哎呀呀,這位兄弟,你這就言重了不是。我說,我說就是了,你也別自殘啊……”
接着,他便是走到葉響身旁,深深吸了口氣,臉色深沉地說道。
“葉響小師傅,抱歉……你當初託付給我的那位小姑娘她……”
葉響轉過身,拍了拍吳所爲的肩膀,似是早已猜到他要說些什麼般,安慰道。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當初拜託你送她下山,
也未曾考慮到蒼山鎮會是如此險惡之地,只能說人各有命……”
在蒼山鎮見到吳所爲的血字後,對於梨月的結局,葉響心中便是有了預感。
而隨着他對蒼山鎮以及旺家的調查愈發深入,他也是發現幾乎沒聽到過任何有關於梨月的消息。
甚至在地下工坊之中,他也未見得半個梨月的身影。
也就是說,梨月很可能已經遇害了。
聽着葉響的話語,吳所爲反而是瞪大了眼睛,隨後尷尬地說道。
“額,小師傅,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
“梨月她沒死啊……”
……
葉響沒有回答,他只是乾咳了兩聲,像是要緩解自己的尷尬。
而後,吳所爲也是將自己此前的經歷告知了葉響。
據吳所爲回憶,在與葉響告別後,
他與梨月帶着騾子便是一路向着山腳趕去,
在吳所爲這個活地圖的引導下,兩人一路上也算是風平浪靜。
可剛一到山腳下,他們卻是意外遇上了一隻藏在密林間的陰屍。
在陰屍突然暴起襲擊之下,吳所爲最愛的騾子爲了救主死去。
他們兩個普通人本來也是難逃一死,卻是被忽然出現的一隊人馬給救了下來。
“那些傢伙自稱什麼朔、既望之類,是拜月會的成員。
剛一出手就將那隻陰屍震飛,將我們解救了下來。”
吳所爲邊說着,邊是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地演繹了起來,一掃虛弱的模樣。
看着吳所爲那副精氣神,葉響越想越是不對勁。
難道大姥姥的血肉異變過程中,還無意中將這個貨郎的經脈打通了?
想到此處,葉響便是甩手搭在了吳所爲的手腕處。
“啊這,葉響小師傅,你們出家人難道就好我這口?你怎麼就動起手來了……”
啪——
吳所爲的腦門上又腫起了個大包。
“對……對不起,我瞎說的,瞎說的。”
“我也是瞎打的。”
一邊說着,葉響一邊低頭看向自己的拳頭,心中不禁感嘆。
這貨郎吳所爲,恐怕連他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他此時已經踏入了修行者的行列。
剛剛透過手腕的探查,葉響能夠感覺出來,
對方此時的身體不僅恢復,甚至比此前更加強健了。
此時的吳所爲,已至築基境。
接着一路向前走着,吳所爲口中也是不停地說着。
“那幾個拜月會的人救下我們以後,就找上了梨月姑娘,
嘴裏說着什麼教會有難,一定要帶她回去之類的話。”
說着,吳所爲又是嘆了口氣,說道。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梨月姑娘同我一樣,都不是蒼山鎮本地人。
她只是爲了治療眼疾,從教會中出來,在蒼山鎮暫住了一段時間而已。”
聽着吳所爲的話語,葉響的眼睛也是逐漸眯了起來。
“拜月會?”
吳所爲點了點頭,隨後又是撩起自己沾滿污垢的外衣嗅了嗅,隨後便是猛地夾住鼻子,露出了自己都嫌棄的表情。
“對對對,那幾個人腦袋上都用銀粉畫着月亮的不同形狀,跟路邊演戲的扮包公一樣。
我估計拜月教應該是個什麼宗門組織吧?
他們的態度很強硬,說什麼梨月對教會很重要,要讓她趕緊回去之類云云。
我吳所爲你葉響也是知道的,一開始我也是誓死力爭,主張着讓梨月姑娘留下的。
不過梨月姑娘自己卻是答應了下來,隨後就與我告別,自己隨着那些人離開了。”
聽着吳所爲的訴說,葉響從懷中取出那截半月玉墜。
他當初只以爲梨月是從蒼山鎮上山的普通人家。
可如今先是得知了血刀崇山曾經的經歷,她又是與神祕的宗門扯上了關係,
再結合吳所爲的所見所聞,不難判斷,梨月恐怕還隱瞞着不少祕密,
至少她在那個所謂的拜月會中,有着不俗的地位,並非什麼普通人。
而她與崇山的關係也不是叔侄女這樣簡單。
不過此刻,這些對於葉響來說,都已無關緊要了。
當初讓吳所爲送梨月下山,便是自己當時所要盡的人事,
吳所爲雖然口中誇誇其談,但也完成了承諾。
至於接下來她自己選擇隨拜月會的人離開,也是梨月的選擇,他無權干涉。
葉響忽然想到了什麼,收起玉墜說道。
“那張給我留下的紙條,你是在什麼情況下寫下的?”
吳所爲當時留下的紙條,直指讓他小心林生,可見得他對林生應該是有所瞭解的。
沒準這次,他能從吳所爲口中得知些許有用的信息。
“哦,你說讓你離開鎮子,小心什麼林生的紙條?”
吳所爲撓了撓腦袋,接着說道。
“那紙條是我寫的,但是內容是別人給我留下的。”
葉響聽罷,當即皺眉道。
“別人?誰?”
“我不知道那人長相,那傢伙神神祕祕的,
不過他也是奇怪,腦袋上非要戴着一個醜不拉幾的青銅面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