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弟弟可愛愛。”
雲檸捧着臉,眼睛亮晶晶的：“想貼貼。”
下一秒,她突然又晃了晃腦袋，大聲道：“不可以。”
“不可以貼貼。”
“雲檸你不可以調戲純情小男生。”
“你這是饞人家身子,是犯罪，是要被警察叔叔抓起來教育的！”
說完，雲檸擡手捂住臉，嚶嚶嗚嗚道：“我錯了,我錯了。”
“我懺悔，我不該饞人身子,警察叔叔不要抓我。”
秦溯：“……”
靜默一會兒後,秦溯語調平靜道：“放心,你我是道侶……”
他頓了一下,掩在黑髮間的耳尖紅了紅，隔了一會兒才道：“做這些不會被抓起來。”
誰知雲檸聽到他這番話後，瞬間在他懷裏掙扎了起來,還差點摔下去。
秦溯扶在她腰間的手收緊,聲音頗有些無奈：“亂動什麼……”
未說完的話突然停住,秦溯垂了垂眼,在對上那雙盈着月色的水眸時頓了一下,聲音不自覺地放輕，帶了幾分小心翼翼：“你……怎麼了？”
他輕輕撫過雲檸微紅的眼尾,拇指按過那處緋色,指尖小心翼翼地將那抹晶瑩拭去,聲音不自覺的變得柔軟：“怎麼突然哭了？”
似乎是覺得自己現在的舉動有些丟人，雲檸忽然用手死死地擋住了眼睛，只露出紅紅的鼻尖和微微顫抖的脣。
她低着頭，好半晌才悶悶地說了一句：“不是道侶。”
秦溯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隔了一會兒，秦溯張了張口，磕磕巴巴道：“是、是因爲沒有道侶契嗎？沒關係的，我們可以重新結一次，我……”
“不要！”
雲檸突然打斷了他，輕輕搖了搖頭：“不能結。”
“不能結的。”
她喃喃自語道：“不能結，等想起來……等想起來……”
雲檸一連說了兩個“等想起來”，忽地停住。
她定定地看了秦溯一會兒，突然揪住了他的袖子，右手在裏面摸來摸去，似乎想要找到什麼東西。
秦溯任由她動作：“你在找什麼？”
雲檸：“毋須草。”
她悶悶道：“不可以用毋須草，會想起來的，不可以想起來。”
說到這兒，雲檸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裏含含糊糊地罵了句髒話：“戚望北那個王八蛋，王八羔子！”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才住在他隔壁！”
秦溯：“……”
他眉心一點點蹙起：“你不想我想起來？”
“爲什麼？是因爲他……”
秦溯頓了一下，想到了什麼，眸色漸漸沉了下來。
他沉聲問：“是因爲過去的我待你很不好嗎？”
雲檸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喃喃道：“丟掉丟掉，全部都丟掉！”
雲檸在秦溯袖子裏胡亂地翻找着：“不可以想起來，想起來的話，弟弟就不可愛了。”
雲檸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輕輕打了個顫。
她似乎還想說什麼，但還沒來得及開口，突然晃了晃腦袋，眼睛眨了眨：“好暈哦。”
她伸手在眼前抓了抓，茫然道：“爲什麼、爲什麼會有兩個秦溯啊？”
下一秒，她身子一歪，徑自暈了過去。
秦溯：“……”
清晨，旭日東昇，朝霞千里，驅散了晨間一層薄薄早霧。
金色的陽光透過掩映的枝杈，穿過窗櫺，灑落下來，照亮了屋內的情形。
兩人寬的木牀上，玄衣少年隨意而坐，寬大的袍袖垂落，袖口的金線暗紋在晨光的映襯下，煜煜生輝。
少年閉着眼睛，神色寧靜無波，似是在淺眠。
在他身側，藍裙少女長髮散落，呼吸淺淺，手中攥着小半塊玄色布料，半邊側臉掩在淺色衣襬和深色衣襬之間，看不清面容。
許是一個姿勢僵着太久，雲檸半夢半醒間想要翻個身，換個姿勢睡。
奈何翻了半天都沒翻過去，雲檸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半坐起身，睡眼朦朧地朝四周看了看。
周圍的環境太過陌生，雲檸下意識地問：“這是哪兒？”
話剛出口，雲檸就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嗓子沙啞的不像話，彷彿三天三夜沒喝水似的。
她呆呆地摸了摸喉嚨，眼角微紅，柳葉似的眸子裏蒙了一層水霧，鴉青色的長髮順着她的動作披落在腰間，渾身都透着股倦倦的慵懶之態。
秦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時間有些挪不開。
半晌，他有些不自在地垂了垂眸子，起身給雲檸倒了杯茶。
雲檸還有些暈暈乎乎的，下意識接了過來。
剛端着杯子抿了一口，雲檸突然反應過來，呆了一下，猛地看向旁邊。
在看清邊上的秦溯後，雲檸手裏端着的那杯茶是怎麼也喝不下去了。
勉強將口中的清茶嚥下去，雲檸感覺自己乾澀的喉嚨恢復了很多。
她現在其實有些斷片，記憶只停在了她灌秦溯酒的時候，後面發生的事都忘的差不多了。
想到昨晚明明是來灌別人酒的，結果自己卻喝趴下了，雲檸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神躲躲閃閃，不敢和邊上的秦溯對視，只死死地盯着他一處衣襬。
結果盯着盯着就發現了問題。
嗯？
他袖子那裏怎麼皺得這麼厲害？
嘶。
雲檸輕輕抽了一口冷氣。
不、不會是我拽的吧？
雲檸想到自己好像確實有拽着什麼東西睡覺的習慣，瞬間有些坐立難安，腳趾摳地，恨不得當場摳出一套三室一廳鑽進去。
雲檸囁嚅着開口：“那個我……那個你……那個我們……”
雲檸張了張口，沉默半晌後，紅着臉道：“阿溯，我酒品有些不好，昨晚是不是鬧你了？”
聞言，秦溯看了她一眼，眸底閃過了什麼：“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嗎？”
雲檸搖頭。
她揉了揉眉心，順勢擋住了紅的發燙的臉：“我昨晚喝多了，可能某些時候有些無理取鬧，要是提了什麼過分的要求，你、你就當我沒說哈。”
雲檸小聲道：“我都是胡扯的，你別當真。”
“可是，”
秦溯微微傾身，突然湊近了雲檸。
他倆如今離得極近，深淺衣襬交織在一起，雲檸垂落的長髮搭在秦溯手背上。
髮梢自手背上掃過，秦溯身子幾不可見地僵了下，又很快恢復正常。
他很自然地捲起那縷髮絲，將其挽至雲檸耳後，無比認真道：“昨晚阿檸你說要和我重新結道侶契啊。”
秦溯滿眼無辜地看着她：“我也答應了。”
雲檸猛地睜大眼睛：“我、我真這麼說了？”
秦溯點頭。
雲檸呆了呆：“我、我酒後失言，你別當真，我沒這樣想的……”
聞言，秦溯眸色暗了暗。
他定定地看着雲檸：“爲什麼？阿檸你難道不想和我結道侶契嗎？”
雲檸張了張口，結結巴巴道：“我、我沒不想的，我只是……”
“既然這樣，那就結。”
“可是……”
雲檸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到現在這個局面。
她甚至想抽死昨晚提着酒過來的自己。
啊啊啊！
她昨晚是得了失心瘋嗎？
爲什麼會提到道侶契這件事？
難不成是她入戲太深，謊話編着編着自己都信了？
雲檸捶胸頓足。
雲檸痛心疾首。
雲檸悔不當初。
她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開口：“阿溯，現在結道侶契，不太合適。”
雲檸剋制着自己內心那一小撮隱隱被煽動的惡念，努力地想讓自己做個人：“你現在有些事忘記了，所以可能在認知中，對於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些誤會，道侶契事關重大，我不想讓你未來後悔。”
結了道侶契就意味着兩個人氣運相連，自此以後，同生共死，至死道侶契都不可解。
雖然現在哄騙着失憶的**oss和自己結道侶契能給她帶來巨大的好處，未來即使他恢復了記憶，礙於這一重契約在，他也不可能傷害雲檸，除非他拼着自己的命不要，要和雲檸同歸於盡。
雖然雲檸覺得**oss氣瘋了還真有可能做出這種事。
但是雲檸不想這樣做。
結契這種事，不是兩片嘴脣上下碰碰，動動嘴的事，那是底線，雲檸不想讓自己爲了活命，連底線都不要了。
她看着秦溯，難得的，說了句真話：“我怕你以後恢復記憶了，會不開心。”
“失憶前的你，和現在其實很不一樣。”
雲檸回憶着原書中的劇情：“那時的你，崇尚實力至上，一心修煉，大部分時間都在閉關。”
“我們之間，其實都是我在主動，你性子冷，也不怎麼和我說話，那時候，我其實一直都覺得你或許根本就不喜歡我。”
雲檸在個別字眼上面加重語氣，給秦溯劃重點。
我追你，我，舔狗，都是我在舔，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希望**oss日後恢復記憶了，看在雲檸沒有抹黑他的份上，饒她小命。
秦溯聽着她這番話，一瞬間沉默了下來。
空氣莫名地有些沉重。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檸聽見秦溯問她：“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歡現在的我？”
雲檸愣了一下，下意識開口：“我沒有……”
弟弟好可愛的，雖然表面酷酷的，還有些彆扭，但其實好乖的，又乖又酷，可鹽可甜。
秦溯看着雲檸，目光暗沉沉的，隱隱間，似乎夾雜着一絲難過：“那爲什麼你只關心我恢復記憶後會不會開心，卻沒想過現在的我會不會因爲你的拒絕而不開心呢？”
雲檸嘴脣動了動：“我……”
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輕輕喊了聲“阿溯”。
秦溯沒有應。
他現在彷彿鑽了牛角尖，硬是要將那個沒有失憶的自己和現在失憶了的自己分開，分成兩個人。
他想，最開始和雲檸相識的是那個沒有失憶的自己，雲檸喜歡的，也一定是那個沒有失憶的自己。
如果最開始出現的是現在的自己，雲檸還會喜歡上他嗎？
她害怕自己恢復記憶後會不開心，所以哪怕現在的自己願意和她結道侶契，她也不同意。
她認識的，喜歡的，一直都是失憶前的自己，而不是現在失去了所有記憶的自己。
如果是沒有失去記憶的他提出結契的要求，雲檸一定不會拒絕吧。
也是。
秦溯自嘲地想。
自始至終，和雲檸相識的都是那個過去的自己，現在的他，只是拾了過去的他的好處。
秦溯驀地有些失落。
他在這一刻想了很多，最後只淡淡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說罷，也不等雲檸反應，徑直離開了房間。
雲檸一下子就慌了。
咋、咋回事啊？
怎麼突然就知道了，**oss知道什麼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他道侶了？
雲檸着急忙慌的從牀上下來，拽住了秦溯的衣角：“阿溯，你、你要去哪兒？”
秦溯低頭看她，淡淡道：“我想一個人靜靜。”
雲檸想說什麼又不敢說，更不知道怎麼說，只能鬆了手，訕訕道：“那、那用我陪着你嗎？”
說完，雲檸恨不得給犯蠢的自己一巴掌。
啊啊啊！
她都在說些什麼啊！
阿溯剛不都說了他想一個人靜靜嗎？
劃重點，一個人！
秦溯淡淡道：“不用。”
雲檸一時沒了話，好一會兒，才囁嚅着道：“那、那好吧。”
等秦溯離開後，雲檸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靠着牆，慢慢蹲了下來。
她剛纔敏銳地察覺到了秦溯的情緒不對，可是不知道爲什麼。
難道是因爲自己不願意和他結道侶契嗎？
可這是雲檸僅存的一點良心了。
她不敢，也不能和現在的秦溯結道侶契。
即使這對她來說有着巨大的好處。
現在的**oss表面看着酷酷的，少言寡語，在不熟悉的人眼中，會覺得他很疏離，不近人情，不好相處，可是時間久了，就會知道他其實並不冷漠，很細緻，體貼，外冷內熱，甚至在別人有需要的時候並不吝於給予幫助。
是一條很有教養的小黑龍。
雲檸不是石頭，她的心並非堅硬如鐵。
這段時間的相處，雲檸即使嘴上不承認，但心裏其實早就把秦溯放在心上了。
她不想辜負這樣這樣一條外冷內熱的小黑龍，也不想讓他失望，不想讓他覺得自己自私自利，爲了活命可以沒有底線，沒有良知。
雲檸其實……
----已經不想再騙秦溯了。
找來的系統聽說了雲檸的想法，尖叫的樣子就像那幅著名的蒙克名畫。
“你瘋啦？”
系統聲音比以往拔高了好幾個度，甚至到了刺耳的程度。
它劃開界板，給雲檸看光屏上秦溯的信息頁。
【蒼淵】
【姓名：秦溯
種族：龍族
境界：金丹大圓滿（？？？）
宗門：？？？
修煉方式：待探索
靈根：變異火天靈根
壽元：？？？
生日：11月21日
突破機率：100
渡劫死亡率：0
靈氣（藍條）：8900（？？？）
武力：180（？？？）
父母：？？？
師尊：？？？】
系統爪子重點在境界那一欄點點點：“你看看**oss的修爲，再看看你的，你一個小小的煉氣境清醒一點好嗎？”
“而且，”
系統又指了指最上面代表靈力的藍條。
它正在增長，且增長的速度非常驚人。
系統：“**oss當初失憶是因爲在突破的關口被你打斷，受了重傷，等他傷好了，記憶自然就恢復了，那時候你和我都沒有好果子喫，說不定要像地底下的倉鼠一樣東躲西藏，風餐露宿，我們也就剩這一段安生的好日子了，你能不能別折騰了？”
雲檸關注的重點有點歪：“爲什麼是倉鼠而不是老鼠？”
系統不由得也被她帶偏：“因爲老鼠又黑又醜！”
說完，它反應過來，大聲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以後都要躲躲藏藏，東逃西竄！”
雲檸慢吞吞地“哦”了一聲，臉上卻不見緊迫感。
她看着光屏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更新了的信息，疑惑道：“阿溯是火天靈根嗎？”
系統：“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在五界風物上上傳的功法全都是隻有火靈根修士才能修煉的，在加上出場率十分高的冰火，是什麼靈根不是一目瞭然的事嗎？”
見雲檸似乎一點都沒把它剛纔的恫嚇放在心上，系統終於放了大招。
“**oss的生日是11月21日！”
系統惡魔低語：“是天蠍座哦。”
是天蠍座哦。
蠍座哦。
座哦。
哦。
雲檸抽了口冷氣，忍不住“嘶”了一聲。
天蠍座！
十二星座中，佔有慾最強，且最記仇，報復心最強的星座！
雲檸瞬間萎了。
不行，不可以！
**oss不可以恢復記憶！
至少現在不可以！
否則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微風徐徐，茂密的枝葉間，一個小小的黑色身影若隱若現。
樹上，小黑龍將自己盤起來，身形掩在寬大的葉片間，看着底下的院子發呆。
他想，他是不是太過於依賴雲檸了。
在蒼淵時，他發現自己失憶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雲檸，於是每晚都會回到她在的那個山洞。
出了蒼淵，在它是條小黑蛇時，他一直黏在雲檸身邊，一直依賴着她，寸步不離地跟着她。
到了現在，他明明已經有了人形，但還是雲檸去哪兒，他也去哪兒。
可是，雲檸想要的，一直是那個記憶完整的自己，是最開始和她相識的自己。
她喜歡的，也一直是那個自己。
秦溯垂了垂眸子，心底裏，突然生出一個很卑鄙的想法。
如果，他一直沒有恢復記憶呢？
一直到死，他都是現在的自己，那個有着全部記憶的自己永遠被他困在過去的時光中。
秦溯近乎殘忍地想：那個時候，雲檸會怎麼想呢？她還會拒絕和自己結道侶契嗎？
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到了後面，已經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
秦溯眯了眯眼，突然將之前戚望北給的那一把毋須草拿了出來。
他定定地盯着這一小把毋須草，赤金色的豎瞳一眨不眨，黝黑的龍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秦溯嗤笑了一聲，冰藍色的火焰冷不丁出現，那一小把毋須草瞬間被燒成了灰燼。
微風拂過，那一小撮黑色的灰燼也隨風消失了，什麼都沒留下。
秦溯又在樹上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慢吞吞地下了樹。
回去的時候，秦溯遇到了戚望北。
他看到秦溯時似乎很高興，遠遠地就朝他招手。
“多謝你的龍息草，幫了我大忙。”
戚望北剛從好友費公伯那裏得到了一個好消息，之前秦溯給他的那一小把龍息草剛好可以煉成一顆合道丹。
雖然合道丹只能讓他突破的機率增加，並不能百分百保證他突破到合道境，但這個消息對於戚望北來說依舊是個值得慶祝的好消息。
畢竟心態再好的人一時半會也接受不了正值壯年的自己一覺醒來突然變成了一個糟老頭子，還大限將至，沒幾年好活了。
知道能有一顆合道丹時，戚望北高興得差點不顧及形象跳起來，以至於連好友變成一個糟老頭子的事都忘記問了。
突破至金丹境後，修士是可以維持自己年輕時的樣貌的，但費公伯卻沒有選擇這麼做，而是任憑自己變成了一個鬍子邋遢的糟老頭子。
雖然忘記了，但戚望北總覺得自己這個好友應該是年輕時受了情傷，然後自暴自棄地放任自己頹廢了下去。
一時間，各種孽海情天的苦情橋段在他腦海中閃過，戚望北腦補過多，忍不住暗暗握拳，心想等他解決了生死大事後，一定要將好友從悲痛中拉出來。
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有一顆合道丹了，戚望北忍不住咧了咧嘴，對秦溯道：“大恩不言謝，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來妙音門找我。”
“對了，”
戚望北想到了什麼，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小白玉瓶：“這是我朋友給我的，能治失憶症。”
秦溯沒有接。
戚望北以爲他擔心藥效，連忙道：“你放心，我朋友很厲害的，千年前就是很有名的藥修了，現在這麼多年過去，名聲比以前更盛，一丹難求。”
秦溯：“不用了。”
他淡淡道：“以後不用給我這些了，我不需要了。”
戚望北愣了一下：“不需要了？”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驚訝地問：“難道你失憶症已經好了？”
“這麼快嗎？”
戚望北剛想問他用了什麼法子治好的，能不能將這個法子告訴他，就聽到秦溯道：“沒有治好。”
“我不打算想起來了。”
“什麼？”
“所以，你是因爲覺得，過去那個有着全部記憶的你，和現在的你，不一樣，因此就不想讓他再出現，對嗎？”
秦溯點了點頭。
戚望北忍不住“嘶”了一聲：“小兄弟，你這有點危險啊。”
他給秦溯倒了一杯清茶，自己也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不管失沒失憶，這不都是自己嗎？”
戚望北有些不理解：“爲什麼你會覺得是兩個人呢？”
秦溯淡淡道：“我不會讓阿檸害怕。”
“可阿檸卻害怕那個我。”
秦溯得出結論：“所以我和他不一樣。”
“阿檸？”
戚望北問：“是昨天那個非常漂亮的小美人嗎？”
秦溯眯了眯眼，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戚望北連忙舉手：“別別別，我的目光非常純粹，只是單純的欣賞。”
這時，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看了秦溯一眼，語氣莫名地有些古怪：“話說，你不想恢復記憶，不想有着全部記憶的自己出現，該不會是因爲喫醋了吧？”
秦溯：“……”
他突然站了起來，淡淡道：“有事，先走了。”
看他匆匆離開的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戚望北先是愣了一下，下一秒，放聲大笑了起來，邊笑邊拍面前的石桌。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看來，我不在的這幾天，你過得很開心。”
戚望北肆意張揚的笑聲猛地一滯，然後，僵着脖子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杏色衣裙的美麗女子站在門口，一張俏臉冷若冰霜。
對上她閃着怒火的星眸，戚望北下意識吞嚥了口口水，身子不由自主坐直。
“雯娘，你聽我解釋……”
誰知女子竟真的走了進來，在他對面坐下。
手中的赤紅骨鞭被她放在了中間的石桌上，女子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行，解釋吧，我聽着。”
戚望北：“……”
而秦溯從戚望北那裏離開後，腳步漸漸慢了下來，最後停在一棵枝繁葉茂的榕樹下。
想到剛纔戚望北說的話，秦溯嘴角本能地想要扯出一抹冷笑。
呵，喫醋？
我爲什麼要喫醋？
我喫誰的醋？
秦溯手指無意識握緊，沒忍住重重地在邊上的榕樹上捶了一下。
憑什麼是我喫醋？
誰知就在這時，邊上的榕樹突然顫了顫，然後一陣喫痛的抽氣聲響起，聲音聽着還有些耳熟。
似乎是……
似乎是雲檸！
秦溯身子驟然一僵，眼中瞬間多了一抹慌亂。
阿檸……阿檸怎麼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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