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原來你也會臉紅
“我…我們這就走！”他們連滾帶爬地架起受了傷的老大，狂奔而出。
幾個呼吸間，就消失在巷口。
楚然一步步靠近地上的少年，蹲下去，在他如狼般警惕戒備的目光下，伸手，捉住他的左手手腕。
食指並中指搭在脈上，隨後，取出一粒丹藥遞過去，“吃了它。”
少年一愣，看着近在咫尺全然陌生的人臉。
這張臉十分平凡，丟在人羣裏就會被淹沒。
“我不認得您…”丹藥塞到嘴裏，堵住了他餘下的話，藥丸入口即化，等少年反應過來想吐時，已經晚了。
“你給我吃了什麼？”咦？
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聲音不抖了，被痛揍過的身體，也不再覺得疼痛，渾身像是被一股暖意包圍，說不出的舒坦。
“是那枚丹藥？”他驚呼道，隨即又皺起眉頭，“您爲什麼要給我喫這個？”
他到底是誰？爲何輕易就把丹藥餵給自己這種小人物喫？
“你先告訴我，他們爲什麼打你。”楚然沉聲問。
剛纔她只聽見這人爲自己說話，至於其他的什麼攝政王太子大打出手，卻是不得其解。
少年愣了愣，猶豫片刻才說：“因爲我幫將軍府的大小姐說話了…”
最近這幾天，攝政王和太子在大將軍府動手的事，傳遍大街小巷。
所有人都說，他們交手的原因，是爲了將軍府的傻子嫡女！
“他們說，楚小姐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迷惑了攝政王，纔會讓王爺做出親自登門送藥的事情。又因爲她過去一直糾纏太子，所以在將軍府遇到太子後，王爺纔會出手，將太子打成重傷。大家都說她是狐狸精，是害得王爺和太子翻臉的禍害…”
這都什麼和什麼？
楚然聽得太陽穴突突地跳。
她只是閉關七日，外邊怎麼就傳得這麼離譜了？
“大人，請你不要相信這些傳言！楚小姐她不是這種人！”少年誤解了她的沉默，急忙說道。
“她絕不會做出挑撥王爺和太子關係的事情！”
“爲什麼？你認識她麼？”楚然對他的態度感到奇怪，在原主的記憶裏，可沒有他。
“我…我是個乞丐，有一次我餓得快要死了，倒在路邊，是經過的楚小姐給了我半塊饃饃，這才救了我的命！”
即使過去了五六年，少年仍舊記得那天的一切。
那塊饃饃又冰又硬，卻是他長這麼大喫過的最好喫的東西。
“楚小姐是我見過的最好最善良的人，她根本不是大家說的那樣！”少年昂着頭，臉上佈滿血水和污泥，但他的眼睛卻異常明亮，閃爍着信任堅定的光。
楚然啞然。
她努力回想，終於在記憶的角落找到了他說的事情。
心頭微軟，眼底的冰寒悄然化開，流淌着溫柔的波光。
“謝謝。”她輕聲道。
謝謝你還記得她；
謝謝你爲了當初的恩情，站出來替她說話。
在少年茫然又困惑的目光裏，她拿出一個青瓷瓶，輕輕放到地上。
“這裏邊是聚靈丹，賣了它，往後十年，可保你衣食無憂，你也可以選擇自己喫下去，提升實力。雖然不能讓你從一品靈者跨入靈侍，但突破一兩階，不成問題。”
少年呆若木雞，張大嘴，好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
雖然他沒有見過傳說中的丹藥更沒有聽說過聚靈丹這個名子，但他能感覺到瓷瓶中蘊藏的靈氣！
比他在藥閣外感受到的靈藥氣息，不知道濃郁多少倍！
“爲…爲什麼？”他結結巴巴地開口，“我根本不認識您，您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乞丐，身上根本沒有值得對方利用收買的價值啊。
“因爲你值得。“
拋下這句話，楚然起身離開小巷。
“大人！大人？”
少年的叫聲被她拋在腦後，很快便消失無音。
去王府的一路上，如少年所說，到處都是有關前幾日將軍府一事的討論。
在他們嘴裏，她是蠱惑人心，挑撥離間的禍水，隨處都充斥着對她的謾罵。
這種情形即使是原主追着慕天陽跑的時候，也從未發生過。
而如今，不過是多出了一個攝政王而已。
楚然暗暗爲他在百姓們心中，崇高的地位感到心驚，同時，也很不解，墨珏爲何沒有出手鎮壓流言？
攝政王府外。
楚然已經喫下易容丹解藥，恢復了本來面目。
守門的親衛認識她，直接放行，“青木大人早就交代過今天楚小姐會來，您快裏邊請。”
今天便是七日之期的最後一天。
楚然道了謝，徑自進入王府。
“你們王爺呢？”她詢問前院打掃的下人。
“主子在臥房。”
楚然來到墨珏居住的東麓苑，奇怪的是主院外竟沒有人護衛。
她來到主屋門前，剛要敲門，手一落下去，門自己就打開了。
屋子裏空無一人，只左側的牆向內轉開，露出一條通道，隱隱能聽見通道深處傳來的細弱水聲。
“王爺？”楚然一邊往裏走，一邊放出靈識。
可靈識只能探到通道盡頭，就被一面無法突破的屏障擋下，無法再進一寸。
她感到有些奇怪，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
越靠近盡頭，水聲越發清晰，空氣潮溼又透着些悶熱。
楚然走了多時才總算看見了盡頭，她加快步伐，衝出通道。
耀眼的白光刺痛了她的眼睛，等她好不容易適應，定睛一看。
眼前赫然是一處水池！
巨大的四方水池霧氣裊繞，池面砌的是羊脂般的暖玉，這種玉石含有靈力，可以不間斷持續供暖，一塊就值百金。
可這裏入眼所及全部都是，繞是楚然已經見識過墨珏的壕氣，仍舊再一次被他的大手筆震住。
“幾塊暖玉，也值得你看這麼久！”
低沉冷冽的聲音穿透漫天霧氣，傳入楚然耳膜。
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這聲音有些陰惻惻的？似乎帶着咬牙切齒的味道。
她順着聲源處看去。
霧氣環繞的水池正中心，有一道碩長的身影，三千墨發鬆散着，遮過雙肩，其下沉在水中。
朦朧的白氣圍繞在他身畔，遮掩住容顏，如同霧中仙，神祕又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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