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江小念
不是不看,而是不敢。
他像一隻鴕鳥一般,龜縮在江小念的懷中,自始至終都不敢擡頭。
……
一切塵埃落定,所有人都撤下了黑惡峯,江小念也抱着貓兒默默轉身。
“師尊,咱們回去了。”
貓兒沒回應他,江小念嘆了一口氣,低頭看着懷中顫抖的白毛團子,只感覺手心中一片溼潤。
他將貓兒舉起,才發現它平常那雙清澈透亮的鴛鴦眼,這會兒眼圈泛紅的,瞳眸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平日裏粉色的鼻子也是紅通通的,哭的一抽一抽的。
江小念擡手試圖擦乾那片水漬,貓兒卻給了他一爪子,從他手上躍下,安靜的走了。
江小念將撓花的手臂無所謂地藏入袖中,看着貓兒離開的瘦小背影,莫名覺得它孤單又蕭瑟,以往每次看到貓兒,它都是驕傲的窩在殷無殤的懷中。
江小念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是《逆仙》的原作者,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雖然當初寫這本書的時候,他沒代入感情,畢竟小說就是小說,一次元就是一次元,它不可能影響到他的人生。
可是等他真的穿進這個世界,眼睜睜的看到這一切之後,他也還是有些難受。
他看着貓兒獨自走遠,沒有再追上去,只默默轉身。
現在這種情況,不是安慰兩句就可以解決的,甚至他連安慰師尊的資格都沒有。
因爲,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貓兒漫無目的的走着,天卻漸漸陰了。
七月的雨總是說下就下,明明剛剛還算晴朗的天,現在又開始颳風,不過盞茶時間就下雨了。
貓兒的毛皮淋了雨,渾身溼噠噠的,原本蓬鬆的皮毛這下全粘在身上,顯得它又小又瘦又可憐。
全身被浸溼後,貓兒不自覺打了個哆嗦,它仰頭看着半山腰的那座木屋,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奔了過去。
往常下大雨,貓兒若奔進屋裏,一定會有人拿乾淨溫暖的毛巾,幫它擦乾淨皮毛上的水珠,然後再把它抱進溫暖的懷裏,可這一次什麼都沒有,木屋空了。
貓兒有些失落,它甩了甩毛皮上的水珠,獨自坐在屋檐下看着雨水如珍珠般連成串,滴答滴答落在草地上。
很美的景色。
它突然記得大半個月以前,就與鏟屎官在屋檐下賞過雨,和現在一樣的雨天。
他們一人一貓,在同一個木屋下,在同一個位置上,看着同樣很美的雨天。
可現在,雨依舊在下,木屋還在,屋檐還在,只是陪他看雨的人卻不在了。
貓兒又紅了眼眶,他呆呆的蹲在屋檐下,眼神有些茫然。
視線裏一隻灰色的老鼠,滾溜溜的跑了過來,原來是枝枝。
枝枝看到屋檐下的白貓後,它綠豆大的黑色鼠眼瞬時一亮。麻溜的甩乾淨毛皮上的水珠後,興奮的朝貓兒蹭了過來。
枝枝好久沒有來落霞峯了,自從殷無殤歷練回來之後,枝枝就不敢再過來了。
它記性極好,一直記着是殷無殤將它扔下的懸崖,它膽子又特別小,所以只要有殷無殤在,它就一直都沒敢來。
直到今天感覺不到落霞峯裏有這個人的氣息,它才飛快的奔了過來。
……
太久不見,枝枝有些興奮,它慢慢地靠近白貓兒,可對上貓兒通紅的眼珠子時愣了一下,剛剛興奮的綠豆眼裏一陣無措。
它慌亂的圍着貓貓轉了兩圈,急得“吱吱吱吱”亂叫。
好半天,見貓兒沒有其他的異常,枝枝才默默伸出前肢,小心翼翼擦乾淨貓兒眼圈下的淚珠。
貓兒的眼淚卻掉的更厲害了。
……
蘇白離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安慰他的會是一隻老鼠,也幸好只是一隻老鼠。
那些不適合與人傾訴的話,可以肆無忌憚的對一隻老鼠說。
老鼠聽不懂,他也不需要老鼠聽懂,他只是需要一個可以傾訴的聽衆。
僅此而已……
“枝枝你知道嗎?半月以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