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取代
負面犬槐將身體虛化,穿過牆壁,來到房間裏,一手虛虛環住唐閔的腰,坐在身後,沉着臉去聽通訊器裏面的聲音。
“那我明天再給你打通訊。”犬槐往回走去。
唐閔感覺到腰側的力度收緊了一些:“明天基本要去做任務,你也不閒吧,別聯繫得太頻繁。”
“好。”通訊器的聲音止不住的失落,“因爲你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我了,所以不需要這裏的我了是嗎?”
到底爲什麼又繞回來了。
唐閔愈發頭疼,按了一下太陽穴的位置,拗不過犬槐這種彷彿被拋棄一樣的語氣:“不是。”
好不容易安撫好那邊的犬槐,唐閔掛了通訊,對上身後負面犬槐幽深的視線,眉頭一豎:“你怎麼還在這裏。”
負面犬槐冷笑:“呵,他鬧你就哄他,我鬧你就趕我罵我,差別待遇唄。”
唐閔:……
負面犬槐還想說些什麼,看到唐閔蹙眉,實在費心的樣子,收了口,在心裏切了一聲,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當回事。
“滾了。”負面犬槐收回手,從門後飄了出去。
唐閔耳邊終於得以清淨,一想到接下來可能還要過好幾天,就一陣窒息,得儘快把異生源惹出的禍端解決纔行。
唐閔跟另一位發佈人在念網上對了住址,第二天一早起身前往那戶人家。
“是解怔師吧。”開門的是一個矮矮的女士,二話不說,把兩人請進屋,“快來看看我女兒,都睡五天了,怎麼叫都醒不來。”
“這孩子性格良善,沒事就給其他人幫忙,大家都樂意跟她玩,從來沒做過什麼壞事,怎麼遭這種罪。”女士帶兩人去女兒的房間,一邊說起自己女兒的事,都不用唐閔開口,基礎情況都知曉了。
這是一個年輕的姑娘,據她母親所言是一個活潑開朗,樂於助人的女孩兒,此時正雙目緊閉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得不像話。
不過這次用念能檢查,被唐閔檢查出了異生源的尾巴。
“異生源?”犬槐也看到了,“還真是異生源搞的鬼。”
唐閔掃了一眼犬槐,將顯形儀器調整參數,對準寄生尾巴的地方,給女士看:“您的女兒被異生源寄生了,麻煩您先出去一下,我們接下來要解怔。”
那女士看到顯形儀器裏面的黑色尾巴,神情慌張起來:“好好好,我馬上離開,你們一定要救救她。”
等女士離開,唐閔用念能覆蓋手掌,將那截尾巴往外拔。感受到外界的拉力,黑色尾巴活過來一般,不停擺動着,不過依舊逃脫不了被□□的現實。
只有用念能才能感受到的寄生尾巴隨着不斷拔出,逐漸恢復成半透明的黑色,最終被唐閔徹底□□。
“放開我,放開我!”似人非人的哭嚷聲從異生源嘴裏吐出,將整個房間都變得陰氣森森。
待看清異生源的樣貌,唐閔目光一凝,這個異生源,長着和昏迷在牀上的女孩一模一樣的臉。
脫離原宿主不久的異生源,會跟原宿主長得一樣,隨着時間挪移,會逐漸失去人類的面貌,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無臉怪物,有時候甚至連人形都沒有,絕沒有長得跟寄生宿主一樣的情況。
異生源脫離身體的那一刻,女孩胸膛猛地起伏着,用力吸了口氣,睜開眼睛。
女孩注意到牀邊站了兩個陌生青年,又看到那個長相凌厲漂亮的青年手上抓着一個扭曲的怪物,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不過不是驚恐,反而十分新奇,好像看到了很有趣的東西:“這個是什麼東西?”
聽到女孩的聲音,再
回過頭看,異生源的臉又模糊了,變成唐閔在艇場見過一面的異生源的臉。
唐閔手裏用了力,異生源尖叫着,砰的一聲爆炸開來,消散不見了,一縷黑氣鑽進女孩體內,女孩眨了眨眼睛,不再沒心沒肺的傻樂,看向兩人的眼神多了一絲警惕,反應倒是正常了許多:“你們是誰,這是我的房間,我媽呢?”
“這異生源也太弱了。”犬槐靠着牆壁懶散地站着,“這種任務也要你花這麼多心思到這裏來?還不如跟我去外面玩。”
觸感完全不對,跟艇場那隻異生源相比,脆弱得有些過分,唐閔垂下了手,對牀上惶恐不安的女孩道:“我們是解怔師,您被異生源寄生陷入昏迷,您的母親在解怔局發佈瞭解怔的任務。”
女孩抓緊被子,只露在外面一個眼睛:“我媽呢?”
異生源解決了,女孩也醒過來,唐閔讓犬槐去叫外面的女士,女士進來看到完好無損的女孩,忍不住紅了眼睛,隔着被子抱住女兒:“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女兒還有些懵,順着母親的後背:“怎麼了媽,發生什麼事了?”
“咕嚕嚕。”熱茶倒入一次性杯中,上升的霧氣將杯壁薰出霧濛濛的水霧。
瞭解完前因後果的女孩,給兩人分別倒了熱茶,站在母親旁邊,聽着母親對他們的道謝。
“雖然異生源消滅了,但不排除對您女兒有其他負面影響,尤其是性格方面。”唐閔抿了口茶,對女士叮囑道。
“剛纔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我們母女倆聊過了,其他不敢保證,性格方面絕對沒有問題。”女士將女兒拉過來,貼了貼女兒的臉,“這就是我的寶貝女兒沒錯,全須全尾的。”
“讓媽擔心啦,我沒事,謝謝解怔師。”女孩朝兩人彎起了眼睛。
過了最初的驚恐,女孩恢復元氣,在他們談話過程中端茶倒水,走進走出,走路都是蹦着的,嘴角的笑容就沒停下來過。
女孩笑着跟母親說悄悄話,眼睫輕顫着,看着狡黠又伶俐,注意到唐閔的視線,女孩往這邊看了一眼,大大方方地揚起微笑,只是臉上稍微紅了一點,眼睛不停在唐閔和犬槐身上流轉,被美色迷花了眼。
唐閔心中有了一個猜測,不過還需要再驗證一下,沒有多留,前往另一個發佈人家裏。
那些仍然處於昏迷階段的人都有相同的特點,□□的異生源一開始都長着寄生宿主的臉,過後就變回了艇場異生源的樣子,每一隻都很弱,解怔以後,昏迷的人都恢復正常。
“謝謝謝謝,真是太謝謝了。”一家夫妻都快給唐閔跪下來,好歹被唐閔用念能制止住。
“職責所在,不用謝。”唐閔用念能將兩夫妻扶好,點了點頭,往門外走去,若有所思。
唐閔工作的時候可謂一絲不苟,一點機會都不給犬槐,犬槐充當了好久跟寵,就沒見唐閔正眼看他,跟他說說話。
犬槐踢着路上的石子,跟在唐閔身後,獨自生着悶氣。
這些脆弱的異生源都是艇場異生源的分身,可能在異生源寄生了宿主以後,在宿主體內形成一個特質分身,然後離開尋找下一個宿主,所以村裏纔會同時出現這麼多有相同症狀的人。
而且這些人都性格陽光開朗,積極樂觀,無一例外,醒來後的寄生宿主卻都變得負面陰暗,不過本質沒有發生多少變化。
異生源大多被本能支配,本能又跟原宿主的入怔源有密切關係,艇場異生源對這樣性格的人有什麼執念嗎。
昏迷過程中他們內裏發生的一切是問題的關鍵點,可沒有外在表現不好探究。
唐閔思考着,腳步一頓,轉頭看向身後踢着石子的犬槐,負面犬槐是外在的,可以通過他和其他人的不同來探究。
注意到前方的視線,犬槐擡起頭,一腳將
石子提到老遠,幾步上前,佔有慾十足地拉過唐閔的手:“你已經馬不停蹄地工作六個小時了,該去喫午飯了吧。”
唐閔沒有反抗,被犬槐往他們借住的房子方向走,依舊思考着。
犬槐沒有昏迷,還分成了兩個不同的人格,對照其他人昏迷前後的變化,那些人會不會也被分成了兩個人格,只不過兩個人格都在體內,昏迷就是兩個人格在做鬥爭,跟某種精神病相似,勝利的人格醒來,成爲那個人,就目前現狀來看,勝利的人格通常是負面。
醒來的人都沒有寄生尾巴,只能說明醒來的人對異生源沒有利用價值了,異生源的目的是讓他們做鬥爭?
唐閔思緒一轉,準確地說,應該是爲了讓負面取代正面,這就是原宿主的執念嗎。取代,讓負面取代性格積極的正面。
他們回到了小屋,犬槐去廚房做飯去了,唐閔雙腿交疊,坐在椅子上繼續思索着。
他把犬槐體內的異生源扯出來之後,犬槐立刻就離開了,負面人格回不到自己體內,只能在外面形成另一個虛擬身體。
不過既然勝出者都是負面,異生源一定爲此在負面上做過什麼手腳,比如將負面人格擬成類似怔的形態,讓負面人格像怔取代宿主成爲囈體一樣,取代正面人格。
這就是爲什麼負面犬槐對正面犬槐表現出很強的敵意,而正面犬槐卻沒有明顯反應的原因,負面犬槐把他想取代正面的想法隱瞞了他。
不讓他們見面是對的,廚房傳來炒菜的聲音,唐閔站起來,往廚房走。
解決起來也簡單,只要把分身尾巴消滅,兩個人格就會自動融合,壞就壞在他提前把犬槐體內的異生源□□了。
看負面犬槐想要去找正面的反應,他應該有辦法重新參與身體爭奪,但怎麼融合成了麻煩事,兩個犬槐身上都沒有分身尾巴,根本沒有辦法融合。
唐閔皺着眉,一道靈光閃過大腦,被他順利抓住。
負面是類似怔的形態,執念加深就會凝實,執念消減就會變淡,或許可以用削弱高級異生源的辦法,減弱負面的威力,比如滿足負面的需求。
犬槐有什麼需求?
犬槐端着幾盤熱氣騰騰的菜放在桌子上,臭着臉道:“做完了,喫吧,喫完再去解怔嘍。”
唐閔將筷子弄整齊,夾了一個菜狀似無意地問道:“你有什麼願望嗎?”
犬槐擡起頭:“願望?”
唐閔點了點頭:“你幫我做了這麼多事情,幫你實現一下也不是不行。”
“什麼都可以?”犬槐直勾勾地望着唐閔。
唐閔有種不妙的感覺:“先喫飯吧。”
犬槐得了勁,兩三下扒完飯,鬱氣滿滿的臉上多了幾分灼熱:“喫完了,可以說我的願望了嗎?”
唐閔頓了一下:“說吧。”
“首先,我要你把他拉進黑名單。”犬槐提出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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