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北遼人
她只知道自己醒來後看到楮墨亭被他眼底的青黑嚇了一跳。
“你沒事吧？”蘇沁關切的問。
楮墨亭搖頭，勉強扯出個笑來：“破廟裏的環境實在不好，我只是昨夜沒有睡好而已。
”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被暗二的話影響了，想了大半夜的答案吧？
一直到天色微微發亮的時候，楮墨亭纔想明白了那件事。
蘇子翊原本就是自己的大舅子，自己就算因爲他和蘇沁相似的臉對他親近些又怎麼了？早晚都是一家人啊。
想明白了這個問題的楮墨亭只覺得昨晚徹夜思考的自己像是一個傻瓜，於是又將這筆賬算到了暗二的頭上。
見他並無不妥之處，蘇沁才點點頭，簡單洗漱過後出門便看到了彷彿煥然一新的馬車以及坐在馬車最前方充當車伕的暗二。
蘇沁頗爲驚訝：“這馬車…”
楮墨亭隨意的擺擺手：“暗二這人最喜安靜，見馬車上沾了泥水便特意將馬車擦了個乾淨，暗一攔都攔不住。
”
“原來如此。
”看着塵埃不染的馬車，蘇沁給了暗二一個佩服的眼神。
暗二心裏苦，但他說不出。
一行人終於再次上了路。
進過昨日大雨的洗禮，林間的空氣似乎都清新了幾分，蘇沁想了想，乾脆將車簾全部撩起，讓輕柔的微風從馬車裏穿過，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楮墨亭也挺喜歡這樣，便沒出聲阻攔。
馬車搖搖晃晃，蘇沁昨夜也沒睡的太好，便靠着車壁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
“少爺，前方有座茶肆，要不要停下來休息片刻？”暗一的聲音隔着車簾響了起來。
楮墨亭看了一眼蘇沁，見她搖頭便道：“不必了，我記得再走一段就到城池了，我們去城裏修整吧。
”
馬車緩緩的路過了茶肆。
百無聊賴的蘇沁靠在車窗旁，恰好看到了那座茶肆。
當她的目光從茶肆某位客人身上掃過時，整個人都坐了起來，皺着眉頭喊了聲停：“我們還是在茶肆裏休息一會再進城吧。
”
楮墨亭聞言一愣，不解的看向她。
蘇沁卻沒有解釋，只是衝他微微頷首。
楮墨亭心中雖然疑惑，卻也知道蘇沁不是個胡亂做決定的人，便對暗一暗二吩咐：“既然如此，我們還是休息一會吧。
”
馬車停下，兩人下了車。
蘇沁看似隨意的找了個位置坐下，衝着楮墨亭招手：“大哥在這裏坐下吧。
”
爲了掩人耳目，楮墨亭和蘇沁僞裝成了一雙做香料生意的兄弟，在外都是以兄弟相稱。
楮墨亭不找痕跡的掃了一眼隔壁桌的四個壯漢，點點頭背對着他們坐下。
小二笑着招呼兩人：“不知二位客官需要些什麼？”
“給我們來一壺龍井，再加兩個饅頭吧。
”蘇沁隨便點了一些東西就安靜下來。
小二離開，蘇沁和楮墨亭也沒急着開口，隔壁桌四人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我剛剛和小二打聽過了，這裏距離日燁城還有幾百裏，我們要過去只怕會很難。
”隔壁桌一個絡腮鬍的男子皺眉說道。
另外一個瘦削男子低聲咒罵了一句：“他媽的！我現在懷疑我們是被擺了一道，不然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
“你不想活了！”那瘦削男人的罵聲才落音，另外三人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以爲這是什麼地方？亂七八糟的話都可以說？”
絡腮鬍在四人之中似乎處於領導地位，他這麼一罵，其他人便不敢再多說什麼。
楮墨亭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
倒不是這幾人的說話內容有什麼不對勁之處，只是他們說話的聲音聲調似乎有些奇怪，不太像是大慶人。
他看了一眼蘇沁，蘇沁朝他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兩人繼續聽隔壁桌的動靜。
四人中的狐狸眼也開了口：“其他的不說，咱們要在這個鬼地方待多久？此去日燁城至少十天半個月，若是沒有充足的銀錢，咱們還真是寸步難行啊。
”
絡腮鬍瞪了他一眼：“這話還用你說？我們現在不就是在等那羣人給咱們湊錢嗎？”
“一羣窮鬼！”瘦削男人低聲咒罵了一句，再次惹來絡腮鬍不滿的瞪視。
“要我說，咱們不如…”四人之中的吊兒郎當低聲說了句什麼，蘇沁並沒有聽得太清楚。
可絡腮鬍再一次發了脾氣：“你們這一個個小兔崽子，當真以爲這裏是什麼地方？哪是咱們可以隨便動手的？別胡思亂想了，趕緊把茶喝完了咱們快點回去！老五他們還在等我們呢！”
絡腮鬍或許沒看到他們的反應，蘇沁在一旁卻是看了個清楚，另外三人默默的交換了個視線，顯然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害怕絡腮鬍。
絡腮鬍渾然不覺，幾人又坐在桌旁胡亂聊了幾句天，這才提着小二送上的包子包袱離開。
見他們走了，蘇沁趕緊招來小二：“剛纔那幾個是什麼人啊？我瞧着不太像是好人？別是山賊吧？”
他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小二趕緊安撫道：“客官別怕，那幾人就是瞧上去兇悍了些，這幾日才的來咱們這買包子的，應當不是山賊。
哪有山賊每日都付錢買包子的？”
蘇沁這才做出鬆了一口氣的模樣，讓小二離開。
“那幾人似乎不是大慶人？”楮墨亭低聲問道。
坐了這麼一會，他也明白過來了，蘇沁停下馬車就是爲了那幾個男人。
蘇沁點點頭：“他們是北遼人。
”
“什麼？”這下楮墨亭也皺緊了眉頭，“自四年前北遼大王子被斬殺在邊境後，北遼一直都很安分，大慶怎麼會有北遼人？”
蘇沁卻很是篤定：“北遼人信奉狼神，他們每個人的手腕處都會有狼圖騰作爲刺青。
剛纔那幾人雖然可以掩飾，卻也遮不住那刺青。
”
況且北遼人久居戈壁，周身氣勢和大慶人也相差甚遠，只要看多了就能很快分辨出二者的不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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