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青絲成白髮,未死也先老 作者:未知 「唉!你真是……不想理你。」雖然嘴巴上說歸說,不過玉清溪還是乖乖地聽疏明月的話,仔細替小男孩檢查身體。 他看着小男孩的身體,或許是因爲受傷太重了,所以這小孩身體,幾乎與普通人無異,完全看不出曾經有修過仙的痕跡。 他用靈力探測,也沒搜查出靈根。他猜測有可能這小孩只是個雜院弟子,甚至連修練都還沒開始。師兄給他內丹,確實過於可惜。沒靈根的弟子要修練,根本難上加難。 確認檢查都無異狀後,玉清溪將小男孩交給自己的大徒弟楚盡日照料,自己則帶疏明月回到他的住處落瑛峯暫時養病。 玉清溪身爲醫修,便是時常與藥草相處,整個落瑛峯全瀰漫着淡淡的藥草味,他小心翼翼的將疏明月放在牀上,又幫他蓋好了被子,點好安魂香。 玉清溪看着疏明月病態的臉色,好好一頭飄逸的黑長髮,現在卻變成滿頭白髮,越想越生氣。 他真是搞不懂了,那男孩看起來平白無奇,根骨也不好,不是什麼修練的苗子,就算救回來,也難成大器,給他半個內丹根本就是浪費。 師兄何苦把責任都放在自己身上?就因爲沒救下真嵐門,所以捨命陪君子,也要將自己的內丹給小男孩? 玉清溪知道疏明月心懷天下,卻不知道他心懷至此。終歸還是對疏明月不愛惜自己身體有些怨氣。 畢竟自己也與師兄相處許久,擔心師兄的身體比擔心自己的還多。 玉清溪搖了搖頭,罷了。 師兄愛怎折騰就怎麼折騰,疏明月一旦決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他勸也是勸不動的。 – 疏明月傷筋動骨一昏迷,就昏迷了三天才醒。 「咳、咳、咳……」疏明月睜開眼睛一醒來就覺得身體非常不舒服,少了半顆內丹,這身體也變得羸弱。剖丹比他想像中得還要來得痛苦許多,全身彷彿被馬車輾得四分五裂,散架地疼痛。 玉清溪正在熬製其他藥物。聽到遠處傳來疏明月陣陣的咳嗽聲,便將熬好的湯藥再次溫熱。 他將湯藥放在一旁,有些欣慰地看着疏明月:「師兄,你已經昏迷三天了,總算是醒過來了!」 他原本還擔心疏明月會繼續睡到第四天才醒,幸好今天總算是醒了過來。 「嗯……那小孩……咳、咳……」疏明月開口說話,嘴脣有些乾裂。三天沒喝水,喉嚨乾得疼,像是被人撕過一樣,發出的聲音又啞又難聽。 「師兄,停!你先顧好你自己。」玉清溪將熬好的藥湯遞到他面前,及時阻止疏明月又繼續提到那小孩子的事情。 疏明月一聞到那味道,瞬間皺起了眉頭,這藥湯的味道真的有點瘮人。他有些害怕地吞了吞口水,遲遲不肯伸出手接過湯藥。 化神境的他早已闢穀多年,很少喫味道這麼重的東西,加上修士修練後五感靈敏,這味道苦味沖天,聞到難免受不了。 疏明月脖子往後一縮,試探性地看着玉清溪,乾巴巴睜着眼睛小聲詢問:「這……能……不喝嗎?」 玉清溪將手中的碗直接拿到他眼前,語氣不和善地對着疏明月大吼了一聲:「你要是還想活着見那小孩,就給我喝!」 「我……我知道了。」疏明月被玉清溪突如其來的怒吼嚇了一跳,像做錯事的孩子,乖乖地拿起藥湯認真喝,還時不時偷瞄玉清溪的臉色,深怕玉清溪等等又送來一碗藥湯。 天清門目前最高境界,也就是化神境的疏明月,敢得罪身爲門派掌門人的謝秋霄,可不敢得罪身爲醫修玉清溪。 天清門可一直流傳着一句話:「半夜聽逢聞啼叫,忘把醫修供神廟。」說得就是千萬別得罪醫修玉清溪,否則半夜會聽見被醫修玉清溪醫治時絡繹不絕地哀號,聽說叫得是慘絕人寰,一個救人的治療搞得比殺手殺人還可怕。 疏明月還記得掌門時常腰痠背痛,又常常不肯聽話治療,玉清溪直接把人打暈扛上落瑛峯,還打下了九十九根藥針。一根藥針打下去的瞬間,據說可比折斷手指還痛,更何況是九十九根藥針。 他自己的居處需要先經過玉清溪的落瑛峯,每晚當他經過落瑛峯的時候,都能聽到掌門如同鬼哭狼嚎般地慘叫。這時候就特別慶幸自己沒怎麼生病,不用治療。 「你們一個一個都不省心。」玉清溪一臉嫌棄,伸出手指數落着疏明月:「你是,謝秋霄也是,還有那個誰,你帶回來的那男孩,我徒弟說他也死活不肯吃藥!」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疏明月聽到了關鍵字,他帶回來的小男孩,藥湯喝到一半,馬上擡起頭來詢問。 「那男孩還有你的內丹,可死不了。」玉清溪翻了個白眼,瞪着疏明月的臉,惡狠狠地命令道:「還剩下一半,快點給我喝完!」 疏明月聽到玉清溪這麼說,便放了下心,乖乖地把剩餘的藥湯都喝完了。喝完的時候,疏明月只覺得喉嚨處還殘留着那恐怖噁心的味道,忍不住乾嘔,咳嗽了起來。 玉清溪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看着他:「師兄,你這又是何苦呢,不要把金丹分給那小孩就好了,現在還要遭受這種罪。」人都是自私想着自己怎麼樣過得最好,就自家師兄活得跟苦行僧一樣,還常常攬下一堆破事。 「無事。」疏明月搖了搖頭,又再度詢問:「那小孩現在能走路了嗎?」 玉清溪收起疏明月喝完的湯藥,「師兄,你現在要找他?」 「嗯。」疏明月眼神堅定的看着他,「有事找他。」 玉清溪眉頭深鎖,「有什麼事這麼急?晚點不行嗎?你身體還病着呢。」他還打算再去盛一碗湯藥給疏明月補補身子。 「就現在。」疏明月執拗地看着他,扭着頭威脅:「不然明天的藥我不喝了。」 玉清溪知道自己拗不過師兄,這些也都是他自己寵的,無可奈何地說:「好吧,我現在去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