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來了,走了(二)
因爲自己徹底暈過去了,所以啥事也不知道,自己躺在馬車上,被被子蓋着,馬蕭和任東就在旁邊騎馬跟着,全然不見沈小菲他們,看到冷峯詢問的眼神,馬蕭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沒醒的時候沒事,現在醒了,冷峯突然感覺馬車好顛簸,好顛簸!不行,要起來,再不起來顛也能顛出腦震盪來!
此時正是清晨,部隊剛剛開拔,冷峯爬起來,讓馬車停下,然後捂着被紗布裹得嚴嚴實實的頭,看着正在行軍的部隊,一臉茫然。
“這是哪?”冷峯問馬蕭,馬蕭用馬鞭指着遠處:“估計再有半天,就到草地的邊緣了,按照這個速度,估計今晚就到臘子口了”
!!!!啥玩意兒?“我睡了多久?”冷峯詫異,我瞬移來的麼?任東在旁邊說:“長官,你被發現的時候,滿頭的血啊,昏睡了三天三夜呢!”
我去!冷峯眨巴眨巴眼睛,“嘶,下手還真狠”聽到冷峯的嘟囔,馬蕭幸災樂禍的說:“也不知道你咋回事,居然被一個女人偷襲了,一把嶄新的擼子沒了吧?現在好了,這把毛瑟要不要給你用?”
冷峯推了馬蕭一把:“去去去,不就是一把槍麼,我還有呢”,馬蕭詫異:“不可能,你暈倒的時候,我們幫你搬得行李,就沒看到你還有武器”
冷峯瞪了他一眼:“你開我的行李箱了?”
馬蕭搖搖頭:“這個倒是沒有,但是你就剩下一把長槍了,說明你沒短槍了,而行李箱也裝不下一杆長槍吧!”
冷峯覺得,若是這時候把柯爾特M1911拿出來,無疑會讓馬蕭不悅,因爲有短槍還給他長槍,未免太不仗義了,所以冷峯只好嘆了口氣:“不就是把擼子麼?大不了我行營再搞一把”
不過冷峯拉住了馬蕭,小聲問:“他們幾個呢?”
馬蕭:“爲了防止有人懷疑,我讓他們混到伙房和馬伕班裏了,只要避開每天早晚牽馬的時候,就沒事,總比跟在咱們身邊安全的多”
冷峯點點頭:“好主意,我現在能隨意走動了麼?”
馬蕭爲難的看了看冷峯的頭,說:“最好別亂動吧,沈小菲說你什麼……震盪?”
“腦震盪”冷峯眉毛抽搐了一下,居然被槍托砸一下就腦震盪了,也是醉了。
馬蕭:“對對!腦震盪!好像不厲害,但是如果你到處亂走再暈倒了,沒人看的就完了,這裏可有狼的”
冷峯簡直想呵呵兩聲,有狼?有狼也早就被吃了吧。
“把馬給我牽來,老子不想躺着了”冷峯說,任東立刻就調轉馬頭,往後面走去。
“長官醒了,樁子,把馬給長官牽過去”任東跟小馬伕說,小馬伕就叫樁子,沒有大名。
“你騎着馬呢,你直接給牽過去不就行了”說話的不是樁子,而是杜志海。
任東不悅:“樁子是長官的馬伕,給長官牽馬是他的事情,讓他跟長官多在一起,沒準能得到賞錢呢,再說了,樁子是我們的人,有你什麼事”
杜志海擡了一下下巴:“讓他自己來牽馬!我們是官兵一致,他又不是沒手”
任東特別不高興:“樁子!別忘了是誰把你從段小勇的鞭子下面救下來的,現在連牽馬都不幹了,小心再把你還給段小勇,讓他收拾你!”
樁子一聽,立刻躲到了杜志海身後,老馬伕看到後,從一個一個連着的戰馬裏,把冷峯的馬牽了出來,說:“我給長官送去”
杜志海攔住他:“老關你別管,不慣冷峯這個軍閥脾氣”,老馬伕跟杜志海也熟了,知道杜志海是什麼人,但是絕不會告密。
“樁子是馬伕兵,又是那個長官救的,那就是他的人了,你這麼做,等你走了,讓樁子咋跟長官混?”老關剛要把馬牽過去,就被杜志海奪過了馬繮繩:“不行!任東,告訴他,讓他自己來!”
任東氣鼓鼓的用馬鞭子指了指樁子,哼了一聲就回來了。
看到任東空着手回來,冷峯疑惑:“馬呢?”
任東總算找到撒氣的地方了:“長官,你收了一個白眼狼!我讓小馬伕給您把馬牽過來,他居然讓您自己去牽,說您自己有手!”
冷峯氣笑了:“小傢伙!我看不是小馬伕說的,是杜志海還是沈小菲說的吧!”
任東嘟着嘴:“嗯,杜志海說的”
冷峯從馬蕭手裏拿過了帽子,戴上後說:“行,自己去就自己去”,結果沒想到被馬蕭攔住了。
???冷峯看了馬蕭一眼,馬蕭騎在馬上:“慈不掌兵,冷峯,你連一個馬伕兵都命令不了,以後你怎麼指揮千軍萬馬?如果連牽馬的事情都要你自己來做,那你一輩子也做不了指揮官,誰缺胳膊少腿?但是是什麼身份就要做什麼事,炮兵負責開炮,不負責做飯,馬伕負責養馬,不負責衝鋒打仗,任東是你的副官,就不會替別人跑腿辦事,我是你的警衛,就不會給你端茶倒水,明白麼?”
馬蕭的話讓冷峯啞口無言,自己可以不搞軍閥作風,但是等級必須分明,命令必須執行,如果連命令都可以討價還價,那還怎麼打仗?!炊事班不做飯,後勤不運輸物資,汽車連不負責開車,那這個指揮官可是相當失敗的。
聽了馬蕭的話,冷峯仔細思考了這件事情,然後對任東說:“你再去一趟,明確告訴那個馬伕兵,這是命令,讓他執行”
任東聽了,站直了身子,敬了一個不太標準的禮後,上馬又回去了。
片刻後,任東沮喪的回來了,身後什麼也沒有,冷峯便明白了,於是說:“那好,我親自去”說罷,轉身就往後面走,馬蕭也下馬跟着冷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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