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十四道主
這些侍卫,对每一個进入书院的人都详加盘查,除了要查身份牌外,還要交待身份,出去做什么。
旁边還有一位书院的人,正是当年带陈牧进书院的方管事。
陈牧在书院干了八年,平日虽然低调,但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书院的管事和杂役都认得他。
他顺利被放行了。
进了书院后,陈牧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些不同。整個书院内,笼罩着一股无形的力量。
這是,禁制?
不,应该說是一种领域。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真气隐隐受到了压制,看来,在這個领域之内,别的力量体系都会受到削弱。
“原来书院還有這样的底牌。我就說嘛,千年书院,如果只有表面那点力量的话,一早就被人给灭了。”
陈牧觉得這才是合理的。
书院裡,已经有近百年沒有出现過九境文宗了。而天下间,九境的强者绝对不少。
走出沒多远,陈牧碰到一位有点脸熟的管事,就问他门口的侍卫是怎么回事,才知道是都察院派来的。
书山历练快要开始了,朝廷对這件事也相当重视,于是派了都察院的人前来,以防宵小。
陈牧却觉得,应该是跟上次那位盗门的宗师有关,他偷的是關於赵阳亚圣当年镇压不灭魔帝的记载。很可能是偷潜进去,拿回那件魔门的至宝。
魔门,跟书院一样,传承两千年,强者辈出。
虽然,一直以来,魔门都被书院死死压制。但是书院也无法将魔门彻底覆灭。
歷史上,书院曾三次将魔门剿灭,从魔尊到各位长老都杀了個干净。但是過個几十年,魔门又会死灰复燃,冒出一個新的魔尊。
每一位魔尊,都是九境顶峰的强者,一旦跨過那道关口,就是魔帝。
近几百年,书院不断衰落,九境文宗断了代,魔门却依旧强大,当代魔尊在十年前,就已经成长起来。
除了魔门外,书院還有其他的仇人。
妖族,有三位妖帝死于书院手中。
北边蛮族,五任蛮王是被书院中人所杀。
西漠的佛门,同样有几位佛陀,进入中原传教后,死于非命……
书院简直可以說是血债累累。
要是朝廷不管的话,說不定什么时候,书院就被灭门了。
“不過,都察院不是监察百官的部门嗎?为什么是他们派人過来?”
陈牧多少有点奇怪,却沒怎么放在心上,很快到了书库。
老刘今天的心情很不错,一边看书,一边哼着小调。
…………
“听說书院新出了一位大儒,用一首词,就将黑山书院的陶万弄成了白痴,這等实力,恐怕不在赵院长之下。怎么不替在下引见一下?”
大堂内,一個锦衣玉袍的年青人坐在上首,他相貌极俊美,体形有些单薄,看年纪也就二十左右。
此人身上带着一种天潢贵胄的贵气。面对书院的院长,也是神情自若,用一种平等的语气对话。
赵知愚面对這個年轻人,却不敢掉以轻心。
此人出身皇室,名义上,是都察院中的一位副都御史,只有四品官衔。统领的,却是最重要的第十四道。
這第十四道,并不在官场,而是江湖。
這個部门,专门负责监察江湖的动向。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說,是代表朝廷来统御江湖。只有深受皇室信任的人,才有可能掌管。
面前這個年轻人坐在這個位置上,就是江湖人人敬畏的十四道主,足以跟天下任何一個门派的掌门平起平坐。
赵知愚說道,“实不相瞒,那人是谁,身在何处,连我都不知道。”
“哦,還有這种事?”
十四道主脸上似笑非笑,明显不信他的话,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不见就不见吧。想来,這等隐士,肯定也不待见我這种凭出身而窃居高位之人。”
赵知愚对這句略带讽刺的话充耳不闻,就像沒听到一样。
他知道,這位十四道主,說是来奉命来保护书院,实则,是来探听书院的虚实。
主要還是八年前那件事,有人引起文圣画像共鸣之事,早已经传遍天下。
皇室向来不放心书院。
五百年前,书院最后一位半圣死后,之后十几代皇帝,一直对书院分化打压。一直到现在。
书院要是真的再出一位亚圣,魏朝皇室恐怕要寝食难安了。
這种不安,是源于前朝的毁灭。
一位亚圣,竟能一夜之间覆灭一個皇朝。不论哪個皇权,都放心不下。
但是,书院身负天下之望,魏朝皇室也不敢对书院举起屠刀,只能用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让书院慢慢衰落下去,再也不会出现能够威胁到皇权的人物为止。
赵知愚现在只能尽力跟他们周旋,等到那一位成为半圣后,就能拨开云雾见月明了。
他在這個时候,将书院的领域开启,防备的,主要就是這一位。
或者說,是防备這一位麾下的那位九境强者。
十四道主也知道从他這裡不可能得到线索,便說想在书院到处走一走。
出门的时候,十四道主身后,不知何时跟着一位身穿黑衣的老太太。赵知愚看到她的背影,眼中闪過一丝忌惮。
這位老太太他认得,在他十几岁,還只是书院的一名普通弟子时,這位老太太已经是上三境的绝顶强者。
如今几十年過去,她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样,也是這般苍老,花白的头发,走路慢吞吞的,仿佛有些吃力。
“至少是第八境。”
赵知愚心头有些沉重,大魏皇室的底蕴,真是深厚无比。
…………
十四道主出了大堂后,似是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個偏僻无人之所,前面是一個书库。
正是丁字号申类书库。
两人径直走到门口,看着正捧着一本《XX艳记》在看,嘴裡還哼着小调的刘管事。
“刘总管,别来无恙。”
那位老太太开口道。
刘管事听到這個称呼,身体一僵,猛地抬起头,看见那位老太太,脸色变得雪白,涩声道,“邬婆婆——”
老太太慢悠悠地說道,“你可真会找地方啊,竟躲在书院中,让我們找了许久。”
刘管事也看到了十四道主,突然明白了什么,站起身,跪倒在地,口称,“老奴刘念,拜见殿下。”
十四道主看着他,目光幽冷,“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說吧,十年前,我父王到底是怎么死的?”
十四道主的父王,是晋王,先皇的亲弟弟。
十年前的一個夜晚,晋王在京郊的别府突然暴毙。
当时在晋王身边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晋王的秘密情人,一個是负责保护晋王安全的贴身护卫,還有一個,就是负责照顾晋王生活起居的太监刘念。
虽然,事后调查都說晋王是练功走火入魔而死。但是十四道主并不相信,這些年,一直在暗中调查。
事后不久,那位贴身护卫自杀,刘念不知所踪。至于那位秘密情人是谁,到现在依旧是一個秘密。
十四道主调查多年,终于找到了刘念,自然要问個清楚。
刘念重重将头磕了下去,惨笑道,“老奴早该跟着王爷一起去了,却苟活了十年。殿下要取我性命,老奴绝无怨言,只是恳請殿下,莫要伤及无辜。”
他所說的无辜,自然指的就是陈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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