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作者:星河月起
不過雲檸他們還沒來及順着忠善王府這條線查下去,就有人比他們先了一步。

  原正縣的縣令連夜趕到京都,中間跑死了三匹馬,直接累暈在了京都府前。

  暈過去前,他當着府衙前來來往往的百姓面,聲聲泣血,揭露了忠善王府的種種惡行,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藍皮賬本,交給了匆匆趕來的京兆府尹。

  此舉引起譁然大波。

  據說這件事傳到皇宮時,那位崇真帝龍顏大怒,連下數道詔令,直接將整個忠善王府抄家入獄,當天問斬。

  院子裏,雲檸放下手中捧着的熱茶,悠悠嘆了一口氣:“速度還挺快。”

  薄東青:“從隴東大院事情敗露,我們和忠善王府的那個老道交手,到原正縣縣令冒死上京,只過了一個晚上的時間。”

  雲檸:“龍椅上坐着的那位估計知道的要更早,留一晚上的時間只是爲了讓原正縣的縣令能夠趕過來。”

  跟之前處置那些僕役果決冷酷的模樣不同,此時的雲檸懶懶地靠在鬆椅上,手中捧着一杯熱茶,嫋嫋的茶霧氤氳了她的眉眼,給她添了幾分慵懶的隨意。

  裴清予突然輕輕咳了一聲,伸手拿過石案上的紫砂杯,修長分明的手指恰好在秦溯眼前拂過,遮擋了他看向雲檸那邊的視線。

  秦溯眯了眯眼,冷冷地瞥了裴清予一眼。

  裴清予神色未變,對雲檸淺淺笑了笑:“估計很快朝廷就會來人了。”

  果然如他所說,那忠善王府一家纔剛問斬,下午就有人來了雲檸他們的別院,邀請他們前往皇宮赴宴。

  崇真帝專門派了正二品的官員前來接他們,雲檸他們剛一進了大殿,他便從高座上下來,請雲檸他們入座。

  和雲檸想象中的不一樣,崇真帝並不是她以爲的糟老頭子,而是一個面容蒼白的青年。

  或許是因爲長年病弱,身子比常人要虛一些,纔剛秋末他便披上了厚厚的大麾,領子那裏是一簇潔白柔軟的狐狸毛。

  他朝雲檸他們走過來時,不過幾步路,就咳了兩次,看上去十分虛弱,彷彿下一秒就會因爲喘不上氣暈過去。

  等他們落座後,那位面容蒼白身體非常不好的崇真帝拱了拱手,異常誠懇地對雲檸他們道:“朕在此多謝幾位仙師替我大禹朝解決了一個禍患。”

  “忠善王德不配位,做下這等畜生不如的事,朕已經將他斬首,以儆效尤。”

  他話音落下,突然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大殿內頓時熱鬧了起來,原本不知道躲在哪裏的宮人們紛紛跑了過來,攙扶的攙扶,撫背的撫背,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甚至還有太醫打扮的宮人侍候在一旁,取出藥丸遞了過去。

  等終於折騰完了,崇真帝接過邊上內侍遞過來的熱茶抿了一口,虛弱地對着雲檸他們笑了一下:“讓仙師們見笑了。”

  之後,宴席開始,一頓酒宴表面喫的一派和樂,至於主客雙方心裏到底怎麼想的,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宴席結束,趙向真坐在金椅上,看着底下空空如也的大殿出神。

  在一旁伺候的大內總管康如明看着他陡然陰鬱下來的眉眼,小心翼翼地揣度着他的心思。

  半晌,他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崇真帝的神色,試探着開口:“方纔那幾位仙師在陛下面前也過於不恭了些,即便他們是世外之人,但如今立於王土之上,也不該在陛下您面前如此放肆。”

  趙向真蒼白枯瘦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金椅上的扶手,神色愈發沉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他嗤笑了一聲:“在他們眼裏,朕什麼都不是,自然不會給朕這個面子。”

  聞言,康如明悚然一驚,瞬間跪了下去。

  趙向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怎麼膽子還是這般小,起來吧。”

  康如明見他發話,頓時不敢再跪,生怕惹得他不悅。

  院子裏,薄東青問雲檸:“你覺得那崇真帝的話有幾分真?”

  雲檸嗤笑一聲:“編的不錯,看樣子是花了心思的。”

  薄東青低聲問她:“你準備怎麼做?”

  雲檸挑了下眉:“等會夜探皇宮如何?”

  月上中天,宮燈一盞盞落下。

  琉璃瓦上,兩道身影簌簌落下。

  寂靜的夜色中,雲檸給邊上的薄東青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往左,自己往右,分開行事。

  等薄東青離開後,雲檸身形微動,直接用了輕身術,如飛燕一般在宮牆紅瓦間穿梭。

  之前在容菏水那裏呆過一段時間,雲檸對皇宮的大致佈局稍稍有些瞭解,於是十分有目的地朝着一個方向而去。

  又一次在一盞熟悉的宮燈下面繞過後,雲檸眯了眯眼,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兒。

  她是路癡,但是也不能沿着直線走還會迷路啊。

  路癡不背這個鍋。

  雲檸停下來,細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隱隱覺得面前應該是有一個陣法在,但是以她目前的修爲,還看不出來什麼。

  她抿了抿脣,看了看四周,小聲喊了一聲:“教習?”

  草叢間,蟲鳴陣陣,清淺的月光灑落下來,周圍空無一人。

  雲檸咬了咬下脣,又喊了一聲:“教習?”

  “秦教習?”

  “秦溯?”

  就在她滿眼失望,準備給裴清予傳音時,對面樹下突然出現一道玄色身影。

  雲檸眼中一喜,小跑着過去:“教習,能不能幫弟子一件事啊。”

  秦溯微微擡眸,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憑什麼?”

  雲檸一噎。

  她咬了咬牙,心裏“焯”了一聲,再擡頭時,眸中閃着細碎的光,看上去可憐巴巴的:“求你啦,教習。”

  雲檸試探着揪住了他一片衣角,見他沒排斥,輕輕扯了扯:“幫幫我嘛。”

  “真的是非常小的一件事,費不了你多少時間的。”

  雲檸食指和拇指並在一起,眼巴巴地看着他:“就這麼小。”

  秦溯瞥了她一眼,突然嗤了一聲,不緊不慢地朝對面走去。

  雲檸大喜,連忙跟上。

  遮擋人視線的陣法破開,面前的宮牆消失,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出現在雲檸眼前。

  順着小路走過去,某個角落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雲檸眸子驟然一亮,快步朝那邊走去。

  熱氣騰騰的溫泉池上方,白霧繚繞,岸邊堆着明黃色的衣物,一道欣長的人影浸沒在水中,在白霧的掩映下,若隱若現,帶着朦朧的神祕感。

  雲檸悄無聲息地來到溫泉池附近,催動手中靈力,將周圍的草木又催長了許多,然後藉着錯落高大的枝莖,掩去了身形。

  她身後,看清了對面情形的秦溯面色驟然一沉,臉冷的快要結冰。

  求他破陣,竟是爲了偷看別人沐浴。

  雲檸見他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形毫不遮掩,只要有人看過來就會發現他,不由得有些着急。

  “教習。”

  雲檸輕輕扯了扯秦溯的衣角,張了張口,無聲喊了他一聲。

  見秦溯冷着臉站在原地不動,雲檸咬了咬下脣,心裏急的不行。

  對面溫泉池裏傳來動靜,池中人似乎是洗好了,正緩緩站起身。

  雲檸“嘶”了一聲,突然惡向膽邊生,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勇氣,直接抱住了秦溯的腰,趁着他怔愣,直接將他拉了下來。

  身下青草瘋長,柔軟厚實的草甸掩去了所有的聲音,只有不遠處嘩啦啦的水聲。

  見秦溯只怔了一瞬就回過了神,雲檸在他掙扎前,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食指抵脣,輕輕“噓”了一聲。

  她湊近秦溯,在他耳邊小聲道:“求你了教習,先不要動好不好?”

  池中人已經站了起來,正要轉身,雲檸連忙把視線投了過去,一時間竟也沒發覺身下人身體的僵硬和臉色的不自然。

  之所以深夜來皇宮,雲檸並不是要偷看人洗澡,而是想驗證心中所想。

  在北望鎮的時候,那棵長滿毒瘡的槐樹,以及在隴東大院的時候見到的那些被人圈養的女孩,一個猜測隱隱在雲檸心中成型,她今晚就是想過來驗證一下她的猜測是否正確。

  溫泉中的人緩緩轉身,雲檸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邊,目光專注。

  透明的水珠從那人身上滑落,他的身形漸漸從池中走了出來。

  先是露出蒼白瘦弱的雙肩,然後是乾瘦的鎖骨,最後,是長着一張恐怖鬼臉的胸膛。

  雲檸眸色驟然一縮。

  “當時,我離當場去世只差了一點點。”

  雲檸食指和拇指並在一起,伸到了沉岐和章小小的眼底下:“就這麼一點點。”

  “然後呢然後呢?”

  沉岐眼中滿是好奇,追問道:“你看到那個崇真帝身上長着一張鬼臉的時候,怎麼做的?一劍刺了上去嗎?”

  “呃……”

  雲檸想到當時自己和那張鬼臉對視上後,腿直接軟了,還是秦溯出手,燒死了那個異化的崇真帝,臉上不由得有些尷尬:“這不是重點好吧,重點是我膽大心細,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最終抓住了那隻病狐狸的尾巴,拯救了一個小世界。”

  “如果不是我提前發現的話,嘖嘖嘖。”

  雲檸“嘖嘖”了兩聲:“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章小小:“那個皇帝爲什麼要抓那些小女孩兒啊,難道是爲了治病麼?”

  她剛纔聽雲檸說,那個皇帝身體不好,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病歪歪的。

  雲檸想到崇真帝臨死前不甘的嘶吼,臉上的笑淡了。

  那個小世界的問題其實並沒有多複雜,擱雲檸前世的世界,就是大型全息網遊世界裏的npc有了自我的意識,開始不滿足於自己只是一個npc的身份,想要突破次元壁,成爲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

  本來心中就有怨氣,前期沒有鬧出禍端是因爲即使已經發現自己所處的世界並不真實,但因爲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打破這一切,也只能隱忍地蟄伏起來。

  後面被那張鬼面一拾掇,再加上有了破壞這一切的力量,心中的怨氣與不甘就再也無法遏制,便直接放任它們肆意地破壞。

  崇真帝按照那鬼面的指示,在界槐前供奉金塑邪佛,搶奪界槐的生機,又給鬼面找了更多的祭品讓它寄生,壯大力量。

  這些都是雲檸在崇真帝留下的隨筆上看到的,那些隨筆就藏在他寢殿的暗格中,厚厚的一疊,看樣子有段時日了。

  或許最開始的時候,崇真帝並沒有視他的子民爲螻蟻,還將他們當做和他一樣的“人”,可是隨着鬼面的蠱惑,他越來越覺得他所處的小世界是虛假的,這個世界裏的人只是衍化出來的,並沒有意識。

  他們喜,他們怒,他們哭,他們笑,都是設定好的,並不是他們想哭,他們想笑,也不是他們在真的高興,在真的發怒。

  漸漸地,他將自己和周圍的“人”區分開來,越來越覺得他們都是虛構出來的,是沒有真正意識的。

  他慢慢地沒有了同理心,不再會共情,也越來越冷酷,越來越心狠。

  想到這兒,雲檸垂了垂眸子,眼中劃過一抹恍然。

  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因爲看過原書,知道了整本書的走向,在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對這個世界沒有一點融入感,感覺自己遊離於整個世界之外,認爲身邊的人都是虛構出來的,將他們看做是一個個npc。

  雲檸之前一直都覺得很孤獨。

  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也沒有人知道她的靈魂其實來自異世,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如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許是因爲身邊的人一直都對她真誠相待,雲檸竟慢慢融入了這個世界中,漸漸開始認同自己現在的身份。

  她看着對面的章小小和沉岐,見他倆滿臉好奇地看着自己,看起來對崇真帝那樣做的原因十分好奇,突然輕輕笑了一聲。

  “因爲,”

  雲檸輕聲道:“他找不到歸處。”

  在那方小世界裏,崇真帝是如此的格格不入,覺醒了意識後,他的痛苦無人可以訴說,他的孤獨沒有人可以理解。

  他彷彿身處一座孤島,只能孤獨地高坐於他的王座之上,冷漠地注視着周圍虛假的一切,最後慢慢陷入瘋狂。

  幸而,自己不是他。

  也不會成爲他!

  妨水汀。

  秦溯面容冷漠地看着對面的裴清予:“界槐是怎麼回事?”

  “九個小世界,爲什麼她會正好去了最底下那一層?”

  裴清予滿臉無辜:“如果我說,這都是巧合,世界也是隨機分的,你信嗎?”

  秦溯嗤了一聲:“你說呢?”

  裴清予攤手:“事實是,這一切確實都是巧合,小云兒恰好就被分到了那個被污染的小世界,恰好遇到了被污染的界槐,恰好那時候你也在。”

  “不過,在我這兒都是巧合,在九靈境那兒,或許是它有意爲之,這也說不定不是?”

  他輕輕笑了一聲:“畢竟,舊主來了,總要見上一見的。”

  聞言,秦溯輕皺了皺眉,眸色漸漸暗沉下來。

  雖然已經將雙生並蒂蓮的子株種進了秦溯的體內,自己受傷他也不會好過,但是第二節的魔修課雲檸依舊不太想去。

  雖然小命暫時得到了保證,一時半會不會輕易和自己分開,但是雲檸還是想盡量減少在秦溯面前晃悠的次數,最後時間長了,他忘了有自己這麼個人,以後大家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干最好。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大家都朝前看,別再揪着過去那點破事不放了嚶。

  雲檸磨磨蹭蹭地來到學宮,又一次坐到了上一次坐的那個“動漫主角寶座”,力求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和上次一樣,秦溯又是踩着點過來的,他前腳剛進學宮,後腳外面的清心鈴就響了。

  這次來給他們講課的據說是魔域血宗的人。

  和合歡宗那種沒什麼節操的修煉功法不同,血宗修煉的功法很是血腥殘忍,他們靠煉化血肉來修煉,在過去,凡域還沒建立的時候,很多屠村的慘案都是血宗的人乾的。

  在課上的時候,那位血宗宗主並沒有在意底下學子的怒目而視,言語間,對凡域的建立很是不滿,覺得因爲那些上古大陣的存在,他們再也無法肆意地屠村屠鎮,修煉功法,而且每次進城的時候,他們頭頂上方都會出現紅光,城裏的凡人一看到那紅光,就會躲的遠遠的,有些膽子大的,會偷偷躲在角落裏朝他們丟臭雞蛋。

  因爲鎖靈陣的存在,他們身上的修爲被限制在了煉氣境,神識也受到了限制,根本沒辦法找出那個朝他們丟臭雞蛋的凡人。

  說到這兒,血宗宗主簡直一肚子氣。

  他甚至大言不慚地說那些凡人能成爲他修煉的養料是他們的福氣,像一些氣血虛,身材幹癟的,就是求着他煉化他都不屑一顧。

  雲檸本來躲在角落裏裝啞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聽他叭叭叭地擱那兒逼逼了半天,期間那股普信的臭味薰的她簡直上不來氣。

  雲檸腦子一熱,毫不客氣地開口:“既然你們血宗是用血肉修煉,那豈不是隻要是血肉就成?像那地溝裏的老鼠,夾縫裏的蟑螂,草堆裏的蚊子,豈不是都能成爲你們煉化的材料?”

  “既然如此,又何必整日裏跟個耗子似的盯着人族的血肉流口水,自己自產自銷難道不是更方便?”

  她話音剛落,學宮裏的學子齊刷刷地朝她看了過來,目光中盡是稱讚,彷彿在說會說話你就多說點,最好出書,懟死這個老陰貨。

  血宗宗主被底下的人捧慣了,幾時被人這般拂過面子,臉上一惱,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他正要放出出竅境大能的威壓,卻在看清雲檸的臉後,氣息猛地一滯。

  身後那位的存在簡直無法忽視,血宗宗主總覺得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格外的冰冷,彷彿下一秒一團熾熱的冰火就會朝自己砸來。

  他僵着臉,嘴角努力向上牽了牽,希望雲檸能從自己臉上看出友善:“這……自、自古以來,我們血宗都是這般修煉的,從未有變。”

  雲檸開槓:“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就一定是對的嗎?也可能是第一個這般修煉的人恰好就用了這樣的修煉方式,後面的人有樣學樣,傳到至今,便成了金科玉律,可誰知道其他的修煉方式就一定是錯的呢?”

  “不如,”

  雲檸勾了勾脣,饒有興致地對前面的血宗宗主道:“杜宗主親自試一試如何?說不定試了之後,就發現用其他方式亦可以修煉,甚至較之前更簡單。”

  “這……這又如何能試,我……”

  血宗宗主正要推脫,突然不經意間對上了一雙冰冷的豎瞳。

  原本到了嘴邊的話猛地嚥了回去,他十分有眼力勁地開口:“小友所言極是,倒也確實可以一試,諸位且等我一等,我去去就來。”

  說着,血宗宗主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學宮中。

  等他再回來,手中多了一隻尾羽色彩斑斕的咕咕雞。

  既然總要有一試,那血肉他得提前準備好了,萬一對面那位小祖宗突發奇想,一定要他煉化一些蚊子,老鼠,蟑螂什麼的,他敢保證,自家尊上一定會讓他煉!

  血宗宗主運行功法,只一眨眼的功夫,手中活蹦亂跳的咕咕雞就乾癟了下去,很快就只剩一層薄薄的皮。

  這一幕實在詭異,即使只是用在一隻咕咕雞身上,都給人一種毛骨悚然之感,讓人不由得想要是用在人身上……

  嘶。

  學宮內的學子下意識抽了一口冷氣。

  雲檸十分有求證精神地問他:“怎麼樣?有區別嗎?”

  血宗宗主回過神,眉頭緊鎖,似乎在沉思。

  最後,他有些不太確定地道:“好像……好像沒什麼區別?”

  千年來,血宗祕法自創立以來,就一直以人族血肉爲煉化材料,最優的是正道修士的血肉,差一點的是凡人的血肉,最差的是妖修、魔修的血肉。

  好像從來就沒有人想過用其他的血肉,就比如說咕咕雞。

  血宗宗主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感覺新世界的大門在他面前緩緩打開了。

  要不……

  回去試試?

  這時,學宮外整片天空突然亮閃了一下,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崑崙神山上有大片七彩雲霞現世,無數靈氣朝着南面洲土席捲而去。

  血宗宗主驟然回神,朝那靈氣翻涌之處看去。

  他喃喃道:“有大能突破分神,邁入合體境了!”

  看那方向,應該是妙音門。

  難道是那位戚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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