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戰場上的天才，生活中的蠢才
顧如晦似笑非笑的看着醜醜。
“這是本王的女兒，本王憑什麼還給你？”
醜醜氣的臉蛋通紅：“這是醜醜的姐姐，姐姐最喜歡醜醜了！”
“哦？那你問問，你姐姐最喜歡誰？”
顧知意嘴角抽了抽，覺得老爹確實幼稚到了一定的程度。
偏偏顧如晦還是認真的，他轉過頭來，好笑的掐了掐小姑娘的臉蛋，聲音溫和許多。
“知知告訴他，你最喜歡的人是誰呀？”
顧知意：“……”
面對那兩雙亮晶晶的眼睛，海王顧知意難得的感受到了壓力。
【醜醜好哄一點……】
考慮到自己還在老爹手上，她連忙抱緊老爹的脖子。
“當然最喜歡爹爹啦！”
顧如晦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醜醜驚呆了！
他張大了嘴巴，形成o字的形狀，一臉呆愣。
在那一剎那，淚水積聚成河。
這孩子是有些絕活在身上的，眼淚說來就來，還能控制流淚的時機。
如今，這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顧知意，像是在看拋棄了自己的渣女一樣。
姐姐不是說過，最喜歡醜醜了嗎？
這個壞銀，一回來就搶走了姐姐，醜醜最討厭他啦！
小孩子的情緒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在半個時辰之前，醜醜因爲丫鬟姐姐的話，對父王有多麼期待，現在對父王就有多麼討厭！
要是父王不在家就好了……
醜醜傷心欲絕，顧如晦卻抱着小姑娘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男子漢大丈夫，怎能如此軟弱？”
就這樣，以後還怎麼上場殺敵，保護家中的女眷？
顧如晦自己都不知道，他黑着臉的樣子有多可怕，在軍營裏已經嚇哭過十幾個小孩了。
反正等他反應過來之後，醜醜已經被奶孃帶着跪在了地上，顧如晦還想教訓，卻對上了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
顧如晦：“……”
特別是醜醜這纔剛滿兩歲的小蘿蔔頭，本來就腿腳短短，才幾塊豆腐疊起來那麼高，如今又委屈巴巴的跪在地上，竟然只到他的小腿！
嚴格如顧如晦，都忍不住有些尷尬。
他連忙咳了一聲，把小姑娘放了下來，一臉嚴肅的蹲在醜醜的面前。
“起來。”
把人提起來，大拇指擦去小不點臉上的淚珠，顧如晦有些無奈。
“本王是你的父王，你無需…無需害怕本王。”
醜醜打了個嗝，滿臉懵懂。
顧如晦心中一嘆，把醜醜交到顧知意的手上，自己向後退了幾步。
看着醜醜像只小貓一樣鑽進姐姐的懷裏，軟軟的撒着嬌，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一擡頭，剛好和沈愛錦四目相對。
顧如晦：“……”
兩人悄悄離開大部隊。
“王爺不必放在心上。”沈愛錦走在花園裏，“醜醜年紀還小，也是小孩兒習性，他最喜歡他姐姐了，平日連我都防着，再過幾日，等他忘了，王爺拿些點心去哄一鬨，他又會親近王爺的。”
顧如晦僵硬的點點頭。
哄小孩子？
他沒經驗啊！
“……這些年，辛苦你了。”
沈愛錦詫異的擡起頭，她看着顧如晦有些彆扭的側臉，忽然笑了笑。
“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其實挺討打的。”
顧如晦：“……啊？”
沈愛錦：“妾身的意思是，王爺打仗那麼厲害，平日裏應該沒什麼機會用來生活。”
顧如晦被唬的一愣一愣的，開始懷疑自己之前聽到那句話是幻覺。
【沈愛錦是大家閨秀，不會對夫君說那樣失禮的話。】
自己給自己洗了腦，他看着不遠處的牡丹。
“你把王府管的很好……比之前好。”
從前許多次，他從邊關回京，就像是從一個房子到了另一個房子，心裏是不安定的。
還是從他們母女倆住進來的那一天，王府才漸漸有了他喜歡的，生活的樣子。
“本王不太會養孩子，希望不要嚇到他。”
但其實認真說來，顧如晦也算是第九次當爹了。
可前面那六個義子都屬於特殊情況，來到汝南王府的時候已經是記事的年紀，對他恭敬有禮，顧如晦也不好多說什麼。
後面的小七倒是敢鬧騰，但他太鬧騰了，又是皮實的男孩子，對待這種孫猴子，顧如晦通常揍一頓了事。
而且小七是在老王妃的膝下長大的，那段時間，顧如晦呆在邊疆，等他回來的時候，小七已經會跑會跳了。
所以嚴格來說，顧如晦沒有帶奶娃娃的經驗。
怎麼同樣都是小不點，知知就一點都不怕他，還敢親近他呢……
看他一臉沉思的模樣，沈愛錦眼中閃過的一抹笑意，也忍不住看向那株牡丹。
其實顧如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糟糕。
他是戰場上的天才，生活中的蠢才。
有勇有謀，權勢滔天。
但與那些視人命爲草賤的諸侯不同，顧如晦他度量寬廣，並且善於納諫。
即便被氣的狠了，也從不喊打喊殺，總體來說還算個根正苗紅的好人。
【湊合着能過。】
在這一瞬間，沈愛錦做出了結論。
心中因爲顧如晦突然回來，而產生的那些不適應也煙消雲散。
她突然笑了起來。
就像是山頂上的凌霄花，清冷中透着燦爛，顧如晦一下子就看呆了。
……
爹孃的關係恢復的好快！
晚上一家子坐在一起喫飯的時候，看着那兩人時不時的眼神對視……還有自家老爹的不值錢的模樣。
顧知意痛心疾首的搖了搖頭，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對於老爹和老孃的感情，她一向秉持着順其自然的想法。
可現在看來，進展的還不錯？
不知道老爹今天晚上能混上臥室不。
旁邊的大姐姐給她端了一碗暖湯，顧知意衝他笑了笑，把腦袋埋進碗裏。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上方傳來的老王妃的聲音。
“如晦，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顧知意擡起頭，正看到老王妃放下勺子。
“你既然回來了，能不能幫你弟弟找個好些的差事？”
顧如晦忽然收斂笑容，忽然又想到少年時，母親的種種偏愛。
“娘，這事不急。”
“等不了了。”
老王妃組織着語音。
“你弟弟這些日子安分了不少，我爲他看好門路了，只不過那戶部尚書不肯鬆口，說要你的命令，你就和他說一聲，一句話的事！”
涉及兒子的前途，老王妃有些着急。
她雖然年輕犯了些糊塗，但這些年改了不少，這兩個兒媳，她還是偏疼老二家的那個的。
“如晦，就說一句的事兒……你不能真那麼鐵石心腸，不管你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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