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鳳金煌
青茅山家主閣中，和往常一樣，方正手持戒尺，正對着一衆學生講課。
五域可沒有素質教育，精英教育，義務教育，最多有些類似中國古代的私塾，一個老師，帶着幾十個學生。
也就是中州，因爲門派制度的改革，出現了類似書院的東西。
不過可惜的是，書院這種東西不是教文章的，而且教導養蠱，用蠱，煉蠱。
可以說，除了一些以文章留名的書香世家，五域人族的知識水平大多不高，大多也就認識幾個字而已。
很多魔道蠱師甚至不認識字，便是蠱方的傳承都是口耳相傳請手相授。
這種情況在一二轉蠱師中最爲明顯。
只不過，隨着修爲的增長，除了少數有怪異性格的蠱師外，大多數蠱師已經有條件識字了。
當然，也僅限識字，修行的時間都不夠，那有人願意花時間做學習，
在五域，可以說即便是一些有名的書香世家，有着數萬年的歷史，在文化方面的底蘊也很是淺薄。
當然，也有將做學習和修行結合在一起的蠱師，只不過這類蠱師太過罕見。
受蠱世界社會結構的影響，方正的這批學生中，除了洪易葉凡識字外，大多都是文盲，沒錯，韓跑跑現在是個文盲。
這段時間來，方正就一直在忙着掃忙，指導他們識字。
因爲他們，方正更明白了趙憐雲這個能自修的天才的難得。
也因此，原本一些對趙憐雲親傳弟子身份眼紅的人都轉變成了欽佩。
畢竟，天才在哪裏都是惹人尊敬的。
好在趙憐雲雖然有些得意。卻也很是自謙。
通過對趙憐雲的觀察，方正也越發體會老魔的心境。
老魔的落差有多大？
從天堂，打入了地獄。
越是體會這些，方正越是理解老魔。
狐仙福地沒有落日，一直白天。
五柱香燃盡，方正將手中的戒尺放下，直接對着課堂中的一衆小蘿蔔頭道：“很好，這段時間來你們對知識掌握的很是牢固，今天我的課程就講到這裏，罄兒，三兒，今天你們兩個開竅，做好準備，跟我走一趟。”
“是，老師！”盧馨和沈三兒連忙跟着方正離開。
一衆小蘿蔔頭用頗爲羨慕的眼神看着跟着方正離開的盧罄和沈三兒，時不時興奮的和周圍的夥伴討論。
現在包括葉凡洪易在內，已經有十人成爲蠱仙了，不少人都領到了人生中的第一隻本命蠱。
課堂上唯一貴族席中，趙憐雲頗爲感嘆的看着方正手牽着兩個小孩離去，取出一本新的書籍，準備上行商課。
“這樣的生活，似乎也不賴嘛！”
“重溫學生時代。”
“雖然這些學問對老孃沒有絲毫用出。”
趙憐雲取出書本，按前世的習慣溫習接下來上課的內容。
體會着這種曾經經過的，在也追不回的感情。
沒多久，趙憐雲就看到商心慈手捧教材有了過來。
一到商心慈上課，一衆學生瞬間就緊張了起來，甚至比方正上課還要緊張。
畢竟，商心慈的美貌對這羣少艾，和慕少艾的人都有很大殺傷力。
課堂之中，葉凡看着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師孃，臉色微微泛紅。
心中卻是想起了前幾天早晨商心慈問自己和靈兒姑娘之間的事。
靈兒姑娘對自己有意，葉凡自然是知道的。
只不過，這道隱祕的感情弄的衆所周知，讓葉凡此刻有些尷尬。
和葉凡不同，韓立洪易之類的已經長大不少的小鬼都在偷偷的拿商心慈和班上的一衆師姐妹們做比較。
除了一兩個心有所屬的。大多最後都偷偷的看向貴族席上坐着的趙憐雲。
一個個暗自猜測着趙憐雲兩年後能不能達到商心慈的那種美貌。
只不過，面對趙憐雲這個天才，大家都有些自卑。
但也有幾個有志氣的咬牙想要追求。
“這羣人小鬼大的小屁孩。”
察覺到自己又被偷看，趙憐雲微微扶額，嘴角勾起一絲無奈，心中卻是想起了前世讀書時被一衆學生偷看的經歷。
默默的自修着商心慈制定的行商教材，趙憐雲捋了捋頭髮，心中想到：“再過兩年，自己也能開竅了。”
按北原的規矩，十三歲就能開竅了，只不過，狐仙福地定的是十四歲。
“按照北原的規矩，十四歲的女孩都能嫁人了，哎，隨着年紀增長，估計這羣小蘿蔔頭又要向前世那羣傻瓜一樣來纏着自己了呢。”
趙憐雲的眼中帶着一絲無奈，也帶着絲緬懷，那是她曾經回不去的青春。
“我在這過得很好。”
“你們那羣傻瓜呢？”
“有沒有找到合自己心意的工作，有沒有找到各自共度餘生的妻子。”
“其實，老孃當年真的是不懂感情的，雖然現在也不知到如果回到過去該選你們那個傻瓜更好。”
商心慈卻不知道臺下一衆學生的心思，頗爲興奮的講着行商課程。
她很喜歡現在的日子，在家照顧方落霞和方長歌兩兄妹，在學校則對着一衆小蘿蔔頭講課。
在課堂中，商心慈早年心中沒能上學堂的那抹遺憾也漸漸消失了。
此刻，地下溶洞之中，方正看着兩個學生邁步想着希望蠱走去。
光景一如從前。
方正心中微動，卻是想起了自己開竅的那天。
“真是懷念啊！”
輕輕一笑，往事皆在腦海消散，方正講心神放到寶黃天中。
此刻，方正的一抹意志正化作蘇銘的模樣出售着氣罡豬的屍體。
除了氣罡豬的屍體外，還有許多繁星洞天收穫的資源。
方正看了看交易情況，就將目光放在寶黃天中各項交易中。
東海的資源在寶黃天中的價格回調了下來。
在方正變化做蘇銘殺死鯉龍婆婆四人的時候，東海曾有段時間抵制四域蠱仙，因此，東海貨物在寶黃天中價格曾經有一段上漲。
圍着寶黃天看了會，方正就打量起了小狐仙的攤位。
因爲黑樓蘭，商家，還有珊瑚老仙的關係，方正膽識蠱的規模擴大不少，是小狐仙衆多生意的最重要一項。
除了膽識蠱外，小狐仙還有許多其他的生意，如酒蟲，雷水，螃蟹，狐羣，礦產，和仙泥等。
當然也有蠱羣出售，而且大多都還不是天然蠱，是毛民工廠煉製的蠱蟲。
比起其他人，小狐仙的生意情況要好上不少。
“小狐仙的生意情況可以說得上是六轉頂尖了，超過它的不多。”
“便是一些七轉蠱仙，怕都沒有小狐仙的富有。”
看了遍小狐仙的生意，回到自己的攤位，接過自己假意記錄下的種種寶黃天記錄就退出了寶黃天。
此刻，方正的兩個學生也已經開竅成功了。
一個丁等，一個丙等。
雖然只是低等資質，但方正卻並不失望，領着兩個小鬼離開了地下溶洞。
泥沼蟹背上，按照慣例，方正領着新開竅的少男少女踏足蟹背之上。
和這兩個學生討論人生，談論理想。
在方正教導徒弟時，一個貌美的女仙腳踏祥雲帶着一個少女向着天梯山飛來。
少女頭戴鳳冠，丹鳳眼，金眉修長入鬢，眉心一點紅砂，容貌端莊雍容，秀美無儔。
來人正是白晴仙子和大夢種子鳳金煌。
白晴仙子現在心情很不錯。
他愛人前不久傳來仙子，已經通過甘草界碑進入北原了。
她原本緊着的心已然松下大半。
前段時間，她聽到愛人說在界碑被人埋伏折損了老算子時可是很擔心的。
好在已經安然的進入北原了。
對於丈夫的手段，白晴仙子很是瞭解，只要離開了界碑這處險惡，就算是八轉蠱仙出手，也難以留下自己丈夫。
懸着的心可謂放下大半，現在，白晴仙子唯一揪心的就是那個隱藏在十大派中的叛徒。
這個叛徒不知何時露面。
有這個叛徒在，她愛人就依舊存在着一番風險。
這段時間，她和她派系的狐仙藉助鳳九歌遇襲的這段事情打壓着倒鳳派，小日子倒是過得有滋有味。
已經有不少門派中的立場中立的蠱仙向她暗中透入更傾向鳳派。
更讓她舒心的是，她聯繫已久的狐仙已經同意擴大膽識蠱貿易。
只要這筆生意談成，她就能借着這股勢頭在鳳九歌離開靈緣齋的這段時間壓過倒鳳派。
只要等鳳九歌回來，在透入自己到達七轉的真相，就能徹底的鞏固鳳派和倒鳳派之間的優勢。
“孃親，這就是天梯山嗎？”天梯山上空，鳳金煌看着腳下的大山，第一次展露出笑靨。
她出身以來，一直在靈緣齋修行，還沒怎麼出過外面。
這次她父親遠走北原，母親被門派委託來處理蕩魂山的事情。
她還是第一次有機會遠離靈緣齋散心呢。
她輕輕擡頭，頭頂上的鳳冠鈴鐺做響，張開秋水眼眸，好奇的打量着腳下這座帶着傳奇色彩的大山。
“是的，這就是天梯山，天梯山之上，白天的位置，就是天庭所在。”
白晴仙子一臉慈愛的更鳳金煌解釋道，說完，她擡起頭來，一臉敬仰的看着上空。
“天庭！”
鳳金煌看了看天梯山，想起母親跟自己講的種種事情，亦是笑了起來。
“孃親，待會我是不是就能見到傳說中的蕩魂山了？”
“據說蕩魂山通體粉紅色，如同一塊巨大的粉色水晶。”
“今天好開心呢，第一次遠離靈緣齋就連續看到兩座書本中的名山。”
白晴仙子慈愛的摸了摸鳳金煌的頭，一臉笑意道：“狐仙已經將她福地落竅地點告訴我了，走，咱們這就去看看那蕩魂山。”
輕鬆一笑，白晴仙子牽着鳳金煌就向着天梯山某處飛去。
“嘻嘻，好的，孃親。”
飛到狐仙福地下方，白晴仙子將仙子發出去後，就看到狐仙福地門戶打開。
白光閃過，一道硃紅色的門樓升起。
門樓高達十丈，有九彩門匾，燦爛閃光。
天空中，粉紅色的祥雲匯攏而來，璀璨的霞光交匯成光的階梯。
階梯從門樓處，一直延伸出來，形成一座好看的彩虹光橋，正好落在白晴仙子和鳳金煌的腳下。
“咔咔咔！”
只見硃紅門戶打開，一個身批星袍的少年一臉笑意的走了出來，在白晴仙子詫異的眼神中拱手笑道：“狐仙福地之主古月方正見過白晴仙子。”
“狐仙福地之主！”
白晴仙子腦海中一道閃電閃過，一臉詫異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小小少年，直接道：“狐仙福地之主，難道狐仙。。。”
“嗯！”含笑的點了點頭，方正直言道：“狐仙在度第五次災劫的時候就已經仙逝了。”
“我在狐仙仙逝後繼承福地，便是我建議的仙子出售膽識蠱，至於之前一直不合作是因爲當時我只有五轉修爲，我也是最近才昇仙的。”
“原來如此！”雖然方正投入的信息僅僅只言片語，但白晴仙子卻也瞭解了狐仙福地的部分情況。
已然明白了爲什麼她一直以來建議狐仙擴大膽識蠱的規模都失敗的原因。
畢竟當時方正僅僅五轉修爲，五轉修爲卻坐擁蕩魂山，怕被人覬覦也是常事。
明白過後，白晴仙子亦是理解道：“此乃人之常情，卻也解開了我一樁心事。”
白晴仙子一旁，鳳金煌亦是笑道：“孃親那時候還一直爲這件事發愁呢！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這位是？”
“這是愛女，鳳金煌！”
鳳金煌亦是驕傲的擡起頭來，一點不避諱的和方正對視。
經歷過這麼多的歷練，方正的心態早就平和了許多。
鳳金煌的嬌容並沒有如何讓方正動容。
方正讚許的看了眼鳳金煌，輕輕笑道：“不會是鳳九歌前輩的愛女，面對仙凡之別絲毫不懼，果然不同凡響。”
聽了方正的話，鳳金煌臉上喜滋滋的。
她平時見慣了蠱仙，方正不過六轉，她自然也沒放在心上。
白晴仙子的眼中亦是流露出一絲慈愛，一絲讚許。
對於女兒，她自然很是滿意。
在靈緣齋，鳳金煌可謂同門第一人。
雖然還沒有和其他九派比試過，但她對自己女兒很是自信。
只不過，以前表揚女兒都是門派中人，這還是她第一次從外人口中聽到對女兒的讚許呢。
“仙子，請！”
小小的拍了記小鳳凰的馬屁，方正直接邀請白晴仙子進入狐仙福地中參觀。
一進入福地，小狐仙就陡然出現，飛到方正的肩上。
方正一臉笑意道：“這是福地之靈，小狐仙！”
“你們好！我叫小狐仙。”
小狐仙輕鬆笑道，露出好看的可愛小虎牙。
摸了摸小狐仙的頭，方正直接道：“仙子，咱們一邊遊覽福地一邊交流，還是找一處清幽之地直接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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