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υsんυщυ.oē 6、斬草不除根
“哎喲!”伴隨着剩子的痛叫,老年磚塊機忽然高高地飛了起來。
留着板寸的周文東,站在莫昊面前,笑容十分精神抖擻:“莫少,看見我是不是就跟看見救世主一樣?”
羅大一身結實的腱子肉,胳膊趕上莫昊大腿粗,他自恃彪悍,掄着拳頭就向周文東撲了過來:“哪兒來的小癟崽子,也不打聽打聽……”
“嘭——”事實證明,周文東打凌動伍不行,但是對付空有蠻力的羅大還是手到擒來的。
踹飛了羅大,周文東扯了塊破布披在莫昊身上,拽着人就往外面跑:“警察快來了,你不想以性侵被害者的身份去局子裏協助調查吧?”
被早晨的微風一吹,莫昊被操得放空的理智漸漸回爐。在工地裏被民工輪姦,莫昊現在恨不得把所有知道這件事的都人道毀滅了,當然更不可能上趕着給警局和記者送素材,這是無論他還是莫省長都丟不起的臉。莫昊咬了咬牙,半身的重量壓在周文東身上,默不作聲地跟着一起跑。
被周文東放倒羅大那出其不意的身手震懾,後面的民工猶豫着沒敢上來,還真讓兩人一路跑出了工地。周文東把莫昊扔在副駕駛座上,自己坐在駕駛座上啓動了車子。
車子駛出去沒多遠,路上就傳來警笛的聲音,烏拉烏拉的,直往工地門口逼。γυzんáìщё.cοм
周文東把車子停在路邊上,一邊饒有興致地看戲,一邊給莫昊解手上的繩子:“一鍋端乾淨了。”
莫昊被捆了一晚上,兩隻手木得感覺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咬牙盯着莫昊:“這都是你做的?”
周文東還保持着饒有興致的笑臉:“叫警察來的是我,帶你去工地狂歡的可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做的,你怎幺可能出現得這幺湊巧?”
周文東一愣,省過味來,似笑非笑地看着莫昊:“沒錯,我是一直跟着你,我是一直看着你被大雞巴輪姦沒有救你。莫少挨操的樣子真好看,我看着自己用手都出來了兩次。”
聞言,莫昊根本顧不得手臂還是麻木的,一拳砸向周文東:“我操你媽的。”
周文東輕易地鉗住了莫昊被綁了整晚乏力的拳頭:“我說過要把省長公子操成不含着雞巴就走不動道的騷逼,他們雖然不是我找的,但是既然要幫忙,我爲什幺要拒絕?”
莫昊大怒,掄起另外一隻手就往周文東身上砸。
周文東把莫昊往副駕駛座裏狠狠一壓,橫臂錮得莫昊無法動彈,眼角眉梢裏盡是惡意:“我跟莫少什幺關係?我在警察來之前把你撈出來就算仁至義盡了,別不識好歹。”
周文東一句話喝醒了莫昊,因爲他這句話一點沒有說錯,莫昊跟他可不是什幺朋友,莫昊頓時默了。
周文東看莫昊沒再砸人的意思,就鬆開他啓動了引擎:“莫少忙了一晚上也累了,我送你回去。”
周文東把莫昊送到小區門口,莫昊頭也沒回就進了小區。在工地這一趟,莫昊鑰匙錢包手機落了個乾乾淨淨,幸好凌動伍已經起牀,才順利進了別墅。
莫昊拒絕了凌動伍喫早飯的詢問,直接上樓甩上了門。凌動伍多問兩聲,他乾脆把門反鎖了。
封閉的房間裏,沒有對流的空氣,莫昊越發聞見自己身上讓人作嘔的腥羶氣味。
渾濁的空氣,周文東似笑非笑滿是嘲弄的眼神,肆無忌憚的污言穢語,民工粗糙油膩的手,挺翹着強硬撬開身體的肉棍……骯髒齷蹉窩囊的記憶澎湃地洶涌了起來。莫昊開始抱着馬桶嘔吐,看着從胃囊裏翻涌出來濁白的粘液,更是作嘔到身體止不住地痙攣。
打開花灑,任由溫熱的水流沖刷皮膚,莫昊用光整整一瓶沐浴乳,依舊覺得身上都是揮之不去的腥羶氣味。當他透過滿是水霧的鏡面,依舊可以清楚地看見自己身上滿是曖昧的青紫淤紅,再也忍不住將沐浴乳瓶子狠狠砸上牆面鏡。
“嘭——”結實的牆面鏡並沒有損傷,倒是塑料瓶掉在地上凹了一角。
帶着滿身的水氣和怒火,莫昊拿起牀頭的電話撥通了毛七的手機:“周文東,你還派人跟着嗎?”
毛七是被電話鈴從被窩裏挖起來的,他懵了一會兒,纔回:“你沒讓我撤,人當然還看着。不過你最近沒怎幺過問,我也就留了個看着他老窩的哨子。”
“借我幾個人,手狠的。”
“你等一下,”毛七看樣子是清醒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估計是起牀,隱約能聽見女人的呢喃,還不止一個。毛七趿着拖鞋走到陽臺,窗戶一關,女人的呢喃就聽不見了,“你要動他了?”
“嗯,”莫昊咬着牙,“我想好了,除了一了百了,省得夜長夢多。”
毛七聲音裏透着困惑:“周文東雖然打架有兩把刷子,也不夠伍叔一隻手捏的,哪兒用問我借人?”
“這事我不想讓我爸知道。”
莫昊這幺一說,毛七也明白了。莫昊雖然是凌動伍的現任主子,但莫省長是凌動伍的老首長,說句難聽的話,要不是看在莫省長的份上,當初凌動伍根本不可能給莫昊當保鏢。論動手,凌動伍當然是乾脆利索,但是莫省長肯定也會知道得一清二楚。
“行,過幾天你看晚間新聞吧。”
掛了毛七的電話,莫昊卻有點犯難了。
毛七把事情應承下來,周文東死於非命基本就是鐵板釘釘的事兒了。周文東好處置,羅大刑哥等人卻不那幺好處置。
羅大刑哥進了局子,政府機關,莫昊想伸進去手動他們並不容易。實在一定要弄,自然也不是沒有法子,但太過執着刻意就擔心在有心人那裏落了話柄,說省長公子以權謀私還好。要是把昨晚的事情翻出來,在工地上發生的一切,是無論莫昊還是莫省長都丟不起的人。
瞻前顧後,想來想去,莫昊躺在牀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夢中他看見一具屍體躺在血泊裏,滿頭滿臉的血,辨不清五官,但他就是知道那是周文東。他正要高興,那屍體忽然睜開眼睛,罵了句“個小沒良心的”。
莫昊這一覺直睡到傍晚,醒的時候發現凌動伍坐在牀邊上。
凌動伍本來側靠着牀頭,垂着眼皮子不知道在想起來,莫昊一動,他就站了起來,一邊從衣櫃裏挑了一套家居服放在牀腳,一邊打開了電視。
電視裏播放着錄製下來的c市社會新聞,一頭利落短髮的女播音員板着十分嚴肅的臉正字正腔圓地播放一件震驚全市的大案——數名高中生被綁至工地,爲衆多民工輪姦。因爲涉案人員衆多,性質極其惡劣,造成了非常廣泛的影響,爲社會高度關注。
聽着女播音員標準的聲音,莫昊腦袋裏轟地一聲響。他只覺得那些自己竭力想要掩藏的窩囊的醜事,都在抑揚頓挫到根本沒有感情的描述中猝不及防都擺在了凌動伍面前,憤怒和恥辱讓莫昊臉上一陣青白交錯。他囁嚅着,卻不知道該說什幺:“……伍叔。”
“把衣服換上,我熬了湯,下來喫飯。”凌動伍把家居服放在莫昊手邊,他還保持着當兵時脊背挺直不肯彎折的站姿,卻刻意放柔了語調。
凌動伍明明什幺都知道卻假裝不知道的態度,反而讓莫昊更加難堪:“伍叔,昨晚……”
“我有幾個復員的戰友就在本市的公安局,”凌動伍打斷了莫昊的話,“我保證,他們不會活到出獄。”
凌動伍沒有指名道姓說出“他們”是誰,但莫昊知道凌動伍說的“他們”是誰。凌動伍的聲音是低沉的,帶着歲月沉澱的男性魅力,娓娓道來的時候帶着磁性。莫昊看着凌動伍堅毅的面孔,忽然就哭了。
莫昊所忍受的,那些不能宣之於口的屈辱,隨着大滴大滴的眼淚奪眶而出。
這些日子以來的遭遇,莫昊無法對任何人傾訴。不能對毛七說,這樣的屈辱,再好的朋友面前也說不出口。不能對莫省長說,雖然莫昊跟莫省長的關係較以前緩和,但骨子裏他依舊是不願意在父親面前示弱的性子。
此刻凌動伍不追究緣由的一句話,給予了莫昊難以言喻的慰藉,莫昊哽咽到無法自持:“……伍叔。”
“都過去了,”凌動伍的手指帶着薄繭,穩穩地拍了拍莫昊的肩頭,“我保證他們會死得很難看,所以一切都過去了。”
莫昊抹了抹眼角,攢去淚痕,黑眸沉鬱,盡是狠色:“不,還沒有過去。”
修房子修路都需要資質,自己資質不夠,就給點錢,掛資質足夠的公司的牌,這是房地產業的現狀。而恆久集團的招牌作爲全市乃至全省數一數二的招牌,是許多小工地的摯愛。
這次案發的工地就掛的是恆久的招牌,這個案子的爆發,讓本來就走低的恆久股票再一次大幅波動。
莫昊陸陸續續給一些認識的人去了電話,旁敲側擊地暗示,爲了縮小不良的社會影響,應該對房地產業進行整頓,而此次案發所屬的恆久集團更是因爲作爲大力整頓的主要對象,可以預見薛勇和劉軍此刻是怎樣的焦頭爛額。
又收到刑哥羅大等人入獄,被牢裏的大佬們操爛了的消息,莫昊心裏的火總算壓下去一些。
剩下的,就等“某周姓男子橫屍街頭”的社會新聞了。
莫昊和顧小凡合夥的皮包公司已經建起來,名字隨便起了個“不凡”,總部設在華爾街,顧小凡坐鎮。在c市中心租層寫字樓做國內的辦事處,莫昊掛了個職員的名,偶爾去晃一下。
莫昊休養幾天,身上稍微好了一點,就去公司轉了一圈。
莫昊剛到公司,就接到了林子陽的電話:“有沒有空?請你喫飯。”
雖然是皮包公司,但也不能不做事,零星接了些小項目,先把資質做起來。莫昊一邊翻着面前的文件夾,一邊回答:“什幺由頭?”
林子陽嘿嘿一笑:“能是什幺由頭?不就是報答你莫大少爺了?”
莫昊翻着文件夾的手指一頓,拉皮條的事,林子陽不提他都忘了:“你們成了?”
林子陽的聲音裏全是春風得意陽光明媚,絲毫看不出幾天前的忍辱負重苦大仇深:“成了,可不得謝謝你嗎?晚上喫飯蕭桓也一起。”
莫昊往椅背上一靠,嘲諷的表情,並沒有通過電波傳去電話那頭:“謝我幹什幺,先前是你自己心慈手軟,按我說你早點下手,指不定現在都玩膩了。”
林子陽那邊默了一下,說不清道不明的的情緒:“這話也就是咱兄弟說說,當着蕭桓少說這些。”
莫昊一愣,把手裏的文件夾往桌子上一甩,拖長了音調:“林子陽,三線的小明星,還是男的,該怎幺玩你自己心裏得有譜,我可以沒興趣當老媽子絮叨你。”
“知道了,”林子陽有點不耐,“晚上你自己過來,還是我去接你?”
“我讓伍叔送我過去。”
喫飯的時候,林子陽跟蕭桓黏糊得,要不是莫昊和凌動伍在,他們估計飯桌子上就得上演肉搏激戰。所以喫過飯林子陽說續攤,莫昊死活不幹。
林子陽好說歹說,莫昊就是不去,他一挑眉毛:“吃了飯就回家,你家裏藏嬌呢?”
莫昊白了林子陽一眼:“少裝蒜,你用眼珠子都快把蕭桓扒乾淨了,我真續攤給你小子憋萎了咋辦?”
男性能力被質疑,林子陽往莫昊面前一挺胯:“你小子來試試就知道我行不行。”
莫昊看着林子陽吊兒郎當地一挺胯,顯得胯間鼓鼓囊囊的一大兜,心下一跳:“少扯淡,快去拿車。”
凌動伍和林子陽去拿車,莫昊跟蕭桓站在路邊等。
“莫少,你爲什幺看不上我?”
冷不防聽見這樣一句問,莫昊轉頭看向身側的蕭桓。這一晚上蕭桓表現得都很好,他跟林子陽膩歪,多的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莫昊,任何人都不會懷疑他正跟林子陽打個火熱。要不是聽見這樣一句問,莫昊都要忘了蕭桓之前對自己青睞有佳。
莫昊之前不想跟蕭桓扯上干係,現在蕭桓跟了林子陽,他就更不想扯上干係了。姑且不論蕭桓以後能跟林子陽走到什幺地步,現在看來林子陽是挺稀罕蕭桓了,莫昊可沒有爲了一個玩的跟兄弟扯皮的愛好。
“你不過就是想賣,賣給誰不是賣?賣給我也不一定就比林子陽賣得好。”
莫昊這句話是一點臉面都沒留,蕭桓臉色當場就白了。
這一冷場,林子陽拿着車就回來了。
“你們先走。”莫昊把蕭桓送上了林子陽的車,繼續站在路邊上等凌動伍。
一隻手,拿着溼手絹捂住了莫昊的口鼻,在聞見強烈的刺鼻氣味的同時,莫昊也聽見了周文東似笑非笑的聲音:“莫少,聽說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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