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冤家路窄
蘇沁搖頭：“要說二伯母獅子大開口想借機撈一筆我相信，蘇語凝完全無辜？那可未必。
”
寧氏也嘆息了一聲：“可張氏好歹是凝姐兒的母親…”
張氏再有不對，蘇語凝也不該這般污衊自己的母親。
蘇沁握住了寧氏的手：“娘何必爲不相干的人操心，總歸是她們母女之間的事情。
”
寧氏看着蘇沁，嘆息着點了點頭。
住進松鶴堂之後，蘇語凝整個人就安靜了下來，彷彿真的因爲離開了母親而變得溫順柔和。
這樣也讓於氏對張氏的不滿更多了幾分，連帶着蘇順禮也被斥責了好幾次。
很快蘇沁就顧不上關注這些，因爲她要去山海書院上學了。
山海書院，作爲京城歷史最悠久的書院之一，不管是師資還是學生都稱得上頂尖。
而且與其他歷史悠久的書院不同，山海書院裏更多的是王孫貴族和官宦子弟，這也使得它在京中的地位越發超然。
蘇沁的大哥蘇子洵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蘇子洵看着馬車內臉色發青的蘇沁，面上帶出了幾分無奈：“娘不是說你很想去書院？現在怎麼還不開心了？”
蘇沁下意識摳了摳茶桌，嘟囔道：“我是期待見到武藝先生，不是期待讀書！”
只要想到讀書，她就忍不住回想起曾經被外祖父各種懲罰支配的恐懼，原本以爲離開邊關能逃出生天，卻沒想到不過是從一個火坑跳進了另一個火坑。
蘇子洵看着茶桌上那一道道深刻的劃痕，不由得眼角微抽：“你放心吧，書院裏其實挺好玩的。
”
蘇沁對從小熱衷於讀書的大哥表示懷疑。
半刻鐘後，馬車停在了山海書院的大門口。
蘇沁深深的嘆了口氣，在大哥的牽扶下優雅的下了馬車。
不管心裏如何抗拒唸書，大家閨秀的形象絕對不能倒。
相較於山海書院在京中的地位，它的大門要質樸的多。
厚重的黑木大門沉澱着歲月的氣息，青磚白瓦之內幾叢綠樹成蔭，透露出幾分涼意。
蘇沁的心竟是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見妹妹如此，蘇子洵不由得勾脣微笑，正欲開口就聽身後傳來一道清冽的男聲：“蘇姑娘？”
蘇沁一下子從書院的氛圍中脫出，回頭一看，竟是楮墨亭。
更爲巧合的是，兩人今日都穿着一身淺青色的衣物，看上去很是和諧。
楮墨亭眼底浮現淺淺的笑意，主動上前一步：“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
”
蘇子洵眉頭微蹙，總覺得這一幕有些不太對勁，下意識的出聲打斷：“褚世子今日怎麼來了？我記得你向來都是自請西席？”
楮墨亭這纔看到蘇子洵：“獨自學習總歸有侷限，換一種方式或許學得更多。
”
蘇沁看到不遠處垂頭喪氣的唐拓和柳雲，好奇道：“唐公子和柳公子似乎不太舒服？”
楮墨亭回頭瞪了兩人一眼，看向蘇沁時笑得溫柔：“沒什麼，或許是今天起早了些。
”
被迫起早，被迫上學的兩人：……
越發覺得不對的蘇子洵再次打斷了兩人：“時候不早了，我們先進去吧。
”
蘇沁這纔想起自己即將進入書院的悲慘命運，心中嘆息着和蘇子洵一起進了門。
落後一步的楮墨亭被柳雲和唐拓一把拉住：“我們真的要進去嗎？我自從八歲後就沒經過這個地方了！”
“如果你們不陪我一起，我保證你們的藏品將一件不剩。
”楮墨亭淡淡的說道。
“別！”唐拓急急開口，“我去！你別動我東西！”
比起藏品丟失，還是讀書更容易接受一點。
看着垂頭喪氣的唐拓，柳雲撞了撞楮墨亭：“希望你能對得起我們的付出。
”
楮墨亭看着前方窈窕的聲音，低聲答道：“我會的。
”
繞過前庭，蘇沁遠遠的便看到演武場上一羣男子正在蹴鞠，爲首的肥碩男子一把撞到一個瘦弱男子身上，後者竟生生摔出去了五六步。
蘇沁皺起眉頭，她總覺得那個肥碩的身影有些耳熟。
“劉懷瑾，聽說楊朵情是你的表妹？”肥碩男子居高臨下的走到劉懷瑾面前，語氣輕佻的問。
劉懷瑾的膝蓋一陣劇痛，倒吸一口冷氣道：“章禹，你不要欺人太甚！”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蘇沁這纔回過神來，這不是那天想要調戲楊朵情不成被自己揍了一頓的禽獸嗎？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生龍活虎了。
“我欺人太甚？”章禹一腳踩在劉懷瑾的手指頭上，“你怎麼不問問那天…咳，總之你要怪就去怪你那個好表妹吧！”
那日莫名被揍了一頓後，章禹自然不可能說出自己原本的計劃，只是說有歹人突然襲擊了自己，其他什麼也不知道。
明安侯府查無可查，只得送上豐厚的賠禮道歉。
明面上事情是解決了，可暗地裏章禹卻恨上了楊朵情。
他始終懷疑那襲擊自己的人和她是一夥的，只想找回場子。
但楊朵情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他只好暫且將恨意發泄在她表哥劉懷瑾的身上。
劉懷瑾痛呼出聲，旁邊圍觀的人竟無一人出手。
“山海書院，不過如此。
”蘇沁升起幾分怒意，四下尋找趁手的石子。
蘇子洵也皺眉上前：“劉公子不知犯了何錯，章公子竟如此折辱他？”
章禹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蘇公子，我勸你還是少管閒事的好。
”
說着，他的視線不小心掃到蘇沁身上，不由得眼前一亮：“這位姑娘是？”
對方黏膩的目光毫不遮掩，蘇沁心中的怒意越發高漲，面上卻絲毫不露。
她正準備諷刺兩句，就聽到隨後跟來的楮墨亭低沉着聲音說：“章禹，好久不見。
”
原本還氣焰囂張的章禹看到楮墨亭的就像是看到了鬼，踉蹌着後退了兩步，瞪着眼問道：“楮墨亭？你怎麼會在這裏？”
蘇沁下意識的看了楮墨亭一眼，這人樣貌出衆，氣質斐然，爲什麼章禹見了他就像見了怪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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