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秦溯睡的好好的,冷不丁被人推到了地上,整個人還有些搞不清狀況。
他半夢半醒地睜開眼,在看清對面雲檸的臉時愣了一下,睡意瞬間消散了大半。
他目光不動聲色地下移,盯着牀腳,面上一片鎮定。
但無人知曉,秦溯黑髮覆蓋下的耳尖早已紅的滴血。
他神色實在太淡定了,淡定的雲檸有些拿不準他到底有沒有恢復記憶。
沒恢復記憶的話還好說,恢復記憶的話,今早這個房間將無人生還。
萌寵片突然變驚悚片。
“阿溯?”
最終,雲檸還是決定試探一下。
一片寂靜中,秦溯頂着一張精緻的厭世臉,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聲音裏聽不出什麼情緒。
“……嗯。”
應了應了。
雲檸鬆了一口氣,臉色是肉眼可見得輕鬆。
她從牀上下來,朝秦溯伸出手:“對不起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太突然了,我沒想到,反應大了些。”
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很寬鬆,俯身的時候衣領下落,露出裏面一片精緻白皙的鎖骨。
秦溯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眼,沒搭她的手,而是自己站了起來。
“沒事。”
彆扭少年甕聲甕氣道。
雲檸若無其事地收回手,面上沒有任何變化,內心卻瘋狂尖叫。
[救命,昨晚我還是**oss媽粉呢,只過了一晚上我這媽粉就變質了。]
系統早就被早上的動靜吵醒了,此刻正摟着兩隻蛛崽子拘謹地坐在牀頭。
它聽見雲檸這樣說,面上雖仍一片矜持,但在雲檸腦海裏卻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甚至笑出了豬叫。
雲檸:[……]
房間裏沒人開口,一時安靜了下來。
別看雲檸之前在**oss面前甜言蜜語鬼話連篇,但她到底沒有太多經驗,尤其沒有和這個年齡的弟弟相處的經驗,暫時不知道該怎麼搭話。
秦溯似乎和雲檸一樣的想法,兩人默契地各自坐在房間一角,誰也沒給誰眼神。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吧,秦溯突然站了起來:“我出去一下。”
雲檸微微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好的。”
雲檸打開手玉:“我轉你點靈石吧,想買什麼可以買。”
“不用。”
秦溯硬邦邦地拒絕了。
等他離開後,雲檸莫名地有些悵然。
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孩子大了翅膀硬了離她而去的孤巢老人,因爲適應不了這種落差而鬱鬱寡歡,活成了自己討厭的固執模樣。
明明昨晚她纔剛無痛當媽,只一晚上自家乖寶就脫去了奶氣,變成了硬邦邦的彆扭少年,估計還正處於心思敏感自尊心強的叛逆青春期。
淦!
而正在大街上亂逛的秦溯也有些迷茫。
過去的記憶如同霧裏探花,早已霧濛濛的尋不着蹤影。
他只記得自己似乎在蒼淵裏呆了很多年,直到雲檸的到來,那片灰暗的記憶終於染上了不一樣的色彩。
過去的記憶不可追尋,現存的記憶只此一人。
秦溯記得雲檸說過的每一句話,記得她說自己是因爲救她才被困在蒼淵中的,記得她說他們是道侶,記得她說他們有一個孩子。
笑、笑死,她是那頭龍的道侶,關自己什麼事,幼年期的那條笨蛇認,現在的他可不認!
掩在黑髮間的耳尖紅透,秦溯頂着一雙快要燙掉的小耳朵,彆彆扭扭地想:我纔不會當那頭龍的替身呢。
真要做道侶,那也得重頭來過,重新談一次,和現在的他,而不是一直記着那頭龍。
路過一個小衚衕時,秦溯突然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陣爭吵。
人類的本質是湊熱鬧機,就連處於叛逆青春期的龍也不例外。
衚衕深處,有兩個人正在說話。
一男一女。
準確點來說,是男的一直在嚷嚷,女的一直在哭。
“都跟你說了,我和她真的沒什麼,只是覺得她一個寡婦可憐,偶爾看見了幫襯一下,我們之間清白的很。”
“這件事我都跟你說多少次了,你能不能不要總無理取鬧,之前沒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喜歡我的人那麼多,我因爲你,都拒絕了她們,難道這還證明不了我的對你的真心嗎?”
說完這句話,男人的聲音緩和了一些:“珍兒,我不想和你吵,但我是真的不喜歡我愛的人不信任我,我很愛你,非常愛你,但你整天懷疑來懷疑去,你這樣做會讓我感受不到你對我的愛,更感受不到你對我的信任,你知道嗎?我一點都不想辜負你,但你老這樣懷疑我,我也會累的。”
不知道爲什麼,聽着對面那個男人說的話,秦溯的拳頭不受控制地硬了。
如果雲檸在的話,她一定會覺得這個男人說的話很耳熟。
這不就是渣男的經典pua語錄嗎?
先說自己魅力多麼多麼好,然後又打着愛女生的名義,指責女生對自己不信任。
那邊的對話還在繼續:“珍兒,你平時不出門,你都不知道現在找個工多不容易,我忙了一天很累的,你能不能讓我喘口氣,別總是和我吵?”
男人:“你也不想想,你現在喫的用的花的,都是我的錢,沒我在外面賺錢,你能過上現在的日子?”
一直在不遠處牆角下聽着的秦溯:“……”
突然感覺膝蓋中了一箭。
男人繼續道:“所以珍兒,你能不能懂點事,別整天疑神疑鬼的,我養你壓力已經很大了,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兒心?”
“可是,”
一直哭哭啼啼的女人突然擡起頭,泣聲道:“當初我在主家乾的好好的,是你非讓我回來的啊,你說你能養我,在別人那低下四的做什麼。”
男人聽她這麼說,有些不耐煩道:“是我說的怎麼了?我說的不對?你整天伺候一個老男人,還不如回來伺候我,我又沒少你喫喝,你身上穿的,戴的,不都是花我的錢買的。”
牆角的秦溯看了眼自己手腕上戴着的手玉:“……”
膝蓋好像又中了一箭。
“行了。”
男人煩躁的揮了揮手:“你回去吧,老實在家呆着,回去把我那幾件衣服洗洗,別整天閒的沒事找我麻煩。”
“你不能走!”
女人撲上去,眼睛紅腫着:“你是不是又要去找那個寡婦了?還是四胡同裏的那個小娘養的?我不准你走,不准你走!”
“行了!”
“你煩不煩!”
男人被她拉扯的煩的不行,猛地揮手,想要將她推開,但手還沒揮出去就被人抓住了。
明顯矮男人一頭的華衣少年個子矮但氣勢不矮。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個五大粗的中年男人,冷冷開口:“打女人算什麼男人?”
男人:“你誰啊?”
他掙了掙手,沒掙開,就嘴上不乾不淨的罵了幾句:“老子勸你別多管閒事,否則老子……哎呦哎呦,小壯士饒命,饒命啊。”
男人感覺自己被他抓着右手疼的都快要廢了,連忙哀嚎着求饒。
秦溯擰眉:“小壯士?小?”
叛逆青春期的小男生最聽不得別人說自己小,誰說都不行,誰來都不好使!
男人:“哎呦哎呦,疼疼疼,不是小不是小,壯士饒命,壯士饒命啊。”
秦溯沒理他,而是看向邊上的布衣女人:“你要饒了他嗎?”
他癱着一張厭世臉,語氣卻十分認真:“你如果不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廢他一隻手,不行的話,廢兩隻也行,這樣以後他就不能用手打你了。”
聞言,男人臉都變了,着急忙慌地看向女人,呵斥道:“你愣着幹什麼,說話啊你,難道你還真想讓他廢了我的手不成?”
女人一聽,連忙搖頭:“不行的不行的,你不能廢他的手,他的手廢了就沒辦法做工掙錢了,我們都會餓死的。”
秦溯有些不解:“可是,你也可以出去做工啊,這樣一來,就是你掙錢養他,他就不能再罵你了。”
女人卻一直搖着頭:“不行的,我不行,我掙不了那麼多,不會有人願意要我的,我根本養不活我們倆,我甚至連我自己都養不起。”
男人見狀,連忙對秦溯道:“壯士,壯士你聽見了,這個娘們她自己說的,我的手不能廢啊壯士。”
秦溯擰眉,又問了女人一遍:“你真不用我幫你廢了他的手?”
女人只哭哭啼啼地在邊上掉眼淚,嘴裏一直喃喃着說自己什麼都做不好,也不會有人願意要她。
秦溯心裏莫名的有些煩躁,直接甩開男人的手,大步離開了。
出了衚衕,原本隨意在街上逛着的秦溯心裏突然多了一個念頭。
他要掙錢。
作爲一頭處於叛逆青春期十分容易熱血上頭的少龍,十分有存在感的自尊心要求他不能再靠雲檸養。
是龍就要自己養自己,同時養道侶。
花女人的錢那叫什麼?
那叫小白臉!
是龍就不能做小白臉!
於是,一腔熱血的秦溯踏上了找工掙錢的路,並順利地四處碰壁。
一路走來都快被拒絕麻了的秦溯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一家店前。
和前面那些店不一樣,這家店的老闆並沒有連問都沒問就直接拒絕了秦溯,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後翹着蘭花指甩給了他一張表。
雖然那張表上的問題很奇怪,但被拒絕了一路的秦溯難得遇到一家沒直接拒絕他的老闆,於是就老老實實地將那張表填了。
等他填完,老闆看了眼“種族”那一欄,見他填的蛇族,點了點頭,翹着蘭花指將他領到了四樓。
“進去吧,以後你就在這裏了。”
秦溯應了一聲,毫無防備地推開面前的木門走了進去。
然後,面紅耳赤地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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