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首飾不結實
蘇沁規規矩矩的走到大堂正中，朝祖母於氏行了一個大禮：“孫女不孝，多年未在祖母身邊侍奉，還請祖母見諒。
”
於氏親自將人扶了起來：“好孩子，你有這份心就夠了。
”
這些年蘇沁雖然不在身邊，逢年過節的禮物卻從未少過，還有不少邊關的新鮮玩意兒，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於氏看向蘇沁的目光越發慈祥：“平安回來就好，看你出落得如此出色，就知道你外祖母將你養得很好，是我們該好好謝謝他們。
”
當年送一對雙胞胎離京，於氏原本並不贊同，是蘇順安說兩個孩子身體虛弱，岳家有家傳祕方可以強身健體才最後鬆口。
現在看來，當初做的決定確實沒錯。
於氏話音剛落，坐在兩側的大伯母阮氏和二伯母張氏也紛紛附和起來：“看沁姐兒這般水靈的樣子，就知道寧國公一家是真心待沁姐兒好。
”
兩位堂姐卻悄悄交換了個眼神。
邊關風吹日曬，她們都以爲回來的堂妹會是個粗野黝黑的姑娘，卻沒想到……
蘇婉姝不安的低聲問蘇語凝：“咱們…”
蘇語凝瞪了她一眼：“咱們什麼也沒做，什麼都不知道。
”
正堂上，於氏滿臉慈愛的摸了摸蘇沁的手，從手腕上擼下個鐲子，親手爲她戴上：“好孩子，希望你以後都順順利利的。
”
寧氏見狀吃了一驚，趕緊上前：“娘，這麼貴重的東西孩子不能收。
”
這手鐲可是於氏當年的陪嫁，戴在她手上從未取下來過。
不等蘇沁有動作，於氏便按住了她的手：“長者賜，不可辭。
”
蘇沁立時揚起個笑，脆聲說道：“祖母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
阮氏和張氏也跟着寒暄了兩句，一人送了一副時興的頭面，看上去價值不菲。
只是張氏將東西送出後，眼底露出的些許心疼之色。
蘇沁見大家一副見慣不慣的樣子，心中多了幾分猜測。
“這兩位一定就是大堂姐和二堂姐了。
”蘇沁笑意盈盈的看向蘇婉姝和蘇語凝。
蘇婉姝略有心虛的避開了蘇沁的視線，笑着打了個招呼的：“三妹妹好，我是你的大姐蘇婉姝。
”
蘇語凝心中暗罵廢物，臉上卻帶着些些笑意，也跟着說道：“我是二姐蘇語凝，妹妹剛回京城，若是覺得無聊可要來找我們玩啊。
”
蘇沁連忙應下，兩人也各自送上了一個首飾盒子。
本來只是隨意看一眼的蘇沁，忽然凝住了視線。
這東西有問題。
這兩盒首飾乍看上去很是精緻又珍貴，入手卻比尋常首飾輕了幾分。
蘇沁不着痕跡的掃過首飾的角落處，果然在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特殊的標記。
說來也是巧，蘇沁曾在邊關貴女圈裏看過有嫡女用這種首飾去騙庶女幫自己做事，事後再告知對方這些都是假首飾，將人狠狠諷刺了一頓。
那位庶女一時沒想開投了井，事情這才鬧大了來。
事發後，外祖母特意讓身邊的嬤嬤給她講清楚了其中的彎彎繞繞，只是沒想到學的這些用在了自家人身上。
蘇沁收回視線，滿心歡喜的摸了摸：“這首飾真精緻，姐姐們太有有心了…”
長得漂亮又如何，還不是個土包子？
蘇語凝還沒來得及得意，就聽捧着盒子的丫鬟驚叫一聲。
蘇沁也訝異的退了兩步，錯愕的看向兩人：“這首飾……”
蘇婉姝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蘇語凝也捏緊了手裏的帕子，勉強鎮定的問道：“首飾怎麼了？妹妹可是不喜歡？”
蘇沁欲言又止的看了蘇語凝一眼，遮遮掩掩的擋住了盒子：“沒什麼…”
於氏察覺到不對勁，看了身邊的林嬤嬤一眼。
林嬤嬤趕緊上前，見到盒子裏的東西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精緻的髮釵和珠花裂成了好幾塊，露出了裏面的空心和銅料。
蘇沁趕緊“幫忙解釋”：“說不定是那店家膽大包天，故意調包了首飾，我這就讓人去報官！”
“不行！”蘇婉姝下意識喝止，見衆人的目光皆落在自己身上，這才結結巴巴的解釋，“商家也是不容易，說不定只是一時鬼迷心竅…”
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聽到蘇婉姝竟然還企圖阻止報官，心裏不由得多了幾分猜測。
寧氏陰沉着臉將蘇沁拉到了自己的身旁，強忍着沒說話。
於氏淡淡看了蘇婉姝一眼，讓林嬤嬤將東西呈了上來。
蘇婉姝低着頭悄悄看向蘇語凝。
蘇語凝卻好像沒感覺到自己的視線似的，半點沒有反應。
“我倒是不知，我們蘇傢什麼時候拮据至此了？”於氏沉怒着將首飾盒扔到正堂中，目光掃過二人。
阮氏和張氏連忙去瞧，在看到支離破碎的髮釵和珠花滾落在地時，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
一直沒說話的蘇語凝突然開口：“這中間一定有誤會，我們就算再蠢，也不可能當面送這些壞了的首飾給三妹妹啊！”
她的心裏又氣又急，明明那商家承諾絕對不會被人看出端倪，爲何這麼快就壞了！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壞的！蘇婉姝也慌不擇言道：“對啊！我之前還檢查過這些首飾，一定是這丫鬟毛手毛腳弄壞了！”
丫鬟趕緊跪了下來，大呼冤枉：“奴婢真的沒有，奴婢拿着盒子可是動都沒有動過！”
蘇語凝深吸一口氣，狠狠的瞪了蘇婉姝一眼，越說越亂！
“夠了！”於氏怒喝，“丫鬟能弄壞東西，難道還能將真的換成假的不成？”
這種成色的東西商家絕對不敢隨意賣給他們，要說裏面沒鬼都沒人相信。
蘇語凝還想辯駁兩句，卻在看到於氏臉上的怒意時，閉上了嘴。
於氏越發生氣：“沁姐兒是你們的親姐妹！你們居然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對付她，還推到丫鬟身上，接下來是不是還得說是沁姐兒把你們這些破首飾摸壞了！”
一旁喫瓜的蘇沁默默坐正：哦豁！祖母您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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