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
感受到王種在丹田裏的活躍與肆無忌憚,雲檸輕輕蹙眉,臉上佈滿寒霜。
她試着和王種溝通:[瞎蹦躂什麼?
王種吱哇亂叫:家!家!我要回家!這鬼地方再也不來了!
讓我走!!!(破音!)(嘶吼!)
雲檸:“……”
雖然一個字都聽不懂,但云檸莫名地感受到了王種情緒中的迫切。
這種迫切之情也體現在了她的身上,那股刀絞樣的疼痛越發的明顯了,頻率也越來越高,比之前雲檸痛經的時候還要厲害。
雲檸張了張嘴,臉頰蒼白如雪,疼的有些想吐。
邊上,秦溯見她臉色格外的難看,眉心蹙起,神色冷了下來,伸手觸上她的小腹。
一道暖流從他指尖接觸到的地方滲入雲檸的丹田。
丹田中,原本有些黯淡的金線再次亮了起來。
但這無濟於事。
王種感受到熟悉的壓迫束縛感,這段時間堆積的憋屈與不爽徹底爆發了。
它逆反了!
它黑色的身體裏伸出一根根小觸手,發瘋似的和那些金色靈線扭打在一起,用纏,用撕,用絞,如果不是它軟乎乎的一團,沒有牙齒,估計它都恨不得上牙咬。
丹田裏的動靜如此之大,雲檸臉色愈發的白了,幾乎沒有血色。
秦溯見狀,眼中閃過一抹無措,連忙中斷靈力的輸入,不敢再輕舉妄動。
裴清予:“王種躁動不安,可以用龍血試着壓制。”
秦溯面色稍緩。
他刺破指尖,摻雜着細碎金色的龍血瞬間涌了出來。
正要餵給雲檸,裴清予突然道:“其實不太建議喝,見效太慢。”
“王種躁動時,會在寄主身上顯現出黑色詭花,用龍血塗抹在詭花上,應該可以壓制住它。
聞言,秦溯俯身湊近雲檸,正要掀開她衣襬,動作突然一頓,面無表情地看向邊上的“閒雜人等”。
“咳。”
裴清予掩脣輕咳了一聲,淺琥珀色的眸子望向別處,手中摺扇合攏,往東邊一指:“那邊有空餘的房間。”
秦溯將雲檸抱起,朝他指的方向走去。
等進了房間,秦溯關上門,抱着雲檸來到牀榻間。
雲檸沒有扭捏,直接將衣襬掀了起來。
果然和裴清予說的一樣,在她臍下三指的地方出現了一朵黑色的詭花。
整朵花朵有鵝蛋大小,花瓣的形狀十分奇怪,黑色的花蕊不停地搏動着,像是有什麼在頂那處的皮膚。
而云檸腹痛的頻率和花蕊搏動的頻率一致。
看着那朵開在她小腹處的詭異花朵,雲檸心底驀地生出一股寒意。
之前王種一直老老實實地呆在她的丹田裏,除了偶爾會有靈力沾染上黑氣,雲檸身上並沒有其他不適。
也是因爲這樣,雲檸有時候在氣頭上,纔會說出大不了就讓王種一直在丹田裏呆着,看他倆誰熬的過誰的話。
可是現在,臍下的皮膚上突然多出了一朵詭異的黑化,花蕊還會動,這一幕怎麼看怎麼嚇人,雲檸有點被嚇到了。
她想到之前在妙音門的時候,戚望北臉上、身上長滿了可怕的鬼面瘡,那些鬼面瘡也會動。
還有在九靈境的時候,那個趙皇胸口也長了大面積的鬼面瘡,詭異的很。
想到這兒,雲檸臉都白了,聲音裏甚至還隱隱帶上了幾分哭腔:“阿溯,怎麼辦啊,這玩意兒它還會動。”
皮膚上長了朵詭異的花,不僅會動,還疼,動一下雲檸肚子疼一下。
雙重打擊下,雲檸心態有些崩。
她哭唧唧道:“最後我會不會變得和戚望北一樣,身上也長滿了那些醜了吧唧的鬼面瘡啊。”
想想雲檸都無法接受:“我不想身上長那些東西,太醜了!”
秦溯:“不會的。”
他安撫似的摸了摸雲檸的頭:“你和他不一樣,你身上不會長那些東西的。”
雲檸這時候已經沒有功夫管自己尊貴的大腦瓜子又被人摸了,她追問道:“真的嗎?我身上真的不會長那些東西嗎?”
秦溯點頭:“嗯,不會的。”
說着,他俯身湊近了些,垂眸仔細觀察着雲檸身上的那朵詭花。
溫熱的吐息打在雪白的肌膚上,立馬肉眼可見地浮現出一抹緋色的薄紅。
最開始雲檸掀衣襬的時候並沒有想那麼多,直到這個時候才發覺長有詭花的地方有些曖昧。
掩在黑髮間的耳尖悄悄爬上一抹嫣紅,雲檸身子有些僵硬,眼中閃過一抹不自在。
“不、不是要抹龍血嗎,現在抹?”
秦溯“嗯”了一聲,溫熱的指腹落在黑色的花蕊上,摻雜着金點的龍血塗抹在了上面。
那附近的皮膚要比其他地方敏感,雲檸眼睫輕顫,下意識繃緊了小肚子。
隨着龍血塗抹在詭花上,原本黑色的詭花突然染上了金色的花紋,花蕊處是嫣紅的緋色,而且這抹緋色在一點點變淺,彷彿正在一點點滲進底下雪白的肌膚。
這個過程極爲的緩慢,不過隨着龍血的滲入,雲檸感覺在她丹田中鬧騰的王種安靜了不少。
最後,緋色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的燦金色。
與此同時,小腹間的疼痛漸漸平息,王種徹底安分了下來。
但不知道爲什麼,那朵變成金色的詭花卻沒有消失。
雲檸顧不得想爲什麼,急吼吼地將掀起的衣襬拉了下來,甚至還用力往下拽了拽。
她掩飾性地乾咳了一聲,眼睛望向別處,避開秦溯望過來的目光:“王種的事情暫時解決了,我們出去吧。”
秦溯挑了挑眉,卻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他和雲檸一前一後地出了房間。
望着少女過於着急甚至可以稱得上落荒而逃的身影,秦溯眯了眯眼,心裏輕笑了一聲。
不急。
掩在長袖下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摩挲了下,上面似乎還殘留着方纔細膩的觸感。
秦溯壓下現在就將雲檸帶去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巢穴的惡劣念頭,半是安撫半是期待。
不急。
現在還不是時候。
雲檸和秦溯離開的時間並不長,他們出來時,黎九枝和談聞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
在看到雲檸時,談聞道原本十分激動,但只幾息之間,他就看出雲檸並沒有恢復所有的記憶,臉上肉眼可見地出現了一抹失望。
這抹失望在看到她身後的秦溯時更是瞬間轉爲了憤懣不滿。
他似乎對雲檸還和秦溯呆在一起的事情十分地不高興。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發作,他邊上的黎九枝就搶先一步開口:“那就這樣吧。”
他撥動着手中的七絃古琴,古琴雖無琴音響起,但卻一抹七彩流光自琴絃間飛出。
七彩流光在半空中分爲七道不同的靈光,瞬間飛往不同的方向。
黎九枝:“妖蹤七域已經收到聖王令,不會再摻合菏澤祕境的事。”
裴清予點頭:“我也會讓裴家離開祕境。”
說着,他指尖微動,一抹明亮的青光從他指尖飛出,穿過了靈舫上方的靈氣屏障。
一朵巨大的青蓮在祕境上空徐徐綻放。
隨着青蓮的出現,祕境中所有的修士都聽到了一道淡漠的男聲:“所有裴家弟子,離開菏澤祕境。”
和之前天問宗的弟子一樣,裴家人在聽到這道聲音後,沒有半分猶豫,直接收起靈器,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菏澤祕境。
離得近的散修看到這一幕,眼中難掩震驚:“老天,裴家、裴家真的全都離開了。”
與此同時,那朵巨大的青蓮還未消失,天幕之上又出現了奇異的一幕。
一幅恢弘的星陣圖出現在祕境上空,伴隨而來的,是星閣閣主的聲音:“所有星閣弟子,離開菏澤祕境。”
星陣圖剛一出現,身着菖蒲色道袍的修士就收起了防禦靈器,跟在裴家弟子身後,離開了菏澤祕境。
祕境中,宮沉素看着遠去的裴家弟子,沉吟片刻,開口:“我們也離開。”
他邊上,宮展羽愣了一下,下意識開口:“憑什麼?”
等他回過神,意識到剛纔說了什麼,訥訥半晌,最後乾脆破罐子破摔:“萬一鴻蒙祕境真的如傳聞中所說,裏面有聖神器,那我們現在離開,豈不是會錯過裏面的聖神器?”
他頂着宮沉素微冷的目光,硬着頭皮道:“哥,鴻蒙祕境萬年難得一遇,現在好不容易遇到,這次錯過了,下次再想遇到這樣的機緣,比登天還難,我們……我們爲什麼不試着去闖一下呢?”
說到最後,宮展羽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宛如蚊蠅哼哼:“萬一我們運氣好,能從祕境中帶出一件聖神器,那我們宮家就又能和以前一樣了,再也不會有些不長眼的敢來欺負我們宮家了。”
宮沉素定定地注視着面前的宮展羽。
或許是從小到大宮家把宮展羽保護的太好了,他不管去哪兒,都有人在邊上保護着,危險還未冒頭就被提前扼殺住了,所以養成了他自大的性子,心性無比的浮躁和天真,根本意識不到危險的來臨。
天問宗離開在前,裴家、星閣弟子離開在後,這些異常無一不昭示着,鴻蒙祕境不一般,裏面的危險不可估量,使得像天問宗這樣的大仙門,裴家這樣的大世家,星閣這樣的大勢力都能果斷放棄近在咫尺的天大機緣,選擇離開。
可宮展羽卻一點都沒注意到這些不同尋常,只想着去祕境中找到一件聖神器。
宮沉素心中一陣失望,語氣愈發的冷淡了:“所有宮家人,跟我離開菏澤祕境。”
聞言,宮展羽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喊了他一聲:“哥!”
“我們不能離開,祕境馬上就要開了,錯過這一次,下一次再想遇到,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說着,他甚至攔在了宮沉素前面,阻止他帶宮家人離開。
見狀,宮沉素冷聲道:“你若是一定要進祕境,就自己去。”
說着,他不再管面前的宮展羽,直接從他邊上走了過去。
其他宮家人見狀,絲毫沒有猶豫,直接跟在了宮沉素後面。
看到這一幕,宮展羽心中驀地躥上一股無名之火。
怒火中燒的同時,還有一抹妒恨。
他知道自己從小到大處處比不過宮沉素。
宮沉素是金天靈根,他是低了一級的金靈根。
宮沉素十歲築基,二十結丹,四十成嬰,而他現在仍停留在築基境。
對比如此明顯,宮展羽之前雖然也有不高興,甚至偶爾還會嫉妒自己這位大哥,但那些嫉妒的情緒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明顯。
明明同爲宮家嫡出,那些人卻只聽自己大哥的話,對自己視若無睹。
這讓宮展羽不甘,憤懣,甚至妒恨。
就在這些負面的情緒到達頂峯時,宮展羽心底裏驀地多出了一道陌生的聲音。
“你想要取而代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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