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惶恐【二合一】
也不是唐閔突然厭惡他,而是好像在刻意躲着什麼。如果是以前的他,大可以大咧咧地繼續靠近,纏到唐閔抵抗不住爲止,他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可是現在他不願意了,不想看到唐閔爲這件事困惱,看到唐閔困惱,而且造成這件事的原因還是他,一想到這件事,犬槐就難過得不行。
既然要真正走進唐閔的心裏,光靠纏人還遠遠不夠,他得做出一點實際舉動,讓唐閔對他敞開心扉。
餐廳熱鬧了好多,前輩和同學們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還有邀請他們一起來坐的,犬槐擺了擺手,跟上唐閔的步伐。
江昊天把手放在椅子靠背上,見狀聳了聳肩:“我就說吧,這人就是唐閔身後的一根尾巴,輕易叫不來。”
夏有雨食之無味地嚼着嘴裏的食物,看着兩個人往窗口那邊走,嘆了口氣。
“怎麼的夏有雨,心不在焉的。”江昊天掰開一次性筷子。
“愁啊。”夏有雨又嘆了一聲,“爲了班級和諧,我付出了太多。”
知道八卦卻不能說出口,這是對他最殘酷的懲罰了。
犬槐邊喫邊想,愁得低頭呼嚕了一口湯,之前沒有注意還好,現在帶有目的性地觀察唐閔後,忽然發覺了他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比如他每次喫東西,唐閔都會恰好看過來。
犬槐往嘴裏扒拉了小半碗飯,去看唐閔,剛好和唐閔對上了視線。
但是唐閔的視線沒有停留多久,就不鹹不淡地移開了。
犬槐嚼完嘴裏的飯,用筷子夾了一堆青菜,這次唐閔倒沒有看過來,不過犬槐一直在注意唐閔的動靜,他明明想看的,眼波流轉一瞬後有意控制住了。
唐閔果然在躲他。
就算得到了唐閔喜歡看他喫飯這個信息,也無法抑制他心裏的悲傷。
犬槐悲傷地扒完了剩下的飯,放下空碗道:“我還要再喫一碗。”
唐閔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發現犬槐還在喫,怎麼感覺今天犬槐飯量大了很多。
唐閔託着腮看着犬槐喫完第三大碗飯,見對方看過來,推了推他們中間的水果拼盤:“還喫嗎?”
犬槐拍了拍自己鼓起來的肚子:“喫!”
投其所好是有好處的,比如犬槐回去的時候離唐閔近了一個拳頭的距離。
犬槐低頭看到自己的影子站在唐閔旁邊,伸出手指朝外面勾了勾,他的影子剛好牽住了唐閔影子的手。
感覺唐閔腳步慢了下來,犬槐擡頭看過去,謝亦安站在一個路燈下,背對着他們,一隻手似乎在很用力地壓住另外一隻手,從他們的角度只能看到一點側臉,但是上面卻明顯地透露出一種很不符合他氣質的狠厲。
“謝亦安前輩在幹什麼呢?”犬槐探頭過去。
“不知道。”唐閔看了兩眼,並失去興趣地收回了目光。
倒是犬槐動了動耳朵,湊上來在他耳邊輕聲道:“他好像在自言自語哎?”
唐閔避開來,凝目睨了犬槐一眼。
糟糕,一時之間又得意忘形了。
“對對,對不起。”犬槐反應比他還要大,支支吾吾地轉移話題,“他看上去不太好的樣子,我們去看看……”
犬槐邁步就要過去,還沒走幾步,就被唐閔抓住了手,犬槐腳步一頓,從手臂麻到了脊背,整個人僵直了。
“他在對抗怔,我們貿然過去只會適得其反。”說完,唐閔放開了手,莫名其妙地看了犬槐一眼,“你怎麼了?”
犬槐心臟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什麼謝亦安安亦謝完全拋在腦後,轉身往唐閔走過去。
犬槐的身高壓迫感極強,尤其是盯着他走過來的時候,莫名有種說不出的氣場。
唐閔被犬槐突如其來的奇怪舉動弄得忘了使用念能,剛撤出一步,就被犬槐抓住了雙臂。
犬槐直勾勾地望着唐閔:“我想牽手。”
唐閔:?
犬槐打着商量:“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了。”
“什麼意思?”唐閔木着臉問。
於是唐閔看着犬槐把他的手拿到面前,然後自己伸出一隻手,握住了他的兩根手指。
什麼奇怪的主角把戲。
唐閔啪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踢了踢他的腿:“走開。”
犬槐心滿意足地讓開來了。
特訓的日子因爲後面的交流賽多出幾分緊迫感,大家都憋着一股勁努力,勢必要在交流賽上好好給帝都學院上一課。短暫的午餐過後,大家都緊接着步入接下去的特訓。
交流得多了,謝亦安和唐閔兩人也慢慢熟悉起來,謝亦安道:“這幾天你應該掌握的差不多了,我們比試一下看看你的控制力進步到了什麼程度。”
“不用了。”唐閔神色淡了下來。
謝亦安勸道:“只有實踐才能發現問題啊,我們還沒有比試過,只要找到了你的薄弱點才能更長足的進步……”
唐閔望着牆上轉動的鐘表,謝亦安勸說了他十分鐘,全程沒有表現出一點不耐,眼神充滿了普度衆生的光輝,看這架勢還有繼續說下去的趨勢。
唸的頭都大了,唐閔翻開手掌,掌心的念能從開始小小一點慢慢變大,逐漸形成了一個鐘錶的樣子,外觀細節十足,裏面的指針還在實時轉動。
凝物是判定念能控制力的有效手段,凝出的物體越逼真,說明控制力越高。
唐閔手中的鐘表除了顏色簡直跟牆上的鐘表一模一樣,雖然有一部分鐘表比較容易凝成的緣故,但是能把物體細節做到這個份上已是實屬不易。
謝亦安眼中閃過驚豔,唐閔耳邊聽到一聲諷刺味十足的聲音:“切,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謝亦安臉色變了一下,連忙對唐閔道:“抱歉。”
“爲什麼道歉,不是你在說話吧?”唐閔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謝亦安,“但的確是你的聲線沒錯,語氣完全不一樣,怔?”
但是不應該,只有即將成熟的末期怔才能在不受宿主控制的情況下自主講話,如果謝亦安到了怔末期眼睛裏會有怔印,可謝亦安眼睛裏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
就在這時,謝亦安神色一變,整個人的氣場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深色的怔印突然出現在瞳孔裏,對着唐閔勾脣一笑欺身而上:“讓我會會這個SS級的念者。”
唐閔擋開【謝亦安】向他抓過來的手臂,一拍旁邊的椅子,念能包裹住椅子朝“謝亦安”砸了過去。
【謝亦安】周身散佈着黑色的念氣,將椅子震得粉碎。
“安!”屬於謝亦安的聲音從【謝亦安】嘴裏吐出來。
安?謝亦安還給怔取了名字?
但是訓練室裏面的檢怔鈴沒有響,不是怔,還是說沒有被檢怔鈴檢測到。
【謝亦安】周身附着了半透明的黑色念能,朝唐閔疾馳而來。
唐閔朝前方收緊五指,被砸成碎屑的木頭刺漂浮在空中,朝背對着它們的【謝亦安】刺去。
【謝亦安】瞥向後面,手裏的念能改變方向,和木刺撞在一起,木刺化爲漫天齏粉。
“有兩下子。”【謝亦安】笑起來,眉宇間邪性十足,“那試試看這一招。”
【謝亦安】停下來,手掌間宛如一個看不見的黑洞,周邊風向一變,都被他的手掌源源不斷地吸了過去。
耳畔傳來一聲嘹亮的龍吟,唐閔凝目望過去,一隻碩大的黑色龍頭出現在了【謝亦安】手掌間,裏面的念能威力不可估量。
巨龍張大嘴巴,咆哮着朝唐閔撲過去,唐閔身前豎起一道厚厚的光屏,兩相對撞盪出排山倒海般的念能餘波。
四周的空間開始扭曲,即使前面有念能罩擋着,唐閔的手臂還是感受到了迅猛的麻意。
好強的念能,除了要和他同歸於盡的吳皇之外,唐閔從來沒有在哪個人身上感受到過這麼強烈的念能衝擊。
巨龍無止盡地撲過來,念能罩裂開細紋,唐閔往後滑出一步,也終於找到了巨龍的念能流向。
唐閔雙臂交替一轉,念能罩像是反轉了一下,而那條巨龍卻彷彿被看不見的無形大手捏住了身體,硬生生掉了個頭,朝【謝亦安】呼嘯而來。
【謝亦安】眉心一跳,緊急收了勢,眼前的巨龍剛剛消散,一道身影劈開黑霧,利劍般到達了【謝亦安】身前。
【謝亦安】想進一步反抗,卻發現身體動不了了,勃然大怒:“不要阻止我,讓我跟他打!”
但是來不及了,唐閔的念能已追至眼前,沒有任何防禦措施的【謝亦安】被濃郁的念能壓趴在了地上。
【謝亦安】手臂顫抖着撐住地面,想從地上起來,擡起頭看着俯視着他的唐閔:“要不是謝在阻止我,不會這麼輕易讓你得手……”
怔印從謝亦安眼中如流水般褪去,感受到謝亦安沒有再反抗,唐閔收回了念能。
謝亦安恢復了原狀,站起來道:“抱歉,真是不好意思,安那傢伙總是這麼衝動,沒有弄傷你吧。”
唐閔眼神複雜:“所以你真的給怔取了名字?”
“我不是怔!”暴躁的聲音從謝亦安口中說出來,和謝亦安溫良的氣質完全割裂開來。
謝亦安道:“他確實不是怔,準確地來說,他是和我共用一個身體的同伴。”
雖然謝亦安這麼說,但唐閔清楚地明白那就是怔。
在跟謝亦安相處中,他了解到謝亦安是個沒什麼脾氣的老好人,但是和自己的怔做同伴,這脾氣未免好過頭了。
看到唐閔愈發一言難盡的表情,謝亦安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嘆了口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人工怔?”聽完謝亦安的說明,唐閔挑起了眉。
謝亦安點頭,扶着訓練室的窗臺看向窗外在風中搖曳的枝頭:“安是不法分子注射在我體內的人工怔,本意想拿我做實驗,不過他們沒有得逞,安還形成了完整的人格,他給自己取名叫安亦謝,除了身體,他和普通人類幾乎一模一樣。”
“什麼叫幾乎和普通人類一模一樣,我就是人類。”安亦謝不滿道。
唐閔看着謝亦安分裂出完全不同的表情。
謝亦安轉過頭:“我以前也受過一些打擊,S+天賦值一夜之間變成無天賦,人生最大的挫折不過世道無常,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了吧。”
唐閔輕輕敲了敲桌面:“你也是來勸我的?”
“差不多吧,顧藥老師跟我說過你的事,可能是覺得我經歷過的事對你有所幫助?”謝亦安笑起來,“我不知道你具體經歷了什麼,如果我說只要不認命就一定能反抗命運之類的話太空泛了。”
唐閔也嗤笑了一聲:“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故事主角一樣,說着戰勝命運就能戰勝命運的。”
“但你還是不願意放棄的吧?”謝亦安看着他,“真正的不在乎不是這樣的,還沒到最後的絕境,不如在這時候積攢一些力量,試着拼盡全力反抗一次,就算真的戰勝不了,也比全然放棄讓人懊悔得好。”
唐閔沒說話,他已經拼盡全力反抗過一次了,沒有用不是嗎。
不過唐閔還是問起了謝亦安把怔存放在身體裏的做法。
“你說安嗎?”謝亦安道,“我們達成了共識,把一天分爲兩半,一人用一半,算是共生關係吧。如果發現自己沒有辦法消滅怔,或許可以試着和他和睦共處。”
“如果有誰想要侵佔我的身體,我一定會和他拼個你死我活,沒有你那樣的胸襟還想着共存。”唐閔道。
不過謝亦安說的話讓他產生了新的思路,怔的目的是吞噬人類的念能,古往今來,人類的思路一直是消滅怔,他爲什麼不能反過來,把怔給吞噬了。
想了一會,唐閔又暗自懊惱,怎麼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如果謝亦安出現的目的是提點唐閔,那許曦文則是明確爲了提升犬槐的實力。
唐閔發現最近幾天犬槐總是蔫蔫的,做事沒什麼精神,在他面前倒是好了一些,不過犬槐藏不住心事,就算勉強支棱起來,他還是能一眼看出來不對勁。
“哎。”犬槐輕嘆了一聲,將剩下的飯全部喫完,“我好沒用。”
唐閔掃了他一眼。
犬槐還是憋不住向唐閔道:“許曦文前輩說我陷入瓶頸了,如果不盡快突破會一直在原地踏步。”
“這不是很正常,是個人都會有瓶頸。”唐閔叉了一塊水果沙拉喫。
“可我都陷入瓶頸一個星期,現在是特訓階段,大家都在飛速進步,只有我一個人在原地踏步。”犬槐心情浮躁起來。
唐閔:“你很急?”
“急啊,特別特別急。”他還要儘快提升實力,成爲一個靠譜的男人跟唐閔表白呢,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陷入瓶頸。
犬槐貼在冰涼的桌面上,手又不受控制地往唐閔方向挪過去:“唐閔你有沒有陷入瓶頸的時候?”
唐閔:“有。”
“那你多長時間能突破瓶頸?”犬槐手指穿過半個餐桌,來到離唐閔只有一個手掌的距離。
“半個小時到一天不等。”唐閔道。
“半個小時,那也能叫瓶頸嗎。”犬槐喃喃道,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了夏有雨的話。
【知道那些人後來爲什麼都放棄了嗎,越追逐唐閔,越覺得遙不可及,唐閔是天上的月亮,那就讓他在天上吧。】
犬槐收緊了五指。
犬槐心裏繃緊了一根看不見的線,憋着一股勁加倍訓練,許曦文還是搖頭:“你這樣硬來不行,對你沒有任何幫助,可能還會適得其反。”
犬槐收了勢:“我該怎麼做?”
“這時候就別待在訓練室了,去外面看看,說不定看到別人就一下子通透了。”許曦文打了個哈欠,找了兩把椅子拼成牀躺下,朝犬槐擺了擺手,“快去吧,等到什麼時候通透了再來,我先在這裏睡一覺。”
犬槐就這樣被趕了出來,漫無目的地行走在訓練室走廊裏,每路過一個訓練室,就能聽到裏面熱鬧的聲音,出色的聽力可以讓他聽到各種裏面細節。
比如褚封迅猛有力的出拳踢腿,比特訓之前速度快了很多,力量也強了很多倍。
和他對應的前輩道:“不錯,這些天學得特別快,就等交流賽讓帝都學院的人大喫一驚了。”
褚封語氣發狠:“那是必須的。”
“犬槐,你怎麼在這裏?”
犬槐回過神,看到坐在走廊長椅上休息的風格,風格問:“你的訓練室不在這邊吧?”
犬槐:“許曦文前輩說讓我出來走走。”
“確實該讓你出來走走,不然人都讓你卷完了。”風格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你特訓得怎麼樣,應該很不錯吧?前輩們果然是前輩,我學到了不少好東西,說不定之後分班考名次還能更進一步。”
“這麼厲害嗎,恭喜你啊。”犬槐揚起一個笑容。
訓練室有人喊:“風格,休息好了嗎,我們要開始下一輪了。”
“好的,這就來!”風格朝屋裏面喊了一聲,和犬槐碰了一下拳,“一起加油吧,等特訓完,好好教帝都學院做人。”
風格跑回訓練室,犬槐又獨自一人走在了走廊上,大家都有在好好努力,他也絕對不能輸。
許曦文前輩要他出去走走,但犬槐剛出宿舍樓就閒不住了,去操場挑了個角落自己訓練,練得還是那套古武式。
從早上不停歇練到晚上,犬槐雙手撐住膝蓋喘息,額頭上的汗珠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小片溼潤。
爲什麼還是不行,是他不夠努力嗎。
犬槐從膝蓋上撐起來,想要繼續練,耳邊傳來了另外的聲響。
“凝物的精髓差不多就是這些了,不試試看嗎?”謝亦安溫良的聲音從牆壁那一頭傳來,“沒事的,第一次嘛,嘗試一下就好了。”
謝亦安在這裏,說明唐閔也在,犬槐幾步跨上觀戰臺階梯,扒着高層欄杆,往牆壁下面看。
牆壁之外正是唐閔和謝亦安,兩人在他不遠處停下來,謝亦安後退了幾步,把空地留給唐閔。
四面八方的颶風猛烈刮過,被唐閔收入掌心,一個龍頭隱隱約約出現在其中。
霎時間,一條真龍般的念能直衝雲霄,聲音震耳欲聾,光看着就能感受到裏面蘊藏着巨大的毀滅性能量。
犬槐眼裏倒映着白色巨龍的模樣,巨龍身上的細節極其逼真,甚至可以數清身上的鱗片。巨龍一直飛到他目光追不到的地方,耳邊龍吟依舊。
“我靠,那是什麼?”不遠處路過的顧蛻驚呼道。
“凝物巨龍。”他旁邊的前輩擡頭看向天邊,“那可是謝亦安的獨門絕技,你們首席居然這麼快就學會了,這才幾天,天才都不足以形容他了吧,這簡直是變態。”
念能的反應驚天動地,不止操場上的人,宿舍樓裏的人也被驚動了,紛紛出來看這條堪稱奇觀的巨龍。
“謝亦安的凝物巨龍啊。”許曦文撐在窗戶上仰頭看,“不過這個念能波動不像謝亦安。”
“是首席,肯定是首席做的。”祝朧手貼在窗戶上,直勾勾地盯着那條巨龍,“真壯觀,這種威力的凝物,只有首席能做到吧。”
從小就有人告訴犬槐,他沒有天賦,想要實現理想就得比別人更努力。他一直相信這句話,於是拼着一股勁,愣是追上了那些天賦比他高的人。
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努力得不到的,如果沒有得到那就是還不夠努力。他知道現在的瓶頸只是暫時的,但他不能等太久。
他比平時更刻苦的練習,飯不喫覺不睡,但是他現在明白了,有些東西光憑努力也得不到,除了眼睜睜看着他越離越遠,什麼也做不了。
犬槐第一次有了無力感,這種無力感讓他產生了一種惶恐,月亮不會等他,他害怕自己沒有足夠長的梯子,夠不到遠在天邊的月亮。
“不行,停,停下來。”許曦文飛身過去,打斷了犬槐的進攻招式,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你的狀態不對,心思完全不在這裏,昨天我讓你去散心,你怎麼回來以後反而更加糟糕了?”
犬槐放下了手,語氣低迷:“抱歉,我確實有點不在狀態。”
許曦文疑惑道:“你在想什麼,只是一個瓶頸期而已,你不應該這點小事都克服不了啊?”
“不是這個,是因爲另外的事。”犬槐道。
許曦文環抱起雙臂:“我是不明白啦,不是這件事還能有什麼,你自己能解決嗎?”
犬槐眼睛裏全是迷茫:“我不知道。”
“但你要是一直解決不了,我沒有辦法再指導你。”許曦文皺起眉,“再給你一天時間好好想想吧,這可是最後一天了,如果你明天還這樣,我得報告顧藥老師讓他做另外安排。”
說完,許曦文便留犬槐一個人在訓練室,自己走了。
犬槐坐在訓練室沙發上,盯着自己伸長的腿發呆,不知道過了多久,窗邊路過一道陰影,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停了下來。
身後響起三聲敲打玻璃的聲音,犬槐回過頭,看到唐閔望下來的目光。
唐閔:“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
犬槐呆呆地看着唐閔的臉,猛地站起來,以不可思議地速度衝出訓練室,一把抱住了唐閔:“嗚,唐閔。”
唐閔雙手驚疑不定地停在半空中,正想着要不要用念能驅逐犬槐,忽然感覺頸肩處有兩滴滾燙的水珠落下。
不是吧,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