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我太蠢了
“我母后就是喝了那碗湯藥，她纔在短短的兩日內就暴斃而亡了。我母后，她不是因爲產後虛弱才病逝，而是中了毒，是中毒而亡的，是嗎？”
蕭黛的頭皮發麻，她的腦袋嗡嗡作響，幾乎沒了任何思考的能力，她的思緒隨着梁羽皇的質問，被成功地牽引着走。
她沒有任何遲疑與猶豫，老老實實地回道。
“對……那碗端給你母后的湯藥，就是梁文康引導着我派人去弄的。黃嬤嬤她當時不知情，以爲是什麼補身體的良藥，所以她就端給你母后喝了。”
“後來，你母后喝完那碗湯藥，不過一個時辰，就口吐黑血，奄奄一息。我當時特意去看了一眼，我到的時候，她已然死了。七竅流血，死狀極慘。”
想到那幅畫面，梁羽皇的心狠狠地抖了抖，他疼得幾乎都快麻木了。
母后她是真的被毒死的。
而且還是以那種極爲慘烈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人世。
梁文康……他真的好狠啊。
梁羽皇真的想不通，母后到底做了什麼事，居然會讓梁文康這樣喪心病狂，以這種方式，要了母后的命？
梁羽皇的胸膛劇烈起伏着，一層層淚意涌現上來。
他緊緊地攥着拳頭，滿眼都是恨意。
梁文康……他真是該死！
他不會放過他的。
他不會再心軟。
他一定要替母后報仇，他要讓梁文康不得好死。
像他這樣冷血無情的人，根本就不配成爲他的父親，也不配成爲梁國高高在上的帝王。
梁羽皇還沒從悲痛中緩過神來，突然聽到砰的一聲響。
他一怔，擡頭看向，便看見蕭黛捂着腦袋朝着牆壁上撞去。
“啊……不要來找我索命。不……不是我害了你，真是害你的罪魁禍首，是梁文康啊。”
她的腦袋被撞破，流淌出不少的血來。
她摔在地上，頂着一腦門的血，仰頭看着梁羽皇。
“哈哈哈……我以爲梁文康曾經是愛過我的。畢竟，他對我真的很好，真的很溫柔啊。無論我要什麼，他都極力滿足我。就連皇后之位，他也說給就給。霓凰是我的女兒，他就捧在手心，極盡寵愛。”
“我孃家蕭家，更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梁文康愛屋及烏，這些年不知道給了蕭家多少的榮耀。梁文康他是愛我的啊，可他既然愛我，他爲什麼要隱瞞我當年的真相？他明明知道，失去那個孩子，我是有多麼的痛苦，他爲何會視而不見，挑起我與孟珺的仇恨啊？”
梁羽皇看着她還不想面對現實。
他聲音極爲冰冷，一字一頓回道：“他雖然愛你，可他最愛的，還是權勢與帝位。”
“其實，他不愛任何人，他只愛他自己。他是這個世上，最冷血，最歹毒無情的人。蕭黛，你的孩子不是我母后害死的，而是梁文康……”
“是他害死了你的孩子，是他讓你這輩子都無法再生育，無法再成爲一個母親。你最應該恨的人，是梁文康，最應該死的人，也是他。你報錯了仇，殺錯了人……”
梁羽皇的話，猶如一把把刀子似的，狠狠地捅進蕭黛的心扉。
她痛不欲生，她捂着自己已然痛到麻木的心臟，她開始低聲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越來越大。
她仰着頭，任由淚水，一滴滴從她眼角滑落。
“哈哈哈……我太蠢了，我恨錯了人，我報錯仇了啊。那我這些年所做的一切，豈不是全都成了笑話？”
“我殺了孟珺，我屢次打壓針對你……這些年，我以皇后之力，與你這個皇太子抗衡。我們鬥得死去活來……”
梁羽皇眼底閃過幾分痛恨：“正因爲我們相鬥多年，所以纔給梁文康在朝局上，保持了某種極爲和諧的和平。”
“我們兩人，其實從頭到尾，都是他制衡朝堂的一個棋子。”
蕭黛心裏的最後一根線，徹底被崩斷。
她喉間一甜，一口鮮血涌現上來，溢出嘴角。
她軟軟的跌倒在地，趴在那裏，絕望而痛苦地哭着。
“孟珺，珺姐姐……我錯了，我大錯特錯啊。真正害你的人，是梁文康，那碗毒藥，是他讓人準備的。是他藉着我的手，送入了黃嬤嬤的手裏……”
“哈哈，我居然恨錯了人，我居然幫着梁文康，殺了孟珺。孟珺……珺姐姐，我突然記起來，當初你是不是救過我的命？“
孟家乃是武將世家，孟珺自然是會一些拳腳功夫。
她時常跟着父兄，前往軍營……
軍營距離京都有些距離，要翻越幾處大山才能到營地。而這幾處大山，盤踞着令朝堂頗爲頭腦的山匪。
那些山匪時常下山，打家劫舍，凡是路過此地的人，無不遭到他們的搶劫。
蕭黛那一日，隨着老夫人前往佛寺上香。途經那處山巒時，運氣很不好遭到那些山匪的搶劫。
那些山匪搶完錢後，看着蕭黛生的貌美如花，他們漸漸起了壞心思，想要劫持她上山，讓她當壓寨夫人。
蕭家那時候還沒什麼權勢，所帶的侍衛，根本不是那些山匪的對手。就在蕭黛絕望至極，眼看着要被山匪掠上山頭，孟珺女扮男裝，握着一柄長劍，騎着白色駿馬，打馬飛奔而來。
她英姿颯爽，攜着十多個侍衛，將那些山匪打跑，成功救下了蕭黛。
蕭黛那時，受驚過度，只看了孟珺一眼就暈了過去。
那麼久遠的事情，她以爲自己早就忘記了。
如今，當年的那個畫面，卻如此清晰地涌上她的腦海。
蕭黛悔恨無比。
“這麼多年，我居然忘了你曾經的救命之恩，我居然恩將仇報，我居然親手殺了我的恩人。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怎麼那麼蠢，我這一輩子居然是被人當成棋子，只爲了鞏固他的皇權呢？”
“珺姐姐，我對不起你。我們都是被梁文康給利用了，這一切全都是因爲他造成的。”
“哈哈哈，太可笑了。我蕭黛聰明一世，怎麼就被人矇蔽了雙眼，利用至此啊？”
“梁文康，你真的好狠。”
“梁文康我不會饒了你，我要爲我的孩子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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