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劍舞
她笑眯眯的問：“你真看準了？人家姑娘不會還不知道吧？”
雖說是賜婚，但人家姑娘若一點苗頭都沒感覺到，可不得把人嚇個夠嗆？
想到自己之前的行爲，楮墨亭並不是很有底氣的說：“她應該知道了吧。
”
“什麼叫應該？”榮親王妃還想再問兩句，就見楮墨亭的目光忽然一下就直了。
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大門口，榮親王妃果然看到了貌美如花的蘇沁正和五公主一起走了進來。
蘇沁的出現驚豔了不少人，大家的目光紛紛落在她的身上，帶着幾分打探。
這麼長時間，誰不知道蘇沁被阮貴妃刁難暈倒在榮華宮門口，還差點沒了性命的事？若不是邊關緊急送來了神醫，只怕蘇姑娘早就香消玉殞了。
有好事者還悄悄將目光放在了阮貴妃身上。
卻見平日裏素來高調的阮貴妃此時正和四皇子小聲的說着什麼，連眼神都沒分給蘇沁半分。
這就有意思了。
蘇沁也很自然的和五公主道別，坐回了寧氏身邊。
年宴的悠長的鐘聲敲響，皇上和皇后這才緩緩的步入了太和殿。
進宮幾次，這還是蘇沁第一次見到皇上。
和容貌出色的太子、四皇子不同，皇上看起來更像是個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
可他身上的氣勢卻很足，光是緩緩步入大殿就能讓人感受到強勢的龍威，不敢有半點怠慢。
皇上牽着皇后入座，蘇沁看到阮貴妃甜蜜的對皇上說了句什麼，皇上原本嚴肅的神情這纔有了一點鬆動。
皇上向衆人舉杯，一衆朝臣家眷紛紛跪地，大呼三聲萬歲。
除夕年宴這才正式開始。
絲樂聲奏響，一個小型的冰嬉場被快速的搬進了太和殿。
也不知宮中營造司是怎麼做到的，帶着木輪的舞臺上覆蓋着一層厚厚的寒冰，雖比不上學院的冰湖，卻也足夠表演一支冰嬉舞蹈了。
以五公主爲首，九名少女手持綵綢腳踝綴着銀鈴，飛快的滑入冰嬉場，如九天玄女一般紛紛起舞。
還沒等蘇沁認真觀看，一名嬤嬤便悄悄從背後提點蘇沁：“還請姑娘隨奴婢去更衣，下一位便是您了。
”
幾天前皇后曾着人詢問蘇沁的身體情況，問她還能否參加除夕年宴。
蘇沁不想答應好的事情反悔，還是應了下來。
蘇沁跟着嬤嬤到了太和殿後的一處偏殿，偏殿裏燃了足足的炭火，倒是一點也不冷。
“奴婢幫姑娘更衣。
”嬤嬤恭敬的爲蘇沁取出舞衣換好，又細心的爲她繫上了披風。
折返太和殿時，一名內侍把蘇沁在門口攔了一會，聽到掌聲後才推開殿門交給她一把長劍。
此時絲樂聲已經響起，蘇沁甚至來不及檢查手中的長劍，便被讓了進去。
太和殿大門打開，身着火紅舞裙的蘇沁緩步走入，蓮步款款，每一步都踏在了樂聲的節奏上。
樂聲漸漸加快，蘇沁幾下跳躍，飛快的奔上了冰嬉場。
雖未着冰嬉鞋，蘇沁的動作卻很是輕盈，手中的長劍也仿若帶着生命，在她的引導下一同共舞。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的劍上。
長劍是剛，舞姿是柔，剛柔並濟之下帶出了別樣的美感。
樂聲漸急，蘇沁的動作也逐漸加快，手中的長劍更是帶上了幾分凌厲之勢。
鼓聲起，原本蘇沁應當抖劍騰躍，卻突然異變陡生！
蘇沁手中的長劍驟然斷裂，劍尖直衝觀衆席飛去！
衆人連連驚呼，若不是記着殿前儀容，只怕要起身逃竄了。
衆人身後的侍衛甚至將手按在了刀柄上，隨時準備出手救人。
若真傷人，就完了！
蘇沁不過呼吸停滯一瞬，便接連三個騰躍在空中踢出一腳，將飛出的劍身踢回，叮噹一聲落在地上。
舞未完，劍已斷。
蘇沁手執半柄殘劍，舞蹈動作卻沒有停下。
正當她暗自決心要以殘劍跳完全程時，忽然從觀衆席傳來了一道女聲：“接着！”
從陳怡將軍的位置飛出一把長劍，竟是她當年大勝后皇上賜給她的御賜寶劍。
蘇沁反應極快，連連轉了五六個圈，將長劍接到後又拋至半空。
一個乾淨利落的後踢，長劍出鞘，蘇沁一手接劍一手接鞘，繼續舞動起來。
臺下差點衝上去的楮墨亭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他的視線精準落在阮貴妃身上，恰好看到了對方飛快收起的一絲怒意。
若蘇沁當真在除夕年宴上出了醜，不僅會敗壞她自己的名聲，連帶着蘇家也會受到牽連，說不定還會影響到太子。
而且除夕斷劍絕非吉兆，有心人暗中推動下，蘇沁搞不好就成了所謂的災星難星，日後當要如何自處？
想清楚了其中關節的楮墨亭對阮貴妃越發厭惡，只恨不得現在就出聲指正對方。
可到底沒有證據，只得暫時按下心頭怒火。
此時蘇沁的舞蹈已經結束，她將劍鞘歸一後向皇上行了一禮。
皇上精明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片刻後才笑着說了聲：“好！舞藝精湛，臨危不亂，蘇愛卿果然生了個好女兒。
”
蘇順安連忙謝皇上誇讚。
“賞。
”
皇上滿是讚賞的看着蘇沁，一來是爲了獎勵蘇沁，二來也是爲了安撫她。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剛纔的事情絕非意外，可到底是除夕年宴，皇上也不會現在就把人抓出來壞了興致。
蘇沁也明白這個道理，大方平靜的向皇上道了謝。
待到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寧氏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壓低着聲音關切的問：“你沒事吧？”
蘇沁搖頭：“剛開始慌了下，後來光顧着想如何解決這件事，也沒來得及害怕，”
現在平靜下來，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後怕的情緒飛快淹沒了蘇沁。
她並不害怕自己被皇上懲罰，卻擔心因爲自己，給家人帶來災禍。
寧氏摸到她手心裏的汗，心中一片柔軟，她低聲安慰道：“沒事，你剛纔表現的非常好。
”
不遠處，楮墨亭遠遠的看着蘇沁，忽然握緊了拳頭。
他很想自己能光明正大的在這種時候安慰她，護着她，而非無能爲力的遠遠看着，不敢上前。
楮墨亭看向皇上，他打算現在就向皇上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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