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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窒息

作者:苏佑蓁
漆黑的夜,张彧沒有去河裡洗澡,只舀水擦擦身子,冲一下脚,换上昨天晚上洗的衣服,上炕躺下睡去。

  张彧一觉睡到林三丫起来,這一觉睡得沉,醒来后精神大好,他紧跟着起床,刷牙洗脸后,拿上弹弓,提着装脏衣服的洗衣篮,肥皂进放洗衣篮裡。

  提着篮子疾步来到河边,走上石桥過对岸,在对岸靠近山脚的麦地裡用弹弓打到两只肥肥的灰兔收起来。

  转身来到河下游沒人的地方,把衣服脱了,只穿着裤衩,用肥皂好好洗头洗澡,整個人洗干净,全身清爽!

  张彧前后左右看了看,沒人,迅速脱下裤衩,快速拧干水重新穿上,穿上衣服,摸摸头上的短发,真方便!对短发,他接受良好,沒什么心理不适。

  接着他用肥皂搓了脏衣服,搓出黑乎乎的污水,衣服在河水裡漂洗几遍后,布料颜色变浅了,這衣服真够脏的。

  打仗的时候可以几個月不洗澡,不代表张彧不爱干净,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把自己打理干净整齐,现在好了,不用再過那种几個月不洗脸不洗澡的鬼日子。

  把衣服拧下水,不敢用力拧,就担心一用力,衣服变成几块碎布。

  回到家把衣也搭在晾衣架上,天完全亮了,后院猪叫食的声音很吵闹,也许他昨晚說的话对他们冲击太大,男人们都不见人影。

  厨房门口就建设十二岁的三姐在用切碎的野菜搅拌着糠,准备喂鸡。

  王大花苛刻他们母子俩,对待儿媳妇和孙女也好不到哪裡去,家裡的姑娘個個面黄饥瘦。

  在张彧看来,也算可以,多少年了,他不敢去细想被金人攻陷后的县郡、那些来不及南逃的妇女和姑娘们的遭遇。

  在八百多年后回首,当时所有仇恨、耻辱都埋在了歷史长河中,湮沒无痕。

  张彧进房间插上门,拿出两個昨天中午买的二合面馒头来吃,和记忆中的一样,很暄软,带着一丝食物本身的甜味,很好吃。

  他几下把两個大馒头吃下肚,沒多少饱腹感,存货不多,不好再吃了。

  坐下等吃早饭的时候,张彧镇定自若,张贵山看他脸上如常,开口问:“铁蛋,你真的寄信给了你爹?”,希望铁蛋只是說說,吓唬他们的。

  然而,张贵山失望了,张彧给他肯定的回答:“是真的寄出去了,在你大儿子回来解决前,我不希望你们再出說我不孝之类的损招,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发怒时会是什么样的”。

  他少年时脾气是温和,但参军杀敌多年,脾气早变了,先锋营的人骁勇善战,大多人脾气暴躁,他管着一個营,用一般手段怎么可能让人信服。

  看铁蛋脸上的神情十分认真,张贵山真不认识這個孙子了,他說:“铁蛋,我們是一家人,血脉是断不了的,脱离父子关系這种话你怎么能轻易說出来?”。

  张彧坐直了,郑重說:“我知道自己有几次差点踏进鬼门关后就能說出口了,老爷子,你很虚伪,王老太要搓磨我們母子,想要我們命的时候,你怎么不想到我是你有血脉的亲孙子,是一家人,然后阻止她做恶。

  我就奇怪了,想要自己孙子命的毒妇,你怎么還要护着她,也对,你孙子多,沒了我一個也无所谓,你们都心黑!”。

  张彧把心黑這两字的语气說得很重,重重地敲在旁边几個人心裡,张彧的话令他们心裡翻腾,爹(爷爷)知道娘(奶奶)的心思,为什么不阻止?他也要铁蛋死?几個人吓出一身冷汗。

  這几天在家裡听到的事太骇人,他们快顶不住了。

  张贵山被张彧說得說不出话来,他能說他劝過,老婆子不听,時間长了,他们母子俩都沒事,就觉得不会有事,就沒放在心上了,這话肯定不能說出来。

  他心黑?张贵山愣了愣,這时,王红杏和赵红霞把饭端来了,桌子上静悄悄的。

  這样的气氛令人窒息,张铁木几個人大气不敢喘,匆匆把玉米糊喝完,玉米饼拿走离开桌上再吃。

  张彧喝完玉米糊,也拿了玉米饼就走,還从林三丫手裡接過两個中午的,回房间拿起书包去上学。

  “彧哥,彧哥”,张清宁见到张彧经過自家门口,喊两声,就提着书包追出来。

  张彧放慢脚步:“有事?”。

  张清宁高兴地說:“彧哥,我爹說晚上請你去我家吃饭”。

  张彧稍愣,问:“为什么?”。

  张清宁笑着說:“当然是因为你制服了赵大良,以后我和我弟就不会被他欺负”,赵大良被彧哥這么一整,以后肯定不敢嚣张,随意欺负人了。

  张彧說:“我和赵大良的事,跟你们沒关系,我先走了”,說完快步走了。

  怎么会沒关系,他和弟弟受惠了,還有不少和他们一样的人受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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