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冒犯
沈茵茵指了指巷子裏，輕聲，“在你家隔壁的隔壁。”
聽不到折騰，也不會離家太遠。
叢文嘉點頭，“可以。”
眼睜睜看着母親爲錢取|悅別的男人，任誰都不會好受吧？
因此，沈茵茵並不介意叢文嘉幾乎無禮的態度，輕輕攔住他瘦弱的肩膀，安撫道：“我家小是小了點，但是挺暖的……”
叢文嘉打斷她，“有喫的嗎？”
但凡他跟那些醜男人過不去，蔣以嫺就餓着他，由他自生自滅。
回想家裏的存貨，她說：“有餅乾，我還可以給你煮碗雞蛋麪。”
她總是一個人，放假在家最多煮煮麪。上學之餘打工，她也沒多少機會開伙。
叢文嘉“嗯”了聲，一點不怕沈茵茵是壞人。
沒有什麼，比被媽媽的恩|客一次次打出家門更悲慘了。
狹窄的過道里，沈茵茵低頭，翻出陳舊的鑰匙，熟練的打開了斑駁的木門。
“啪嗒”，暖黃的燈光霎時充盈一室。
沈茵茵指向房內唯一的椅子，“喏，去坐會兒。”
叢文嘉不聲不響走過去。
她關好門，轉身進了廚房。
砧板上還有半把青菜，她露出笑容，仔細掰走乾枯的葉子，理出尚鮮嫩的菜心。
煮麪，打蛋，放切好的青菜。
怕叢文嘉餓，她做的是最簡單的水煮麪。
沒多久，一碗熱騰騰的清湯雞蛋麪出鍋了。
沈茵茵捏住玻璃碗的邊沿，小心翼翼的端出廚房，放在牀上的小桌子上。
所謂的一居室，更像是把一個大臥室隔出了臥室、客廳、廚房和衛生間，她爲了方便走動，省去一切非必要傢俱。除了牀旁的小衣櫃，就留了把椅子佔用空間。
“過來喫。”她吹吹髮燙的手指。
叢文嘉盯了會冒熱氣的面，挪動椅子，往牀邊湊。
沈茵茵適時遞上筷子，“趁熱喫。”
飢腸轆轆的叢文嘉，再沒計較，奪過筷子悶頭吃麪。
“別燙着。”她柔聲說。
原本她打算回家就洗個熱水澡，但叢文嘉一個人待着她不放心，只好從書包裏翻出卷子來看。
刺溜刺溜的吸面聲，配合着嘩啦嘩啦的翻頁聲，演奏出意外動聽的樂音。
“喫完了。”叢文嘉連湯都喝得一滴不剩，才放下碗。
沈茵茵的手藝，實際一般。
但是架不住他餓。而且，簡單的青菜雞蛋麪，莫名讓他吃出了媽媽的味道。
他還小時，不會尖叫着趕走那些男人時，媽媽會給他做的面。
沈茵茵擡頭，放開卷子，起身走向他，“我幫你整理。”
端起空碗，她思忖一會，猶豫中說：“你……”
她也不知道，那個打叢文嘉的男人會不會留宿，想問他去留，卻不知道如何措辭。
還沒想到怎麼說，叢文嘉突然伸出手，掌心隔着衣服貼住她胸口。
修長的五指分得極開，牢牢包裹。
沈茵茵觸電似的，全身僵硬，許久才擰眉問：“你幹什麼？”
換成平時給沈茵茵遞情書的男同學這麼冒犯，她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要是碗裏還有湯麪，她會毫不猶豫的扣到對方腦袋上。
可是，這個人是叢文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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