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墜馬
“升班考試？”楮墨亭隨手將書扔到桌子上，眼底多了幾分興趣。
他知道蘇沁有個手帕交在月班，難道是爲了那個朋友？
唐拓和柳雲相視而笑，促狹道：“你不是說對蘇姑娘沒有興趣？怎的現在這麼興致勃勃？”
楮墨亭睨了兩人一眼：“單人升班考試很是難得，有興趣不是正常的？”
說完他便站起來徑自往外走。
“哦，那我們也有興趣。
”唐拓和柳雲一左一右的走到楮墨亭身邊，三人一齊往外走去。
爲保證公平，升班考試被安排在了夫子們平日備課的院子，並由兩位夫子一齊監考。
楮墨亭三人到的時候，院子外已經站了不少人，大家都伸長了脖子看兩人考試的情況。
蘇沁還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圍觀，只是拿起手中的試題看了一遍，心裏頓時有了底。
她很是從容的放下了卷子，正式開始答題。
和她的從容完全不同的是，蘇語凝一看題目額頭上就冒出了細細的汗。
她原本以爲升班考試不會太難，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有幾道試題她竟連看都沒有看到過！
再看看蘇沁一派從容的樣子，她心中越發焦急。
蘇沁怎麼可能會寫？她一定是裝的！
蘇語凝凝神一瞧，見蘇沁寫字的速度一直很快，越發篤定了自己的猜想。
就算都填滿了又如何？還不是答不出。
想到這裏蘇語凝微微放鬆了一些，她決定像蘇沁一樣，不管會不會全都寫滿再說。
隔着遠遠的人羣，楮墨亭看到正在奮筆疾書的蘇沁。
淡金色的陽光穿過層層樹葉傾瀉在她的身上，爲她的側臉鍍上一層淺淺的金。
不知是不是遇到了簡單的題目，她脣角微微勾起，讓她整個人都變得柔和起來。
楮墨亭的眸光漸漸加深，胸口的某處跳動彷彿失去了束縛，瘋狂的悅動着。
“走吧。
”楮墨亭沉聲說了句，扭頭就往回走。
“啊？”唐拓和柳雲對視一眼，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要走了。
難道是真的對那位蘇姑娘不感興趣？
楮墨亭快步往回走，微涼的風從耳畔吹過，將那一點淡淡的紅漸漸吹散。
寫完了試題，兩位夫子分別上前收起了試卷，並對蘇沁和蘇語凝囑咐道：“下午還有騎射和琴藝考試，你們回去做準備吧。
”
看到兩位夫子離開，蘇語凝想了想走到蘇沁身邊道：“今日的試題不難，不知妹妹考得如何？”
蘇沁注意到院外還有許多圍觀的人，臉上頓時勾出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湊近蘇語凝用只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關你屁事。
”
“你！”
蘇語凝頓時臉色一變，瞪了蘇沁一眼。
這樣一幕，在旁人眼中便成了蘇語凝詢問蘇沁考得如何，蘇沁笑着說不錯，蘇語凝便惱羞成怒了。
沒想到蘇家二小姐的心胸竟然如此狹窄，連妹妹考得好都要嫉妒。
蘇語凝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坑了一把，怒氣衝衝的扭頭就走。
她一定要徹底勝過蘇沁，她就不信蘇沁一個從小在邊關長大的還能會彈琴！
然而事實證明，她真的會彈。
下午的琴藝考試在先，院子外照舊圍觀了不少人，就連楮墨亭都被唐拓和柳雲拉了過來。
面對衆人的圍觀，蘇沁毫無壓力的彈完了一首《春江花月夜》。
教導琴藝的岑夫子聽完點了點頭：“技藝純熟，不錯。
”
蘇沁謙虛的笑了笑，心裏卻道，她從小到大就練了那麼三首曲子，能不純熟嗎？
她外祖母可是說了，不管到底是不是個中高手，只要關鍵時候能拿出那麼一兩首來震懾別人就足夠了。
蘇沁將這句話貫徹的很是徹底，說會三首就絕對不會第四首。
蘇語凝看着岑夫子誇讚蘇沁的場面幾乎咬碎了牙，她沒想到蘇沁竟然真的會！
“輪到你了。
”不等蘇語凝想出對付蘇沁的法子，岑夫子就點了點蘇語凝讓她開始。
蘇語凝很想趕快靜下心來，卻被嫉妒和焦急衝昏了頭，原本熟悉的曲子竟彈錯了好幾個音。
一曲結束，岑夫子平靜的點了點頭，什麼都沒有說。
考試的最後一項是騎射，蘇沁毫無負擔的走在前方，蘇語凝看着她的背影漸漸捏緊了拳頭。
她知道自己升班的可能性不大了，既然如此，蘇沁也不能升班！她不能讓自己被蘇沁就這樣踩在腳下。
看到不遠處張望着的蘇婉姝，蘇語凝悄悄的湊了過去。
來到圍場上，陳怡分別遞給兩人一個箭筒，說道：“這箭筒裏有十支羽箭，只要你們有三支正中紅心，便算作合格。
”
蘇沁點點頭，率先上了馬。
蘇語凝則落後兩步，看着她先跑出去，才駕馬跟了上去。
靠近箭靶，蘇沁毫不猶豫的拉弓射箭，飛快的射出一箭。
正中紅心。
蘇語凝沒想到她的動作這麼快，而且箭術如此了得。
一時分心，她的羽箭射了出去，擦過箭靶的邊緣落在了地上。
蘇沁壓根沒去看她的動靜，動作利落的射出了第二箭。
再次中靶！
人羣中傳來一陣叫好。
蘇語凝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和人羣中的蘇婉姝交匯在一起。
蘇婉姝咬咬下脣，想起蘇語凝對自己說過的話，閉上眼假裝被人擠出去，摔到了蘇沁的馬旁。
蘇沁騎着的白馬受驚，前蹄立時高高揚起，焦躁的跑動起來。
大家立時驚呼，站在一旁的陳怡和人羣之中的楮墨亭都動了起來，飛快朝馬的方向衝了過去。
然而，比他們更快的是蘇沁。
只見蘇沁緊緊攢住繮繩，整個人都掛在馬上，另一隻手則抱住馬的脖子不斷的安撫着它。
白馬慢慢平復，只是往後退了幾步。
“啊！”
就在此時，蘇語凝的馬似乎也被前面的情況嚇到，揚起蹄子前後跳了起來。
蘇語凝的注意力一直在蘇婉姝身上，沒想到自己的馬也受了驚，一時沒能抓住繮繩，竟是從馬上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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