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她不用想都明白是誰，燕蒼那傢伙不知道又抽什麼風。
顏如昭指尖微擡，不動聲色地將靈力化解。
一道傳音很快跟來：“坐在你身旁的男人是誰？”
顏如昭沒搭理他。這人就是越搭理越得寸進尺。
她在考慮屏蔽傳音，但好在燕蒼並沒有繼續追問。
座下的各位仙長似乎在討論些什麼，顏如昭聽了兩句，是關於魔界的。有人提到，最近的魔界有異動，離魔界較近的門派都或多或少感受到了動靜。岑溪爲了穩定人心，並沒有提到玉羅門出現的魔物。
但爲了安撫他們，岑溪請出了門派中的算子鴻蒙長老卜卦。鴻蒙善於占卜，只不過不輕易測算。爲了不遭受天譴，一般每隔幾百年纔會算一次。
占卜的結果並不明朗，但至少沒有明顯的跡象表明魔界真的會入侵，衆人這才鬆了口氣。
謝寄凡認真聽着仙長們的談話，他們話語間嚴肅至極，魔界異動應該是件很嚴重的事情。他轉過頭，卻看見顏如昭仍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她坐姿閒散，正好奇地盯着桌案上的一盤點心。
她就……一點也不關心仙門之事嗎？
“師尊，如果魔界入侵，該怎麼辦？”謝寄凡小聲地問。
顏如昭現在在盯着自己剛染的指甲觀賞，漫不經心地答：“打回去不就得了。”
她似乎意識到謝寄凡在聽座下的仙人們說話，於是又補充道：“他們就是在瞎擔心，實在不行，大不了我去幫他們打。”
謝寄凡：“……”
是他多慮了，仙君的強大讓她無所畏懼。
顏如昭沒多久就覺得有點困，她打了個哈欠，問謝寄凡想不想走。
芙蓉仙山上的陣法需要時刻維繫，離得越遠，耗費的靈力就越多，她也更加容易疲憊。
謝寄凡本來還在認真聽別人交流仙術，但看見顏如昭半闔的眼眸，便說跟她回去。
衆仙之中，只有顏如昭能直接宿在登仙殿。一是因爲芙蓉仙山在門派的偏僻處，而是因爲，只有她身份尊貴至此。
顏如昭走到房門前，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謝寄凡不知在想些什麼，差點撞上她，還是以一個將她擁入懷中的姿勢。
他連忙後退，但還好仙君沒有注意到這些，她的心思在房內。
“誰在裏面？出來。”顏如昭冷聲道，拂袖一揮，房內便燈火通明。
殿內兩個模樣漂亮的弟子“撲通”跪下。
他們很恭敬，衣衫穿得十分單薄，現出內裏白皙的肌膚。
“仙君……我們是來服侍仙君的。”
謝寄凡：？
顏如昭什麼時候安排了這種戲碼，他難道也要旁觀嗎？
但顏如昭似乎也不知情，她臉上現出奇怪的神色：“服侍什麼？”
“回仙君，”其中一個容貌尤其豔麗的少年說着，“我們家大人聽說您剛收了爐鼎，便讓我們來一起服侍。這位謝公子不過一介凡人，不懂得怎麼侍奉，我們還能指導一番，免得讓仙君不快。”
謝寄凡站在顏如昭身後，神色冰冷。
顏如昭愣在原地，一時間差點沒聽懂這二人在說什麼。
但還好她反應迅速，上前一步，一隻手在那少年的頭上虛握。
很快，一隻獸角出現在他頭上。
少年現了原形，整個人瑟瑟發抖。
“你們妖皇大人還真是用心良苦。”顏如昭冷笑着說。
燕蒼竟然這麼快就探尋到了她收徒的消息。他當然知道她不會收下這兩個少年，他這是來羞辱謝寄凡。
顏如昭此刻雖然神色還算平靜，但那兩位弟子還是感受到了她的威壓。
玉羅仙君有發怒之勢。
二人硬着頭皮叩首：“仙君……我們也是奉命而來……”
顏如昭走近，俯身盯着那二人，眼中帶着一抹厲色，“你們，想當我的爐鼎？”
二人以爲有戲，用力點了點頭。
“那你們知道嗎？當我的爐鼎，可和其他人不一樣。”顏如昭語調放緩，臉上帶着笑，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你們修爲太低，若是和我雙修，不過幾秒就會變成廢人。”
“這還不夠，你們可知，魔界有一種用爐鼎的法子，在人的後腦勺處開一個小洞，將裏面的血肉和骨髓全部吸取，人就會變成一個只有外皮的套子。這時候再灌入靈力，就變成了傀儡，我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得做什麼。”
“魔界還有人喜歡在人皮裏放進螢火蟲，掛在門上照亮，做成人皮燈籠，隨風飄揚，可好看了……”
她的聲線清靈，很好聽，可是講着這樣的事情，便顯得詭異十足。
二人聽着，臉上神色逐漸恐懼，不禁跪倒在地。
顏如昭站起身來，笑容一瞬消失不見，冷冷道：“這裏也是你們能留宿的地方？滾。”
二人連滾帶爬地跑了。
荒唐。
顏如昭解決完那二人，這才分心看了一眼謝寄凡，卻發現這少年聽了她剛剛的話，竟正扶着門框乾嘔，眼圈都紅了。
顏如昭：“……”
這樣就受不了？
她嘆了口氣，將少年拉過來，雙指點上他額心紅痣。
謝寄凡感受到額間一片清涼，彷彿被輸送了什麼安定的氣息，靈府終於平穩下來。
他看清了身前的顏如昭，本能地掙開她攥着他手臂的手，眼中帶着驚恐。
“你傻嗎？這也聽進去了？恐嚇小孩子的話術而已。”顏如昭無奈道。她聲音放輕，完全沒有了剛剛對待那二人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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