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攝政王很有做昏君的潛質嘛
南隕城抱着景鬱一步步走進東營,東營很安靜,就連胡三營帳的悽慘叫聲都輕了不少,許是沒力氣嚎叫了,也可能是死了。
不過不重要。
策應軍營。
林風和謝思身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韓宇明和刁波在照顧他們。
赤鏡和赤淵同時守護在營門口,中間蹲着個牧野。
一見到南隕城,牧野就要吼他,“南……”
下一瞬,他被南隕城的眼神嚇住,愣了一下,看清了他懷中的景鬱。
睡着了。
牧野恨恨地咬牙,遲早他要殺了南隕城!
將景鬱送回她的牀上,林風擔憂地小聲問:“我家王爺衣服要不要換啊?”
被子都染上血了。
“不必。”南隕城道。
上次從南山墓室出來時,神醫替他把脈都無法接近他,何況是換衣。
這一夜,景鬱睡得並不安穩。
夢裏一片血紅色,血霧遮住了視線,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峽谷中,四處充滿殺機。
突然,殺聲四起,周圍一羣人衝向她,那是她太囂張惹下的孽。放言她要以一敵百,誰能殺了她誰能代替她成爲峽谷的王。
她當時就像嗑.藥上癮的人,不停地給自己找刺激,一遍遍地殺紅了眼。
就在她被衆人圍攻時,南隕城的身影突然擋在她面前,背影高大安心。
四周的人驟然消失,濃霧一點點散去。
前方的背影慢慢轉身,確實是南隕城的臉。
但是景鬱卻明白過來,這是夢。
她猛然睜眼,頓覺身體痠痛難當,像是被人打了似的。
外面吵吵嚷嚷地,像是有人在吵架。
景鬱晃了晃腦袋,拉開營帳門一角。
牧野正躲在林風背後,對着南隕城大喊:“我要跟景兄一起,我不放心你帶他走!”
南隕城目光森冷,“你以爲本王是在與你商量?”
“你休想!就是因爲你,我景兄纔會受傷,你也好意思!”
說着,他突地露出臉頰的酒窩,閃着銀光的飛鏢,直衝南隕城而去。
同時跟着的還有一排細小毛針,若是專心於飛鏢之上,必然躲不開毛針。
“把你插成刺蝟!”
南隕城面無表情,只靜靜站在原地。
飛鏢和毛針卻在靠近他的時候忽地停滯。
然後掉轉頭,朝着牧野而去。
牧野臉色一變,翻身側躲,好不容易纔躲開暗器,咬牙罵南隕城,“卑鄙!”
南隕城一臉漠然,“比不得夢欲樓樓主。”
牧野從韓宇明手中搶過銀槍,對着南隕城,“是男人就跟小爺來一場一對一的較量,我要是贏了,就不許你帶景兄走。”
“若是本王贏了,你夢欲樓衆人便再無活路。”
牧野恨得咬牙,“你!有本事你殺了我!就知道威脅算什麼本事!”
這時,景鬱開口喊了一聲,“喂!”
所有人都看向她,林風第一個跑過來,“王爺,你醒啦!”
景鬱上下打量他,“恢復得挺快嘛。”
林風嘿嘿直笑,不好意思道:“赤鏡大人幫我療傷了。”
“不錯。”
景鬱看向謝思,還沒開口,謝思便道:“從前有個人,他給你燒了洗澡水。”
景鬱失笑,“那麻煩替我多謝那個人,正好需要。”
她身上的血衣沒換,身上黏糊糊地,難受死了。
景鬱醒來,刁波等人都很高興,圍着她說個不停。
直到謝思把洗澡水準備好了,景鬱看向人羣后的南隕城,衝他挑眉,“攝政王,一起啊?”
南隕城微微彎脣,“七王爺盛情難卻……”
“不行!”牧野大聲打斷,小聲對景鬱道:“景兄,他對你不安好心的,你別跟他單獨在一起,你要幫忙我幫你。”
“不安好心?”
“是啊,昨晚我一直盯着他呢。你在那睡覺,他就盯着你看,那眼神,他肯定在覬覦你身上什麼寶貝,絕對不安好心!”
景鬱低低地笑,“這樣啊,沒事。我對他也不安好心。”
最後一句話她說的極輕。
牧野沒聽清,問:“景兄你說什麼?”
“沒什麼。”景鬱擺擺手,“我洗澡去了。”
她決定了,必須得想個辦法讓南隕城同意跟她結拜。
洗完澡,景鬱重新換上乾淨衣服,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身上有些小傷口,不過神奇的是,恢復得特別快。就算深一點的傷,也在癒合中,不怎麼疼。
策應軍空地上,刁波已經綁了先前試圖殺景鬱保命的那名士兵,此刻正跪在中間。
景鬱一出營帳門就看見了。
“將軍,此人叛主求榮,特請將軍處置!”刁波大聲道。
景鬱漠然看了那人一眼,乾瘦乾瘦的樣子,此刻滿臉懊悔,“將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爲了活命,那種情況下我只能那麼做。”
刁波狠狠踹他,“你還有臉說話!就你想活,我們大家都想活,誰幹這種事了嗎?還讓我們謝兄趴着睡了一晚上,都快變王八了!”
謝思:“……”
“我真的只是想活命而已啊。”那小兵望着景鬱,“將軍你也說了,想活命沒錯的,你不能罰我,你說了我沒錯的!”
“是沒錯。”景鬱坐在石臺之上,一條腿踩在左邊,手肘搭在腿上,姿態慵懶。
在小兵驚喜的眼神中,她慢慢道:“不過爲了活命不擇手段的人,我策應軍訓不來。”
她擡頭,陽光晃着她眼睛,她用手擋了一下,道:“赤羽衛應該很擅長吧?”
南隕城上前一步,替她擋着光,“很擅長。”
景鬱笑,“那就交給攝政王了。”
在牧野知道景鬱親口答應了要跟南隕城去西南後,整個人都崩潰了。
“景兄,你居然背叛了我們的感情。”
景鬱:“……小牧野,我給你捋一捋啊。現在呢,我跟南隕城的感情呢,有林風的傷口這麼深。可是跟你的感情呢,只有謝思的傷口這麼深,所以啊,我肯定是向着南隕城的。”
聽到這話的謝思人都傻了,“你這什麼亂七八糟地比喻!”
景鬱敷衍他,“聽得懂就行了。”
從牧野崩潰的神情中,能看出她的比喻還挺好懂的。
景鬱狡黠一笑,接着道:“除非你告訴我,你跟南隕城什麼仇什麼怨,我可以考慮幫你哦。”
牧野氣哼哼,剛要開口,忽地看見景鬱身後走來的人,立刻怒氣衝衝地走開。
景鬱回頭,看到南隕城,隻字不提牧野,卻是問:“攝政王昨日是如何知道胡三勾結山匪的?”
南隕城看她,“本王不知。”
“那你……”
她還記得他對胡三的審判,死後也沒給他留個好名聲。
“只因你找胡三算賬,本王找了個藉口處置他罷了。”
景鬱愣了一下,這是盲目信她啊。
她笑彎了眼,望着南隕城,“攝政王很有做昏君的潛質嘛。”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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