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作者:星河月起
藥谷。

  柯晨顯望着上空只一瞬間就沒了蹤影的黑龍和鵬鳥,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因爲一場真實的令人無法忽視的夢,他近幾日一直心神不定,連修煉都落下了。

  夢裏面,他看到了自己無比順遂輝煌的一生,先是管理起了藥谷的庶務,再然後成爲了藥谷的谷主,之後對一個叫白晚晚的女子一見鍾情,在一番追求之後,和她結爲道侶,琴瑟和鳴。

  最後,他和白晚晚一同得證大道,成爲玄真大陸上第一對飛昇成仙的道侶。

  那夢中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實,真實得讓柯晨顯心緒澎湃,一直到現在都無法忘懷在飛昇那一瞬間感受到的成就感。

  在玄真大陸,修士的修爲分爲九個大境界,和九個小境界,九個大境界分別是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大乘,渡劫,渡劫之後緊接着就是羽化飛昇。

  渡劫境大能的壽命長達萬年,可是窮其一生,他們都未找到飛昇的機會,只能含恨隕落。

  而在夢中,柯晨顯和白晚晚從築基一步步突破至合體,大乘,最後是渡劫,然後在百年內,渡劫成功,飛昇上界。

  夢中的順遂和現實中的不順對比是如此的鮮明,自從那次醒來後,柯晨顯胸口就一直積攢着一股憤懣和不甘。

  他隱隱覺得,夢中的才應該是他的人生,如今他如此不順,是因爲有什麼關鍵的節點發生了改變,使得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這幾日來,柯晨顯一遍遍回想那場夢中的細節,發現命運的轉折,是從沉岐毫髮無傷地從丁曹村回來那一刻開始。

  夢中,沉岐本應悄無聲息地死在丁曹村。

  他留在藥谷的命牌破碎,沉流青沉浸在喪子之痛中,無心谷中庶務,二長老幫自己爭取到了管理谷中庶務的機會。

  再後來,朝聖之地開啓,沉流青和宋丹玉意外離世,自己順理成章地成了新任的谷主。

  可是現在,現實中發生的一切和夢中的都是反着的。

  沉岐沒有死在丁曹村,反而毫髮無傷地回來了,甚至因爲丁曹村的事對自己滿是敵意,連帶着沉流青都對他戒備了起來,幾乎不怎麼讓他碰谷中庶務了。

  後來朝聖之地開啓,被上古傳送陣傳送至魔淵的也不是沉岐和易茗,而是另外兩個不相干的人。

  沉流青和宋丹玉也沒有在這次意外離世,反而是他和二長老一脈的人因爲朝聖之地的事得罪了凡域的人皇,之後在谷中備受排擠,對藥谷的影響力大不如前。

  想到之前雲上天宮的考覈中,自己因爲三靈根的限制,狼狽地離開了崑崙神山,柯晨顯眼中浮現一抹憤恨和不甘。

  他低聲問玉佩中的關老:[你當真可以讓我的靈根變成單靈根?

  因着之前朝聖之地的事,他已經對這抹殘魂沒了多少信任,連語氣都不大恭敬了。

  若不是他讓自己在朝聖之地的入口處設下傳送陣,自己也不會得罪凡域的人皇,弄得現在在藥谷中備受排擠。

  玉佩中傳出一道粗啞的聲音:[自然。

  關老:[你只需要找一個單靈根的修士過來,我就能讓他的靈根變成你的。

  柯晨顯:[人我已經找好了,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關老提醒他道:[斬草要除根。

  柯晨顯:[還用你說?

  他冷笑一聲:[我不會犯和白晚晚一樣的錯誤。

  奪人靈根乃死仇,柯晨顯不會給自己留一個這麼危險的隱患。

  [其實我很好奇,當初你爲什麼沒有讓白晚晚殺了那個叫雲檸的女子?

  關老想到自己被毀的那個分身,一時有些肉痛。

  他沉聲道:[因爲不能殺。

  天問宗有無妄仙尊坐鎮,關老在那裏做什麼都束手束腳的。

  更何況……

  藏在玉佩中的那抹黑霧濃郁了幾分。

  當初,他用祕法僞造了一段記憶,讓白晚晚相信她是重來了一世,並且上輩子和雲檸是死敵。

  如今他故技重施,又讓柯晨顯以爲自己本該一切順遂的人生是因爲雲檸才發生了改變,而他未來的道侶,會和他琴瑟和鳴,一起得證大道飛昇成仙的白晚晚也死在了雲檸的手上。

  這段僞造出來的記憶以夢境的形式被柯晨顯知道,都不用關老說什麼,他自己就會針對雲檸。

  在玄真大陸,關老受的限制非常多,若是他率先對雲檸出手,便是主動越界,後果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按照賭約,只有神曾庇佑過的子民,才能弒神。

  妖蹤,東絳山。

  這方小天地一如既往地靜謐安寧,日月分開,一半白晝,一半長夜,兩地交匯之處,是一面陡峭山壁,金日高懸其左,垂下耀眼燦光,弦月高懸其右,灑下如瀑清輝。

  在燦光與清輝的映印下,石壁上的鎏金小字熠熠生輝。

  隨着日月光華垂落而下的,是一條清泉瀑布,瀑布底下是一個看不清深淺的墨色寒潭,寒潭邊有一塊數丈高的黑色巨石,巨石上靜靜地擺放着一把七絃長琴。

  這時,寒潭上空出現兩道巨大的黑影,攪起的氣浪將原本平靜無波的潭水掀起了陣陣黑浪。

  不多時,潭水再次恢復了平靜,三道身影出現在巨石旁。

  雲檸好奇地看着巨石上的七絃長琴:“這就是扶桑琴嗎?”

  黎九枝點頭:“對。”

  雲檸下意識上前了一步,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等回過神,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詢問邊上的黎九枝:“我能過去看看麼?”

  黎九枝笑了笑:“自然可以。”

  一點都沒有之前談聞道過來“借”琴時的針鋒相對。

  聞言,雲檸不再猶豫,走到那塊巨石前,伸手去碰上面的七絃古琴。

  她手剛碰到琴絃,一股不知名的風突然從正前方吹來,掠過墨黑色的潭水,微微吹動了雲檸的髮梢。

  颯颯的風聲中,一道清冷如霜雪的女聲響起,只一個字,卻如同神諭一般,帶着無可名狀的凜冽與威嚴。

  “禁!”

  這道聲音響起時,雲檸瞳孔緊縮,心尖驀地顫了一下,原本平靜的心湖驟然掀起了層層巨浪。

  她愣了一下,下意識順着風吹來的方向看去。

  擡眸的瞬間,一隻白皙纖細的手突然從虛空中探出,指尖輕輕點在了雲檸的眉心處。

  這隻手出現的太突然了,雲檸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也根本避不開。

  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身後,秦溯面色微變,正要出手,卻被邊上的黎九枝攔住了。

  黎九枝低聲道:“不會有危險。”

  “這是她的機緣。”

  見秦溯不信,黎九枝無奈,示意他朝前面看:“已經結束了。”

  如他說的那般,那隻白皙纖細的手如它來時一般,在點了一下雲檸的眉心後,又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想象中的疼痛和傷害並沒有出現,雲檸眼皮輕輕顫了顫,睜開了眼。

  周圍的一切並沒有發生變化,彷彿剛纔那隻手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山谷中依舊是一半白天一半黑夜,金日與清月高懸於同一片天空,灑落下金銀二色的光輝。

  在燦光與清輝的映印下,石壁上的鎏金小字愈發的耀眼了。

  雲檸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秦溯一眼。

  雖然不明白剛纔發生了什麼,但云檸對黎九枝已經不像最開始那麼信任了。

  見秦溯對她點了點頭,雲檸才繼續上前,去碰那個七絃長琴。

  琴身入手似玉,但觀其材質,卻不像是玉石,反倒像是某種名貴的木材,上面有着繁複的木紋。

  這些木紋給人的感覺很是奇妙,但看的久了,卻會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一股很好聞的素淡清香從琴身上傳來,縈繞在鼻尖。

  雲檸盯着琴身上面的木紋,不知道爲什麼,莫名覺得它們有些眼熟,不知不覺就盯得久了些,直到眉心猛地一痛,她才後知後覺地去揉眉心,視線也隨之從那些奇異木紋上移開了。

  這時,系統的聲音從識海中傳來:[傻了嗎你?才金丹境就敢直視神紋木?

  它沒好氣道:[眼睛不想要就捐給需要的人。

  雲檸剛纔盯那些木紋盯的時間有些久,腦子莫名地有些鈍,要好半天才能反應過來系統剛說了什麼。

  等她反應過來後,原本還渾渾噩噩的腦子猛地一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

  [神紋木?

  聽系統說這把古琴是由神紋木製成的時,雲檸再看向古琴,目光中多了幾分警惕。

  雖然不知道神紋木是什麼,但是帶個神字,那肯定是不一般的。

  系統:[對啊,之前你在魔淵的時候見過,只是那個是贗品,是那裏的魔人仿製出來的,這個纔是真的。

  雲檸回憶了一下:[你是說那扇木門?

  系統:[嗯。

  它提醒雲檸:[你最好不要再盯着那上面的木紋瞧了,你修爲不夠,盯得久的話,不是瘋就是瞎。

  聞言,雲檸連忙閉上了眼。

  系統:[……你閉眼乾什麼?

  雲檸:[剛不是你說的嗎?不能盯着那上面的木紋瞧。

  系統無語:[你可以看其他地方,只要不看那把琴就行,你閉着眼睛,還怎麼彈那把琴?

  雲檸:[哦。

  她再次睜開眼睛,直視前方,手摸到了琴絃上面。

  倏地,她猛地縮回了手。

  系統:[又怎麼了?

  雲檸:[焯焯焯,燙死我了,這琴絃怎麼這麼燙!

  和冷玉一般的琴身不同的是,雲檸只覺得琴絃就像是一團火,還是溫度最高的外焰。

  她嘶嘶嘶地吹着手指,飛快瞄了眼瑩白的琴絃,一時間竟不敢再去嘗試了。

  秦溯上前一步,低聲問她:“怎麼了?”

  雲檸甩了甩手,聲音裏莫名地帶上了一抹委屈:“琴絃燙手。”

  話音剛落,原本在半空甩着的右手被秦溯握在了掌心,輕輕揉了揉。

  雲檸嫩臉一紅,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指沒忍住蜷了蜷。

  她有些不好意思,抽了抽被他握着的右手,沒抽動。

  雲檸感覺自己的小耳朵都快要燙掉了,尤其是在後面的黎九枝看過來時。

  她推了推秦溯的手背,超小聲道:“已經不燙了其實,剛也沒多燙的。”

  可以鬆手啦!

  等終於將自己的右手從秦溯手中搶了回來,雲檸看向對面的黎九枝:“教習,扶桑琴的琴絃很燙,我沒辦法碰。”

  “是因爲我修爲不夠嗎?”

  黎九枝:“或許是的。”

  他走到巨石前,當着雲檸的面撥動扶桑琴的琴絃。

  琴絃巍然不動,而且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雲檸看着這一幕,小聲嘀咕了一句:“這也太叛逆了吧。”

  她心裏默默地想:真的好像一個正處於叛逆青春期的殺馬特少年啊。

  做什麼都要拗着這個世界來,是琴偏不響,有弦偏不能彈。

  原書中說扶桑琴在萬年前是那位神界之主的聖神器,神界塌毀時被祂降於妖蹤的九黎山,據說是爲了鎮壓什麼東西。

  也不知道那位早已隕落神界之主看到這一幕會不會在心裏感嘆一句逆子。

  秦溯見狀,鳳眸微眯,指尖倏地竄出一抹冰藍色的火焰。

  對面,原本擺放在巨石上的七絃長琴咻地一下鑽進了邊上黎九枝的懷中,七根瑩白色的琴絃不停地顫抖。

  即使這樣,它依舊倔強地沒有響。

  黎九枝:“……”

  雲檸摸了摸鼻子,輕輕扯了扯邊上秦溯的袖子:“算了,它不響就不響吧。”

  強扭的瓜不甜,估計也解不了渴。

  雲檸本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也沒有多失望。

  “我們先回藥谷吧,曜幻尊者之前說要給我配的靈藥應該已經配出來了,我們過去拿吧。”

  反正現在那個污種在她丹田裏挺老實的,就當是個小瘤子吧,後期按時吃藥,看它會不會自己受不了出來。

  等她和秦溯離開後,黎九枝將懷裏的七絃長琴放到巨石上,有些無奈地開口:“你這又是何必?”

  相伴萬年,黎九枝對扶桑琴不可謂不熟悉。

  他輕輕撫着瑩白的琴絃,從琴頭撫至琴尾:“明明見到她很高興,又何必故意氣她呢。”

  他話音剛落,原本冰冰涼涼的琴絃驟然燙了起來,直接就將黎九枝素白的指尖燙紅了。

  扶桑琴剛纔燙雲檸只是輕輕燙了一下,根本就沒下狠手,雲檸指尖都沒紅。

  現在燙黎九枝,那可一點都沒客氣,直接將真身是鯤鵬的他的手指都燙紅了,可見琴絃的溫度有多高了。

  黎九枝挑了挑眉:“這就生氣了?”

  他“嘖”了一聲:“行吧,本來還打算問問你要不要跟我去雲上天宮呢,雲檸也在那兒,還選了我的課,現在看來,你應該一點都不想去。”

  聞言,扶桑琴琴絃猛地一顫,隱隱間竟有微弱的嗡嗡聲響起。

  “既然這樣,你繼續在九黎山呆着吧,我就先過去了。”

  說着,黎九枝抖了抖淡藍色的袍袖,轉身朝谷外走。

  扶桑琴怎麼肯依,唰地一下從巨石上飛了起來,追在他身後,圍着他左飛一下,右飛一下,長長的琴尾還差點打到黎九枝的腦袋。

  “你這是做什麼?”

  黎九枝站定,故意道:“我可是要過去雲上天宮授課的,在那兒是正兒八經的教習,你就是個啞巴琴,跟着我過去,又不能在課上做演示,一點用都沒有,那雲上天宮根本就不讓你進去。”

  扶桑琴一聽,頓時急了,瑩白色的琴絃不停地顫動着,比剛纔的幅度大得多了,原本低不可聞的“嗡嗡”聲也變成了清悅的“錚錚”聲。

  見狀,黎九枝眼中多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他伸手將半空中漂浮着的扶桑琴抱在了懷裏,輕輕撫了下它瑩白色的琴絃。

  這次,琴絃重新變得冰冰涼涼的了,不再像剛纔那般燙手。

  黎九枝輕聲開口:“她忘記了塵世,也不再記得我們了。”

  “可她不是故意的,你不可以生她的氣,知道嗎?”

  聞言,扶桑琴瑩白色的琴絃黯淡了許多。

  它輕輕顫動了兩下,微弱地嗡嗡聲響起。

  黎九枝聽懂了。

  他笑了笑:“我知道。”

  “你不是故意不讓她彈的,是因爲她現在太弱了。”

  “我們可以慢慢等的,反正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

  說話間,他的身影漸漸淡了下去,最後徹底消失在了谷口。

  藥谷。

  雲檸和秦溯再次來到藥園。

  路過一處花圃時,一陣極其嘈雜難聽的嗩吶聲從靈樹深處傳來。

  雲檸狠狠地皺了皺眉,如聽“仙樂”耳暫聾。

  不知道爲什麼,雲檸今天的耳朵格外的敏感。

  以前,她就是聽着樓上小妹妹鋸小提琴腿的聲音都能面不改色,現在只聽了幾聲這嗩吶聲,就恨不得耳朵這一刻不長她腦袋上。

  花圃邊上的藥僕看到了她,連忙關了留音石,對她行了一禮:“雲檸姑娘。”

  少谷主之前有說過,這位雲檸姑娘是他們藥谷最尊貴的客人,不得怠慢。

  雲檸點了點頭。

  她本來想直接走過去,但不知道爲什麼,莫名地就對剛纔那陣嗩吶聲有些在意。

  她忍了又忍,已經從花圃邊上走過去了,還是沒忍住又拐了回來:“你們剛纔在幹什麼?”

  其中一個藥僕恭敬道:“近些時日藥谷總是下雨,土壤太過溼潤,無相天蘭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大長老讓我們給它們放些喜歡的曲子聽聽。”

  雲檸大爲驚訝:“無相天蘭喜歡剛纔那種曲子?”

  乖乖,它們不僅草長得特別,愛好也怪特別啊。

  雲檸剛纔就注意到花圃裏的無相天蘭了。

  它們從黑色的土壤裏鑽出了一小截,大概食指長短吧,細細的綠色嫩條全都是“~”的造型,就像是一個個正在尖叫的綠色小舌頭。

  藥僕:“這是少谷主給我們的留音石,聽他說無相天蘭就喜歡這裏面的曲子,只要一放這個曲子就會抽條,所以專門讓我們在無相天蘭不開心的時候放給它們聽。”

  雲檸點點頭。

  在無相天蘭的種植方面,藥谷一向是專業的,所以雲檸並未就這件事發表什麼看法。

  她正要離開時,不遠處的竹園裏面突然飄出來一個巴掌大的小人,一看到她就高興地飄了過來。

  “雲檸姑娘,真是好巧,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雲檸剛看清那個小人就往後退了一大步,甚至躲到了秦溯後面。

  她臉上皮笑肉不笑的:“戚門主,真是別來無恙,我記得上次在藥谷遇見你時,沒過多久我就被你弄去了魔淵,歷經千辛萬苦,九死一生,才從那裏出來。”

  “你說這次,我又會在哪方面倒黴呢?”

  聞言,戚望北有些尷尬得摸了摸鼻子,訕笑着道:“都是誤會,都是誤會,之前的事戚某已經喫到教訓了,定不會再有下次了。”

  他十分生硬地轉移話題:“對了,聽說之前藥谷的少谷主專門錄了一首雲檸姑娘吹奏的曲子,說是能讓無相天蘭開心起來,”

  他看向對面的藥僕:“我剛聽辛沂兄說讓你們過來放那首曲子,怎麼現在不放了。”

  聽他這麼說,不知道爲什麼,雲檸心裏突然升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

  很快,這股不好的預感就成了真。

  熟悉的嗩吶聲響起,雲檸臉上頓時一陣五顏六色的,最後變成了和花圃那些無相天蘭一樣的綠色。

  公開處刑不過如此!

  雲檸現在臉上的表情就像是上輩子網上最火的那個裂開的小黃臉。

  和那個小黃臉不一樣的是,她不止臉裂開了,她整個人都裂開了。

  “停停停!”

  雲檸一連說了好幾個“停”,可惜她的聲音完全被嘈雜刺耳的嗩吶聲壓下去了,那些藥僕根本就沒聽到。

  見狀,雲檸氣沉丹田,大聲道:“停!”

  這次,那些藥僕終於聽到了,連忙關掉了留音石。

  嗩吶聲停下後,雲檸想到剛纔的嗩吶聲是沉岐錄的她吹的,臉都綠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陰樂絕對不是她吹出來的。

  這是污衊,赤裸/裸的污衊。

  要不就是魔改!

  反正、反正她絕不可能吹的這麼難聽!

  想到這兒,雲檸拿出手玉,直接戳了列表裏的沉岐:【我當你是至交好友,你怎麼能抹黑我呢?(心痛jpg)】

  容大佬還沒發明表情包,雲檸手動加了個jpg,權當是表情包發過去了。

  沉岐秒回:【啥?】

  他又回了一條:【jpg是什麼意思?】

  雲檸:【這不是重點!!!】

  雲檸:【說,誰花錢僱你污衊我的,我出兩倍,你給我污衊回去!】

  沉岐這下更摸不着頭腦了:【怎麼了阿檸,我爲什麼有點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啊。】

  雲檸朝邊上的藥僕伸手:“留音石給我用一下。”

  藥僕連忙把手中的留音石遞過去。

  雲檸打開留音石,又點開手玉最底下的小笛子圖案,錄了一段發了過去。

  雲檸:【你說實話,當初我吹的那段嗩吶,你魔改了多少?爲什麼變得這麼難聽?】

  很快,沉岐的消息就發了過來:【沒、沒改啊。】

  雲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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