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阮綿呆呆地盯着看了會,擡頭看向身旁的沈衡。
他的臉色比她剛上車時更差了。
阮綿臉微皺,眼神茫然又疑惑。
她開始認真的回想,自己從上車開始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動作表情。
沒問題呀。
她完全沒有說錯話,也沒做什麼得罪他的行爲。
阮綿擡手摸着腦袋,眉心皺了起來。
沈衡拽下她頭上的小發卡時太用力,髮卡上勾着頭髮,扯得她頭皮都微微有些疼。
她一邊輕揉着,一邊看着沈衡,語氣有點不高興道:“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爲什麼要把我的髮卡折斷?”
就算遇到不高興的事,也不能無緣無故衝着她發脾氣呀。
又不是她得罪的他,憑什麼對她發脾氣?
阮綿越想越不高興。
想到什麼後,她輕輕瞪了他一眼,道:“難道又是因爲我今天沒給你送午飯?我都說了呀,要提前回阮家,所以不能給你做飯。”
沈衡目光依然緊緊盯着她的臉,道:“不是。”
“不是?”阮綿小小聲地哼道,“不是你拽我髮卡幹什麼?疼死了。”
聽到她喊“疼”,沈衡瞥向她的手,看見她正揉着腦袋。
她手揉着的地方,剛纔戴着髮卡。
沈衡想起她嬌氣的模樣。
“很疼?”
阮綿哼道:“我突然拽你頭髮,你看看疼不疼?”
沈衡冷淡道:“嬌氣。”
阮綿一楞,更加不高興,但是又不敢衝他發脾氣。
她心裏有些氣堵,憋紅着張臉道:“明明是你做錯了事,爲什麼要說我嬌氣?”
她嬌氣怎麼啦?又沒礙到他的眼。
沈衡握住她的手腕。
“你幹嘛?”阮綿氣鼓鼓的,“我自己揉一下腦袋都不行嗎?”
沈衡看着她氣呼呼的臉,聽着她軟糯彷彿撒嬌的語氣,心底那股揮之不去的厭惡感,壓下去不少。
他手往下摟住她的腰,稍稍用力把她抱起來。
阮綿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他抱入懷裏。
“你怎麼又這樣?”阮綿顧不上生氣,不自在道,“我說了你不能隨便……”
沈衡淡淡地打斷她的話:“你這些天一直在書房休息。”
阮綿臉色僵了僵。
因爲害怕再做噩夢,她這幾天晚上都找各種藉口,到沈衡的書房裏蹭睡。
沈衡把她抱入懷裏,聞着她身上極淡的香味,手搭在她的腰上。
腰軟了不少。
她喫的補品沒浪費,身上已經開始長肉。
沈衡輕輕捏着。
因爲丁景茗帶來的女人而產生的厭惡和煩躁感,逐漸平息。
聽到他提了書房的事,阮綿一時半會也不好意思讓他放開自己,只是不大高興地瞪着他。
不過,他抱得太久了,手還特別不安分地捏她的腰。
就好像她的腰是什麼很好玩的玩具一樣。
阮綿臉上微熱,抓住他的手道:“沈衡,你能不能別總是捏我的腰呀?”
沈衡目光微暗:“再喊一遍。”
阮綿:“喊什麼呀?”
沈衡:“我的名字。”
阮綿心裏疑惑,不明白他爲什麼讓自己喊他的名字。
想問他,可是看着他的冷臉,她的話嚥了回去。
阮綿敷衍地喊:“沈衡。”
沈衡道:“再喊。”
阮綿:“沈衡。”
沈衡眉心微鬆:“再喊。”
阮綿語氣有些不耐煩了,道:“沈衡。”
沈衡道:“再喊。”
……
如此重複喊了七遍沈衡的名字,在阮綿實在忍不住,氣得想罵人時,沈衡沒有再開口。
阮綿那股氣,就這麼憋在胸口裏,不上不下,難受得很。
沈衡一下下撫她的腰。
真的不一樣。
相同的聲音,但是阮綿喊他的名字,聽在他耳朵裏讓他心生歡愉。
而丁景茗帶來的女人喊他,只會令他噁心。
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阮綿和那些女人真的不一樣。
從裏到外,完全不一樣。
阮綿自己生了會悶氣,見他又開始沉默不語,鬱悶道:“你過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呀?”
又是莫名奇妙折斷她的小發卡,又是讓她喊七遍他的名字。
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麼呀。
沈衡擡手放在她的腦袋上,手指纏上幾縷頭髮,細細把玩。
他身體放輕鬆,冷淡道:“被她們噁心到了。”
阮綿皺眉:“她們?她們到底是誰?”
沈衡聲音隨意又冷淡道:“一些不相關的女人。”
阮綿愣住。
不相關的女人?這是什麼意思?
阮綿腦袋有些糊塗,滿臉疑惑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呀?”
沈衡看着她的臉,輕捏了捏。
嗯,臉上沒什麼肉,還得繼續養。
他直接道:“丁景茗給我找了女人。”
聽了他的話,阮綿愣住,都忘記拍掉他的手,呆呆道:“丁景茗給你……找了女人?”
沈衡道:“嗯。”
阮綿怔了好一會,才後知後覺的明白,沈衡口“丁景茗給他找了女人”是什麼意思。
丁景茗和沈衡是關係很好的朋友,肯定知道她和沈衡的婚姻有名無實。
所以他給沈衡找……情人,好像、好像也和她沒什麼關係。
對呀,她又不是沈衡真正的妻子,沈衡找別的女人,她沒資格管。
阮綿看着沈衡。
見他一副毫不在意的神色,她心裏有些不舒服。
阮綿悶悶道:“哦,我知道了。”
沈衡輕擡起她的臉,垂眸:“知道什麼?”
她生氣了。
沈衡看着她明顯不高興的神色,心裏詫異。
阮綿拍開他的手,偏過臉不看他:“我知道丁景茗給你找了別的女人。”
沈衡把她的臉轉過來,淡淡道:“你在生氣。”
阮綿臉色微僵:“沒有,我沒有生氣。”
沈衡盯着她微鼓的臉頰。
他發現這個女人不僅嬌氣,還口是心非。
沈衡指腹輕輕壓着她的臉,道:“我把他趕走了。”
阮綿:“你把誰趕走了?”
沈衡:“丁景茗,還有他帶過來的女人。”
阮綿怔住。
他把丁景茗和那個女人趕走了。
爲什麼呀?
她前段時間還和她說,想找個解決生理需求的情人。
不知道爲什麼,阮綿心裏有一點點高興。
她小聲說:“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爲協議。”
阮綿:“協議?”
沈衡握住她的手,隨意道:“我們修改的協議內容,婚姻期間不能和別的異性來往。”
原來是因爲協議。
阮綿看着他平靜的臉色,那點高興忽地又沒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對呀,除了因爲協議,還能因爲什麼?
如果她現在和沈衡已經離婚了,他肯定就會接受那個女人,讓對方做他的情人。
他前幾天一直和她說這件事呢。
說不定他還會娶那個女人。
阮綿有些失神。
他要娶別的女人就娶吧,和她也沒有什麼關係。
沈衡道:“我沒有和其他女人糾纏不清。”
阮綿看着他。
沈衡低聲道:“所以你也要聽話,乖乖呆在我身邊,不能和其他男人糾纏不清。”
阮綿回過神。
她什麼時候和別的男人糾纏呀?
突然,她眼前閃過丁燃的臉。
阮綿急道:“你是不是還懷疑我和丁燃?”
沈衡扶着她的腰,道:“沒有。”
“那你爲什麼總是要提這件事?”阮綿很不高興,“我都和你說了,我和丁燃沒有任何關係。”
今天被別的女人噁心得煩躁,沈衡心情一直不好。
這會,他特別喜歡聽阮綿說話。
無論是她軟軟糯糯的嗓音,還是帶着氣憤的嗓音,都能讓他舒心。
就連她生氣皺眉的模樣,都異常好看。
沈衡道:“爲了提醒你,以後丁燃或者別的男人再糾纏你,必須告訴我,不準有任何隱瞞。”
阮綿:“你真的沒懷疑我和丁燃的關係?”
沈衡:“嗯,沒懷疑。”
阮綿心底那股氣悶的感覺,頓時消失。
“你還沒回我的話,”沈衡捏着她的下巴,“別的男人糾纏你,必須告我,不能有任何隱瞞。”
阮綿坐得不舒服,身體輕扭了兩下。
聽着他的話,阮綿道:“知道了,知道了。”
她說着,把沈衡捏着她下巴的手拍開。
沈衡把她抱得更緊,將她的身體微微舉高。
阮綿彆扭道:“你能不能把我放下來?”
沈衡沒搭理她的話,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
他看得這麼認真仔細,眼神也帶着點灼熱的溫度,阮綿想忽視都不行。
阮綿臉慢騰騰地紅了:“你沒什麼事的話,放我下來吧,我出來挺久了,要回家……”
她的話漸漸頓住,因爲沈衡的目光太專注了。
阮綿實在忍不住:“你看什麼呀?”
沈衡把散落在她臉頰邊的碎髮撩開。
“阮綿。”
他的聲音低沉,夾雜着些暗啞。
阮綿聽着,心跳猛地加速。
她突然有點緊張:“喊我幹什麼?”
沈衡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她們都沒你好看。”
微微有些燙人的氣息,隨着他的話噴灑在阮綿的耳朵上。
阮綿耳邊輕顫,瞬間爬上紅暈。
她推開他,羞惱道:“你好好說話,別靠這麼近。”
沈衡盯着她含羞帶怯的臉。
分明是差不多的面容,阮綿作出這副姿態,卻能讓他十分喜歡。
阮綿聽到沈衡誇她好看,心裏控制不住高興起來,嘴角輕輕翹了翹。
沈衡輕撫她的臉頰。
不是很漂亮的臉,爲什麼他會越看越喜歡,越看心情越好?
沈衡一下下輕撫着她的臉,直接道:“阮綿,你長得也一般,但是和她們比起來,我更喜歡你的臉。”
“只要你做我的情人,不找她們。”
阮綿翹起的嘴角僵住。
……
阮綿生氣了,氣到當天晚上都睡不好。
越想越氣。
說她長得一般,卻又總是親她抱她。
混蛋。
誰要做他的情人了。
阮綿這股氣,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宴會開始,都沒有消散。
以往,像阮家這種家族舉辦宴會,沒多少人會放在心上。
但是今年不同。
突然冒出來的阮家小女兒有本事,搭上了沈衡。
因爲阮家和沈家這層姻親關係,今天過來參加宴會的人特別多。
阮綿跟在媽媽身邊。
沈衡到阮家別墅,剛下車就和丁景茗碰上。
看見沈衡,丁景茗臉上閃過愧疚。
他知道沈衡因爲小時候的經歷,對女人的抗拒和厭惡。
見沈衡接受了阮綿,以爲他那方面的疾病已經痊癒,因此纔敢給他安排其他女人。
想到昨天,因爲他的舉動差點害得沈衡發病,丁景茗幾步上前攔下他。
兩人到了一旁。
丁景茗臉上沒了一貫的漫不經心,態度誠懇道:“阿衡,昨天的事對不住。”
沈衡神色平淡地點頭:“嗯。”
和沈衡多年好友,丁景茗見他這副神色,就知道昨天的事翻篇了。
他心下微微鬆了一口氣。
想到沈衡對阮綿的不同,丁景茗徹底重視起來。
之前,他以爲沈衡接受了阮綿,以後自然還會有別的女人。
可是昨天的事讓他明白,除了阮綿,沈衡似乎很難再接受其他女人。
這就很棘手了。
丁景茗帶着幾分試探,低聲道:“阿衡,你真的會和阮綿離婚?”
沈衡神色冷淡道:“離。”
他堅決的態度,讓丁景茗啞然。
頓了會,丁景茗說起其他事。
“你爲什麼要來參加這次的宴會?”他低聲,“這不像你的行事做風。”
沈衡道:“阮綿還是我名義上的妻子。”
丁景茗道:“和這個無關。”
沈衡看向他,眼神冷淡。
丁景茗聲音壓得很低:“阮致遠想借你的名義行事,你順水推舟過來是想降低阮致遠的戒心,讓他參投國內兩個項目。”
沈衡沒有否認的話。
丁景茗撫了撫額頭:“阿衡,我覺得這件事你得從長計議。”
沈衡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丁景茗斟酌着說:“阮家的事,你還是別參與。你退出我幫你,以後阮家出事,阮綿也不能怪你。”
見他無動於衷,丁景茗道:“你對阮綿很不同,如果……”
沈衡打斷他的話:“你一直不把女人當回事。”
“因爲我女人多隨便換,”丁景茗道,“你身邊就一個阮綿,她以後要是恨上你,你下半輩子就得一個人過了。”
沈衡道:“沒有人能改變我的決定。”
丁景茗額頭突突的跳了兩下,最後勸道:“反正你別做得太絕,想想你的小嬌妻。”
沈衡眼前閃過阮綿的臉,眉頭微不可查地皺起:“她在我心裏的定義,只是明碼標價的情人。”
丁景茗臉皮顫了顫。
沈衡輕描淡寫的繼續道:“一個情人,不值得我做出任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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