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暴露
見還有人躍躍欲試，他擺了擺手：“今日便到這裏吧。
”
被叫停的人也不放棄，衝着蘇沁揚起個笑道：“素聞蘇姑娘武藝高強，既然禇世子體力不支，不如由蘇姑娘代勞？”
他這話說得實在不合時宜，可偏偏在場衆人沒有一個覺得不對，就連寧偉都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褚墨亭微蹙起眉頭，正欲開口，卻聽蘇沁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既然如此，和你們比一比也沒關係。
”
那人明顯的興奮起來，整個人快速進入對戰狀態，一躍而起就朝蘇沁攻去。
蘇沁也快速接招，兩人的動作都極快，卻有一種莫名的默契在其中，彷彿這般已經對招過無數次了。
看着臉型硬朗帶着英氣的青年，褚墨亭眯了眯眼。
青年和蘇沁打了近一刻鐘，最終還是輸在了自己不小心露出的破綻之中。
青年甚至沒有半點失落，反而異常興奮的衝着蘇沁拱了拱手：“將…蘇姑娘果然厲害，在下輸得心服口服。
”
蘇沁挑了挑眉，淡淡道：“你這個越到後期越急躁的毛病得改，戰場上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
青年猛的擡頭，眼眶泛起了紅色，好半天才哽咽道：“是。
”
青年退下去，陸續又上來了好幾個人。
每一個失敗之後，蘇沁都會簡短評價兩句，而他們往往都十分激動的接受下來。
褚墨亭越看越不對勁。
寧家軍可都是曾經在戰場上拼殺過的戰士，就算出於對寧國公的尊敬，也絕不會這般認真的接受蘇沁一個小姑娘的意見。
沒見剛剛被他打敗的人臉上都還留着憤憤之色，並不服氣嗎？可偏偏輸在蘇沁手下的，每一個都很是服氣，甚至在她指出對方問題的時候，對方還露出了激動之色。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蘇沁，很顯然她在面對這些人的時候也沒有半點侷促，反而好像這一切都是應該發生的一般。
耗費了整整一個上午，這場比武纔算是徹底結束。
蘇沁在和幾個人過完招後，便主動退了下來。
剩下的兵士們雖然露出遺憾之色，卻沒人提出異議。
寧國公又留幾人在軍營用膳。
在邊關軍中，就算是寧國公也從不行使特權，士兵喫什麼他們便喫什麼。
好在褚墨亭也不是什麼必須錦衣玉食的貴公子，雖然不太適應，仍舊接受良好。
看到他這般從容，寧國公眼中也露出幾分滿意之色。
沒過多久，軍中副將便尋了過來，他們已經將昨日送來的兵器全都整理成冊，數目甚至比他們之前預估的還要更多。
見要談正事，褚墨亭和蘇沁先行退了出去。
“你覺得今日軍營之行如何？”蘇沁好奇的看向褚墨亭。
褚墨亭勾脣道：“寧家軍能威震北遼果然是有緣由的。
”
蘇沁聞言眼中浮現驕傲之色：“那是自然。
”
“我瞧着，今日那些人似乎和你很是熟識？”褚墨亭心中有疑惑也沒藏着掖着，直接問了出來。
蘇沁微微一愣，雖然沒打算瞞着褚墨亭，一時間卻不知從何說起。
正當她愣神的時候，不遠處的營帳後傳來幾個激動的男聲。
“你小子今天不錯啊，竟然又和將軍交了手！”
不知是誰先開了口，旁邊幾人連連贊同。
“我這條命都是將軍從戰場上撿回來的，原本以爲沒有機會再和將軍見面，沒想到…我自然要衝到最前面！”
蘇沁一聽臉色微變，下意識的看向了褚墨亭。
褚墨亭也正聽着幾人的對話，越聽越覺得不太對勁。
“我還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將軍了，沒想到今日還有意外之喜！還別說，將軍的女裝當真是…那什麼…”
“傾國傾城。
元帥早就交代過不可泄露了將軍的身份，咱們別說了。
”
就這樣，幾人飛快沉默下來，迅速離開了此地。
蘇沁滿臉尷尬，看向褚墨亭：“那個…”
“他們說的將軍，是你？”褚墨亭目光緊緊落在蘇沁臉上，若是這樣自己剛纔的那些疑惑就都能解釋得通了。
蘇沁無法，只得點了點頭。
明明應該是很荒唐的事，褚墨亭居然覺得很是順理成章。
從之前蘇沁表現的種種來看，這個將軍她能當得起。
他心中猛然升起一個大膽的猜測，視線一錯不錯的看着蘇沁：“當年那個少年將軍…”
蘇沁點了點頭。
從小到大無論遇到什麼境地都能坦然自若的褚墨亭，第一次知道了窘迫的意思。
他想起自己曾對蘇沁說過的那些話，以及那些對那位少年將軍的崇敬，一時不知自己該驚喜還是該尷尬。
他只好乾笑了兩聲。
原本還有些不自在的蘇沁見他這般反而變得坦然，乾脆將當年的往事一一告訴了蘇沁。
“這麼多年二哥雖然從來沒說過，但我也知道他爲我付出了許多。
”蘇沁說着情緒也變得低落。
蘇子翊以前對經商並沒有什麼興趣，只是被送回京城後纔開始有了這些愛好，雖然他從來沒有明說過，但蘇沁還是知道，他是爲了她。
可偏偏她無法再上戰場，這樣的犧牲她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褚墨亭滿腔的情緒頓時化作了心疼，他走上前摟住了蘇沁：“終有一日，會有機會的。
況且你在戰場上斬殺北遼大王子，北遼混亂至今。
這一切足以證明你的所作所爲都是正確的。
”
聽到褚墨亭的話，蘇沁不由得笑了起來：“北遼的今日是邊關所有將士齊心協力的結果，並非我一人之力。
”
她第一次上戰場時，因爲年紀太小，身形纖弱被不少人瞧不起爲難過。
可戰場向來以實力爲尊，打過兩場，她便成了小隊長，百夫長，副將…
直到她升爲將軍，手下所有的兵都對她心服口服。
去歲離開邊關，她以爲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到這裏，便悄然離去。
可今日看到那些士兵的反應，她才知道，有些事並不是她假裝沒發生就沒發生過的。
那些過往和曾經，都深深的刻進了她的骨子裏，不管如何掩藏都掩蓋不了。
褚墨亭不置可否，看向蘇沁的目光異常明亮。
直到這時他才從震驚的情緒中回過神來，由衷的喜悅。
有什麼比你年少時崇敬的人變成了你的愛人更讓人驚喜的呢？
他不由得追問起當年的種種，蘇沁也沒有隱瞞，一一回答了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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