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怎麼是你
她作爲吏部尚書的千金，所有積蓄加起來還沒有一千兩黃金呢。
“當真是銷金窟。
”
蘇沁對芙蓉姑娘越發好奇，不知道價值一千兩黃金的姑娘到底是何天仙之姿。
她環顧四周，正對着舞臺的位置已經坐了不少，最前面的兩排更是坐的滿滿當當，所有人都望着舞臺翹首以盼。
“這些人平日裏看着自家娘子時，不知有沒有這麼熱情。
”蘇沁諷刺一笑，百無聊賴瞧了瞧身後。
這一看，頓住了。
她身後約莫兩三桌的位置，竟然坐着楮墨亭？！
楮墨亭穿着一身黑衣，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的舞臺，和四周處處透着興奮的衆人顯得格格不入。
可這也改變不了他來青樓的事實！
蘇沁冷笑一聲：呵，男人。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凌厲，楮墨亭當即朝這邊看了過來。
看到蘇沁，他臉色一慌。
蘇沁白了他一眼，扭過了頭。
凃大察覺到蘇沁的情緒，奇怪的問：“公子怎麼了？”
剛剛不是還很高興嗎？怎麼一下子就生起氣了？
蘇沁哼道：“你對花樓那麼熟悉，也不是啥好東西。
”
凃大：？？？？
“蘇兄。
”
不等蘇沁說完，楮墨亭竟然走了過來向她打招呼。
上次在白龍寺還一起被佛祖度過的蘇兄，卻壓根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若是旁人，楮墨亭只怕早就一腳踹上去了，可眼前的是‘蘇子翊’，他不能啊！
“我今日到這裏來幫太子辦些事情，蘇兄呢？”楮墨亭自顧自的坐到了蘇沁身邊，強壓着尷尬聊道。
他身後的忠明都驚呆了，上一個對世子爺態度如此惡劣的只怕墳頭的草都有幾尺高了，這位蘇公子果然不一般啊！
蘇沁看了他一眼，狐疑：“辦事？”
看着他明顯帶着懷疑的眉眼，楮墨亭忽然有了一種晚歸被妻子質問的詭異感。
他連忙輕咳兩聲，湊到蘇子翊身邊道：“看到舞臺右首那個肥頭大耳的男子了嗎？太子懷疑他有通敵之嫌。
”
蘇沁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有個穿着一身土黃色衣服的男子。
旁人坐椅子是坐在椅子正中，而他一個人就將整張椅子都給填滿了，甚至還有些肉從椅背的空隙裏擠了出來。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通敵？”蘇沁頗有幾分嫌棄的說。
看到她這般，楮墨亭不由得輕笑一聲：“這芙蓉樓裏水很深，歷任競價成功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具體情況，我還得再看看。
”
見他一本正經，蘇沁也相信了他幾分。
畢竟涉及太子的公務，決不是想編就胡亂編造的。
“咳咳，那什麼。
我就是聽說芙蓉樓裏有花魁競選，就想來見識見識。
”蘇沁這纔想起了自己還在假扮哥哥，趕緊解釋了兩句。
楮墨亭看着她着急忙慌的樣子，臉上笑意越發明顯。
不知道小姑娘着急起來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
“人都有好奇心，並不奇怪。
只是這些花樓楚館終究不是什麼好地方，蘇兄瞧瞧就好，千萬別動了什麼旁的心思。
”楮墨亭還是提醒了一句。
蘇沁有些懊惱的應下：“我知道了。
”
就在這時，一位化着濃妝，穿着一身大紫衣袍的婦人站上了舞臺，笑眯眯的衝大家道：“歡迎諸位貴客今日蒞臨芙蓉樓，咱們的姑娘可是等你們許久啦！”
她扭頭指了指旁邊，果然一排衣着簡陋的姑娘們正站在舞臺旁衝衆人打招呼。
蘇沁頗有幾分不自在的撇開視線，花樓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楮墨亭沒看臺旁邊的姑娘們，視線一直落在了那土黃男子的身上。
只見那人笑得五官都擠在了一起，粗圓的手指正指着某個姑娘在說什麼。
“此人名叫汪大全，是汪家的獨子。
”楮墨亭倒是沒有避諱，將汪家的底細都告訴了蘇沁。
這汪家，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商戶人家，後來因爲不知怎麼搞起了走商，開闢了一條從南疆到京城的商路，至此賺得盆滿鉢滿。
後來南疆和大慶的關係緊張，商路被廢止，汪家頹廢了很是一陣。
從前兩年開始，汪家忽然又發財了。
這一次卻是無跡可尋，好像從天而降送了他們一大筆錢似的。
若汪家一直悶聲發大財也就算了，可偏偏汪大全不是個低調的性子，仗着家裏有錢四處無事生非，前段時間更是強搶了個良家姑娘回家。
姑娘不堪受辱，回去之後就自盡了。
汪家想用錢收買他們，偏生姑娘家是塊硬骨頭，一路上告居然告到了太子跟前。
太子大怒，命人追查，卻發現這汪家居然還和阮貴妃的孃家扯上了關係。
還不是近兩年才扯上關係的，似乎從汪家當初開商路起，這裏面就或多或少有阮家的參與。
甚至這件事，還隱約和瓦剌有了聯繫。
太子不敢打草驚蛇，只能慢慢的查。
明面上的人不能用，就想起了楮墨亭，讓他來暗地裏調查此事。
蘇沁既震驚於一個小小的汪家居然有這麼多的牽扯，又驚詫於楮墨亭竟然將這些事情都告訴了自己。
“你就不怕我轉頭就去泄密嗎？”蘇沁實在沒忍住，問了一句。
楮墨亭一愣，哈哈大笑起來：“我與你說的這些，你以爲蘇老爺子不知道嗎？況且，不管是爲了蘇家還是寧家着想，你都不可能把這件事泄露出去半分。
”
這倒也是。
蘇沁看向歌舞昇平的舞臺，不由得問：“那此事和芙蓉樓又有什麼關係？”
說到芙蓉樓，楮墨亭的神情也嚴肅了幾分：“我還不太清楚。
只知道每年芙蓉樓拍下頭名的，都和汪家有明裏暗裏的聯繫。
”
汪家再是有錢，年年這麼幾百上千兩的黃金用在花樓姑娘身上，也熬不下去啊。
可偏偏他們不僅沒有虧空家底的徵兆，反而還越來越有錢了。
這就值得讓人深思了。
蘇沁若有所思的看向汪大全的背影，這麼說起來確實有些奇怪。
“好！”
此起彼伏的叫好聲響起，蘇沁看到一名穿着紅色紗裙的姑娘跳上了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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