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次心痛
戚無憂的心情無比輕鬆,從弟子臥離開,返回自己的住所,收起花骨扇,推門進屋。
他從昨晚到現在,忙了幾個時辰,算是熬了個大夜。
還有兩年的時間,先休息一天再想他的刷分大計吧!
戚無憂活動了下筋骨,舒舒服服地躺到榻上。
然而,沒等他躺實,後心突地縮痛了一下,像是有一隻指甲尖利的手從背後刺入,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臟。
腦子尚沒反應過來,身體先猛地蜷縮起來。
他抽了口冷氣,尾音墜傷了痛哼,想用靈氣安撫胸口處的抽痛,卻使不上力氣,稍微伸展下身體,便如被一根鋼楔從心口處剜撬。
與從入定中醒來的那次一樣,疼痛來得毫無預兆,痛感要比上一次更爲強烈,也更持久。
疼痛間,他從榻上滾到了地上,全身的骨頭都快被自己縮緊絞碎,忍不住痛哼出聲,有那麼一陣,他大腦裏一片空白,以爲自己已經死了。
等到痛覺猝然終止,他仍無法從空白中恢復過來,保持着蜷縮的姿勢急促地呼吸,瞪大眼睛看着牀榻下的腳踏,腦子裏的念頭怎麼都聚不成股,彷彿退化成了剛出生的嬰兒,對世間的一切都失去了概念。
不知過去多久,蜷縮的身體自然舒展開,逸散的意識才緩慢地回籠。
四肢百骸都被痠軟浸透,戚無憂從沒這樣累過,好像除了大腦之外,身體其餘部分都變作了死肉,不聽使喚。
他嘗試了幾次想坐起來都沒能成功,四肢沉重,似是被箍在了榻上。
眼皮一下一下往下耷,眼前忽明忽暗,他向疲憊屈服,閉上眼睛,睡——或者說,暈了過去。
戚無憂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來。
在牀上躺了足足一個小時,第一個念頭終於在腦海中漸漸明朗:幸好昨天免了洛雲彰的奉茶。
他艱難地撐着牀榻起來,打坐內視。
但和上次一樣,沒有任何問題。
戚無憂:“……”
疼到那種地步,不可能沒問題吧?
算上剛穿過來那次,這是第二次了,一次比一次嚴重。
上次他還能打坐,這次卻連靈氣都凝聚不起來,難保他下次還有沒有命在。
“……”
還想着提前解決了聞青韻可以悠閒一陣。
現在能不能活都成問題了。
穿書前的猝死給戚無憂留下了濃厚的陰影。
男主殺他是在五年之後,不知是原主本身就有、還是他穿書帶過來的心臟病卻是隨時都可能要他的命。
一本書裏只有主角是不可替代的,“世界意識”未必會管他這個反派的死活。
他掛了,也許會有像賀豪一樣的“臨時演員”頂上他的角色。
保險起見,得找個懂醫術的人幫他看一看。
……找誰好呢?
戚無憂在腦海中搜索《反派》中符合要求的名醫。
此人不能對他太瞭解。
萬一他這病是身邊人都知道的痼疾,當事人卻不知情,說不過去。
最好是找個陌生人。
懂醫術,陌生人……
靈光一閃,還真讓他想到一個——龍隱宗的醫仙,南宮禮!
南宮禮在《反派》中是個不甚重要的配角,正式出場是在男主黑化之後。
書中對他着墨不多,只說他出身老牌仙宗龍隱宗,是百年難遇的醫修天才,本是個俊俏少年郎,遭逢劫難致使眼盲腿瘸,不得不終生與輪椅爲伴。
什麼劫什麼難書裏沒細寫,反正後來男主一人挑翻龍隱宗,唯獨留下了他。
大約是爲報不殺之恩,他曾經多次幫男主治療自i殺式復仇受的傷,要是沒有他,男主起碼早死十多年。
龍隱宗……
戚無憂從腰帶中摸出一張修仙界地圖查看。
逍遙仙宗位於修仙界的最東方,雲中城處於西側,當下的第一宗門歸元宗,則穩穩盤踞在地圖正當中。
龍隱宗在地圖偏上的位置,相較於歸元宗,更靠近逍遙仙宗一些,在龍隱、逍遙兩宗之間御劍往返,需要小半個月。
戚無憂按着地圖,陷入了沉思——南宮禮的醫術在《反派》中數一數二,能得他幫忙,自然最好,問題是,龍隱宗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去的。
其一是因爲龍隱宗從十多年前起就避世不出。
其二,則是因爲逍遙仙宗和龍隱宗有仇。
這事還得追溯到幾十年前,那時逍遙仙宗還未崛起,龍隱宗雄踞修仙界,是當時仙門百家中的top1。
後來“逍遙三仙”橫空出世,龍隱宗宗主修爲停滯不前,老牌仙宗便逐漸沒落。
老一輩總會對新興事物或人物心懷鄙夷和輕視,仇三仙少年時囂張跋扈,從不受屈,沒少戳那些老頭子的肺管子,導致兩宗之間關係緊張。
但這些都不算什麼,頂多是兩撥弟子出門遇上互嗆幾句。
真正導致兩宗之間幾乎斷交的,是龍隱宗當年參與了對洛九江夫婦的圍剿——
當年因雲中城一卦,整個修仙界傾巢出動追捕洛雲彰的父母,連歸元宗也是其中之一。
——最後,洛九江死在了龍隱宗宗主劍下。
當時所有人,包括很多修仙界公認的君子佳人,都陷入了類似獵巫的狂熱之中,很難說清誰是害死洛九江的罪魁禍首。
仇三仙因此胸中鬱結,心脈之傷終年難愈。
他身爲一宗之主,爲仙宗弟子的未來考慮,無法與整個修仙界割席,只能與親手殺了洛九江的龍隱宗徹底斷絕往來。
有這等宿怨在,戚無憂貿然提出要去龍隱宗,必然會招致仇三仙和樊一禎的懷疑和反感。
手指在桌上有節奏地輕敲,一個兩全的辦法慢慢在心頭成型——
他獨去龍隱宗,目標太過明顯,那要是……以歷練的名義,帶上門下弟子,“偶然”從龍隱宗經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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