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她站在門口,扶着木門的手微微顫抖,有那麼一瞬間,她腦海裏近乎一片空白,只有耳畔一直迴盪着那句話:
不可飛昇!
那道聲音的內容讓雲檸有些頭皮發麻,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雲檸眸底驚疑不定,門後的一切在她眼中都變得詭異起來,原本明燦的太陽,碧藍的海水,玉白的沙灘全都罩上了一層未知的神異,讓人毛骨悚然。
手上扶着的木門傳來一陣吸力,雲檸下意識鬆手。
木門在面前重重合上,將門後的一切都嚴絲合縫地遮掩了下去。
木門完全合嚴前,雲檸似乎在那片碧藍的海水之間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黑色。
只是木門關的太快,還不等雲檸細看,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了眼前,只留下一扇刻滿凌亂花紋的木門。
雲檸勉強壓下心底的驚疑詫愕,對邊上的祕海村村長道:“我從那扇門後聽到了一個聲音。”
不等他出聲詢問,雲檸繼續道:“只是那個聲音太模糊了,我並未聽清它在說什麼。”
聞言,村長沉默了下來,滿是溝壑的臉上閃過一抹無法遏制的悵然。
不過這抹悵然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他就平復好了心緒,詢問邊上的雲檸:“閣下,我想將水芝香的存在告訴其他魔人,您看可以嗎?”
雲檸:“可以。”
“如果種子不夠,可以再來找我要。”
雲檸之前曾用木靈力催發了好幾株水芝香,不僅得到了十幾顆水芝香的果實,還得到了一大堆的種子。
村長眼中隱隱閃過一抹激動:“多謝閣下!”
房間裏,雲檸問系統:[系統,剛纔在那扇木門前,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系統茫然:[啊?怎麼了?我剛纔什麼都沒聽到啊。]
聞言,雲檸沒忍住皺了皺眉:[難道只有我能聽到?]
系統問她:[你聽到了什麼?]
雲檸輕輕呼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剛纔,門後的那個聲音一直在重複着一句話。]
[不可飛昇!]
系統驚詫:[不可飛昇?]
雲檸眸底一片晦澀:[對。]
她問系統:[這句話,你怎麼看?]
系統咬了咬爪子,眉頭皺的死緊。
見狀,雲檸道:[其實,之前我就有些奇怪,我看的那本,一直到大結局,玄真大陸除了白晚晚沒有一個大能飛昇,白晚晚是第一個飛昇的。]
[但我問過葉銘安,他看的那本叫《一劍封仙》,是本男頻文,主角是賀鈺。]
[在那本里,同樣沒有渡劫期的大能飛昇,甚至連渡劫期的大能都沒有,而賀鈺是第一個飛昇的。]
雲檸:[可是,這樣一來,就形成了一個悖論。]
[我看的那本,是白晚晚第一個飛昇,而葉銘安看的那本,是賀鈺第一個飛昇,兩本是同樣的世界背景,怎麼可能會有兩個第一呢?]
雲檸:[系統,你說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在這個世界,飛昇本來就是一種騙局?]
[臥槽別說了。]
系統被她說的內容嚇到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它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怪嚇人的。]
雲檸問它:[系統,在你的認知裏,這個世界第一個飛昇的是誰?是賀鈺嗎?]
系統搖了搖頭:[沒有。]
它道:[這個世界不會有人飛昇。]
雲檸:[?]
[爲什麼這麼說?]
系統:[因爲神之境塌毀的時候,連帶着通天道也毀了。]
[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可能會有人飛昇!]
[所以,你是說,最開始的時候你之所以要找賀鈺綁定,就是想等他突破渡劫境後在玄真大陸劈出一條通天道來?]
系統點頭。
雲檸思緒莫名地有些歪:[那這活不一定只有賀鈺能幹啊,你當初和我綁定的時候要死要活的,你怎麼就沒想着督促着我上進,靠我劈出一條通天道呢。]
系統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摸着良心說話,這活你會幹?]
雲檸:[呃……]
她應該,或許,大概,可能,確實不會幹呢。
畢竟前世的時候,一個身體健康體質倍兒棒的普通人,滿打滿算也就能活個一百到一百二十歲。
而在這裏,單築基境的修士都能活一百五十年呢,更別說後面到了金丹境,元嬰境,甚至更高的境界了。
據說大乘境大能的壽命可以延至七千歲,渡劫境甚至可以延至一萬歲。
一萬年啊,這是個什麼概念,反正雲檸想都不敢想。
她覺得自己能活個一兩千年就夠本了,上輩子她才活了二十二年,簡直虧的不行。
雲檸不動聲色地岔開了這個話題:[系統,你知道怎麼離開魔淵嗎?]
雲檸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魔淵,簡直滿頭霧水。
她皺着眉道:[當時明明馬上就要進祕境了,結果莫名其妙地就來到了這裏。]
系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座琉璃彩橋上有一個傳送陣,而且等級不低,否則不可能直接將我們傳送到魔淵。]
雲檸驚訝:[傳送陣?爲什麼會有傳送陣?]
系統:[這原因可就太多了,我投柯晨顯一票。]
雲檸:[你是說,之前那個用傳音符和他聯繫的神祕人?]
系統點頭。
雲檸若有所思:[確實有些古怪。]
她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都有誰來了魔淵,聽溪說,村子外很危險,黑暗中有很多可怕的血獸,村民們每次出去都要結伴,否則一個不小心可能就回不來了。]
雲檸想到溪給她描述的那些血獸的樣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聽說那些血獸噁心的不行,渾身都流着綠色的膿液,如果不小心被它們身上的膿液濺到了,能直接腐蝕掉一層皮呢。]
因爲這,雲檸到現在都沒有出村子的想法。
暫時沒有。
如果一直找不到離開魔淵的方法的話,她最後還是要出村子的。
至少得找到和她一樣被傳送到魔淵的人。
雲檸也拜託了大河幫自己打聽,早上的時候,他和村裏的魔人一起去了集市,希望等他回來後,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集市上。
“你……你是大河?”
巖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高大魔人,目光忍不住在他和常人無異的臉龐上流連,眼中滿是驚愕。
不再有醜陋的黑色肉瘤,也不再有畸變,他的臉是那樣的正常,那樣的光潔。
巖還記得,上次在集市上見到大河的時候,他那張滿是肉瘤的臉上只有一個眼睛。
而現在,他臉上的肉瘤早已消失不見,甚至連眼睛也變成了兩個。
如果不是大河眼睛的瞳色有些特別,巖根本就不敢確認眼前的高大魔人是大河。
見他過來,大河立刻激動地對他道:“巖,我正要去找你。”
“神使來到了魔淵,爲我們帶來了可以治癒畸變的水芝香,她拯救了我們。”
聞言,巖和同伴的眼睛驟然睜大,臉上滿是錯愕:“神使……”
大河身後,另一個祕海村的村民大石緊跟着補充道:“神使允許我們將水芝香的存在告訴你們,我和大河還帶來了水芝香的種子。”
說着,他拿出一個小布袋,小心地從裏面捏出了一顆種子。
巖和另一個大灣村的魔人緊緊地盯着他手裏的黑褐色種子,目光在觸及他沒有任何肉瘤的臉時,露出了深深的羨慕。
大石將種子放入隨身攜帶着的陶壺中,給巖和他的同伴看水中的變化。
只見黑褐色的種子在接觸到水的瞬間就抽出了小小的嫩芽,然後飛快地抽條,長出寬葉。
本來水芝香的種子並不會這麼快生長,但云檸聽說他們要將種子帶到集市上,把效果展示給其他村子的魔人看時,特意往他們帶的那些種子裏面注入了一些木靈力。
這樣一來,這些水芝香的種子就會比一般的種子長的快,效果也更顯著。
巖和另一個大灣村的村民也確實被這一幕驚到了。
他們緊緊地注視着陶壺中的那株奇異植物,在看到底下蔥白色的根鬚居然可以吸附水中的黑色顆粒時,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這簡直就是神蹟。”
巖喃喃道,目光一瞬都不捨得從那株植物上移開。
“不止這個,”
大河:“水芝香的汁液還可以治療我們身上的黑色肉瘤。”
說着,他摘下一片葉子,用力擠出綠色的汁液,將其塗抹在巖的手背上。
巖手背上的黑色肉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巖驚愕地看着這一幕,無聲的吸了口氣,抹着綠色汁液的右手一動也不敢動,生怕眼前的這一切只是一個幻覺。
他手背上的肉瘤竟然縮小了!
大河:“再多抹幾次,這些肉瘤就會消失了。”
“消失?”
巖的眼睛驟然增大,驚愕和詫異的情緒交織在他眼底,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你是說,這些肉瘤會消失?”
大河點頭。
聞言,巖和身後的同伴齊齊怔住。
他們沉默了下來,久久無言。
不知過來多久,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這些種子,”
巖望向對面的大河,聲音很輕:“我們需要付出什麼,才能得到這些種子?”
大河:“不需要,什麼都不需要。”
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神使無償地將這些種子贈予了我們,贈予了我們這羣罪民。”
“什麼都不需要……”
巖和同伴喃喃道,不知何時竟淚流滿面。
待他和同伴的情緒平復下來後,大河問他:“巖,你們村子最近有外來者嗎?”
巖愣了一下:“外來者?你是說還有別的神使?”
大河點頭。
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
“有倒是有,只是……”
巖想到之前在黑林遇到的那個少年,眉頭緊皺:“之前我和同伴去黑林狩獵時,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少年,他身上沒有黑瘤,也沒有畸變,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奇怪,是一種我說不上來的材質。”
“我們當時試着和他交流,可惜沒有成功,他似乎聽不懂我們說的話。”
聞言,大河眼中閃過一抹驚喜,追問:“他現在在哪兒?”
巖:“我們村尾正好有一個沒有人住的房子,就讓他先在那裏面住着了。”
疑似找到雲檸說的人,大河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走,我跟你過去看看。”
巖有些遲疑:“現在嗎?”
大河點頭:“對。”
“可是,”
巖看了看四周:“我感覺我們一時半會走不了啊。”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集市上的魔人全都圍了過來,目光炯炯的盯着大河手上的陶壺。
剛纔大河的話他們可全都聽到了。
神使,能吸附水中黑色顆粒的植物,能治療他們身上黑色肉瘤的枝葉,這一切聽在魔人們的耳中,是那樣的難以置信,卻又讓他們深深地渴望。
大河看着外面圍了一圈又一圈的魔人:“……”
“找到了?”
雲檸滿眼驚喜的看着對面的大河:“在哪兒,有幾個人?”
大河:“是一個少年,目前正住在大灣村。”
他和雲檸解釋道:“他聽不懂我們說的話,沒辦法溝通,只能您親自過去。”
有了同伴的消息,雲檸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好,我現在就過去。”
等到了大灣村,雲檸看着對面院子裏的冷峻少年,高興地喊了一聲:“賀鈺!”
原本正坐在院子裏擦拭細劍的賀鈺怔了一下,擡頭望了過來。
雲檸大步朝他走去,聲音裏帶着無法掩飾的激動:“可算找到人了,這幾天你過得怎麼樣,還好嗎?”
賀鈺嘴脣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雲檸沒注意到這點,只高興地對他道:“我現在住在祕海村,你和我一起過去吧,正想咱們一起想想辦法,看怎麼離開這裏。”
賀鈺:“好。”
雲檸:“對了,你有遇到其他人嗎?我總感覺不止咱倆在這兒。”
賀鈺搖頭:“沒有。”
“這附近只有我們。”
他道:“我拿着木牌在黑林裏面找過了,沒有其他人。”
“好吧。”
雲檸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都有誰在這裏,靈氣太稀薄了,木牌根本就沒多大用。”
她道:“我們先回祕海村吧,其他的,等回去後再說。”
賀鈺點了點頭:“好。”
路上,雲檸走在賀鈺前面,剛想和他說什麼,突然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他扯了一下。
雲檸愣了愣,回頭看他:“怎麼了嗎?”
賀鈺:“……沒事。”
雲檸:“?”
她沒有細想,只覺得剛纔可能是她的錯覺。
結果沒走幾步,衣角又一次被人扯了一下。
雲檸:“……”
她停下來,再次看向賀鈺,見他用力按着自己的左手,挑了挑眉:“怎麼了,是有什麼不好說出口的事情嗎?”
聞言,賀鈺嘴脣動了動。
雲檸耐心等着,但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說。
這時,他用力按着的左手劇烈地掙動起來,似乎是想要掙脫他的束縛。
雲檸見狀,遲疑着開口:“葉銘安……好像有話要說。”
賀鈺垂下眼睛:“不用管他。”
雲檸:“……”
她問:“你真沒事?”
賀鈺別開眼:“嗯。”
雲檸:“好吧。”
這時,賀鈺的左手“啪”地一下從他右手裏掙了出來,然後用力在他肚子上拍了一下。
看它拍的地方,似乎是……
胃?
雲檸若有所思。
想到魔淵中魔人日常的食物,雲檸眼中劃過一抹笑。
在玄真大陸,修士突破金丹境後才真正開始辟穀,金丹以下,還是要和常人一般進食的。
雲檸狀似無意地開口:“對了,我這裏還有一些辟穀丹,是之前沉岐給我的,本來我打算在進祕境前分一分的,只是後面突然出現了意外,就沒來得及給你。”
說着,雲檸從儲物戒裏拿出四瓶辟穀丹遞給賀鈺:“喏,這是當時準備給你的。”
賀鈺看着她遞過來的辟穀丹,嘴脣動了動。
不過還不等他說什麼,他的左手就搶先一步將那幾瓶辟穀丹接了過來,還朝雲檸比了個感謝的手勢。
賀鈺:“……”
他抿了抿脣,小聲說了句“謝謝”。
雲檸掩飾性地咳了一聲,眼中閃過一抹笑:“沒事。”
回到祕海村後,雲檸將那扇木門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賀鈺。
聽完她的描述,賀鈺問道:“除了那個聲音,木門裏面還有其他異常嗎?”
雲檸:“異常?
她回憶了一下,有些不太確定道:“嗯……木門後面的景色太美了算異常嗎?美的有些虛幻,一點真實感都沒有,彷彿就是一個幻境。”
說到這兒,雲檸又道:“不過村長說門後面是神之境的虛影,既然這樣,我想那些美的虛幻的景色應該也算是正常的。”
賀鈺卻並不這麼想:“如果門後面真的是神之境的虛影,那纔是最大的不正常。”
雲檸怔了一下,突然意識到這確實是自己忽略了一點。
難道還有什麼是比神之境的虛影更不正常的存在嗎?
不知道爲什麼,雲檸突然想到了在木門關上前,海底那抹異常熟悉的黑影。
那會是……
秦溯嗎?
賀鈺:“那扇木門可以進去嗎?”
聞言,雲檸再次怔了一下。
她當時好像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這一點都不正常。
不管最後進不進去,在看到那扇門能夠打開時,一般腦海裏都會浮現進去看看的想法。
可是雲檸當時完全就沒有想到這一點。
不知道是下意識地忽略了,還是根本就沒有想起來,她從始至終似乎就沒有想過進那扇木門裏看看。
這時,系統突然道:[是潛意識。]
雲檸:[什麼?]
系統:[潛意識告訴你,那扇門很危險,所以你下意識的忽略了進去看看的想法。]
聞言,雲檸若有所思。
她想了一下,對賀鈺道:“那扇門很危險,最好不要進去。”
她道:“雖然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但我的第六感一直都很準。”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那扇門裏面藏着的祕密,不是現在的我們可以接觸到的。”
賀鈺點點頭,不再想那扇門的事情。
他道:“我在黑林裏面發現了一些東西。”
雲檸看向他。
賀鈺言簡意賅道:“應該是一個廢棄的陣法。”
雲檸眼睛猛地一亮。
無堙海深處,幽暗漩渦內。
海天交接之處,一半騰空一半浸水的耀眼金日灑下燦金色的光輝。
海灘上,碧藍色的海水輕輕拍打着細白的砂粒,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美好。
這時,原本平靜無波的碧藍色海水驟然沸騰了起來,海浪一浪比一浪高,海水拍打在耀眼的金日上,給金日染上了一抹橘紅色的光芒。
就在高高的海浪即將完全將那輪金日淹沒時,天幕之上突然降下一片燦金色的光雨。
那些光雨融入金日之中,更燦爛的光輝灑下,原本波濤洶涌的海面漸漸平靜了下來,這片美麗到虛幻的空間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寧靜。
海水之下,將要甦醒的黑龍再次沉沉睡去。
雲檸勉強將心中的激動壓下:“你確定嗎?那些真的是陣法嗎?”
賀鈺點點頭:“是陣法。”
“只是我認不出那是什麼陣法。”
賀鈺:“可能是傳送陣,也可不能不是。”
雲檸:“沒事,我會看這個。”
她雖然不會,但系統會啊。
等到了那兒讓系統掃描一下。
每個人都有祕密,賀鈺並沒有就此事問太多,只是道:“我看的時候,天太黑,有些看不大清楚。”
“只知道四個方位都繪的有陣法。”
雲檸:“明天就會出太陽了,到時候我們再去看一次。”
賀鈺:“嗯。”
第二天,太陽果然出來了。
天幕之上的鉛色烏雲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一輪燦金色的曜日掛在天幕之上,照亮了整片天地。
遠處,隱隱傳來海浪拍擊海灘的聲音。
似乎隨着金日的出現,魔淵不再是一部靜默無聲的黑白啞劇,而是重新充填了彩色的色塊和紛繁的聲音。
雲檸早早地就起來了,跟着賀鈺去黑林。
一路上,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亮堂堂的,原本藏在黑暗中的血獸們不知道躲去了哪兒,似乎隨着太陽的出現,黑暗的消退,它們也跟着消失不見了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前面的賀鈺停了下來:“到了。”
聞言,雲檸越過他,朝前面看去,卻意外對上了一雙黑褐色的豆豆眼。
雲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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