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本王願低入塵埃,推你入那雲霄之巔
南隕城淡淡開口:“不必理會,駕車。”
景鬱有些不安,舒芯可是正站在馬車面前啊,直接駕車走,會撞到她的。
“那個,舒芯小姐,有事我們待會再說,你先讓開。”
“七王爺!”舒芯不僅不讓,反而往前走了一步,張開雙臂攔着馬車,“七王爺與舒芯舊識,原本舒芯不該隱瞞,只是因爲復國之事遙遙無期,這纔將一切藏於心中。
如今我公主身份已恢復,得以配上七王爺,七王爺可願娶舒芯爲妃?”
景鬱一瞬間頭皮發麻,“舒芯小姐,咱倆……咱倆不是好姐……好兄弟嘛,你不是喜歡……喜歡……”
她指了指南隕城,用眉毛示意舒芯:咱倆可是有革命友誼在的啊,怎麼坑自己人呢。
舒芯喜歡她?
給她一整天的時間做白日夢,她也夢不到這種夢啊。
然而,舒芯卻很堅定,“舒芯愛慕七王爺已久,矢志不渝。”
景鬱無奈了,扯了扯南隕城的袖子,“這不是你師妹嗎?你管管!”
南隕城神情淡漠,“師門有訓,不得與南疆有任何關係。既已犯了師門戒律,本王身爲大師兄,便有逐出師門的權利。”
舒芯臉色發白,不敢置信地盯着南隕城,“師兄,你爲何對芯兒如此狠心?師父讓你照顧我的。”
南隕城冷冷地看着她,“允你入攝政王府保命,已是了了師父的囑託。”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舒芯,“雲靈國公主,聯姻之事本王不應。你若堅持,本王不介意踏平雲靈國。”
“師兄!”
舒芯的身子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會暈過去一般。
正在這時,鍾逸聞帶着一衆大臣趕來,齊齊高呼,“恭迎七王爺,七王爺千歲。恭迎攝政王。”
雪冥本來看熱鬧,這下看舒芯的眼神帶了不善,“好一個小丫頭,好一個拖延時間。”
舒芯提前在城門口攔住景鬱等人,就是替鍾逸聞攔的。
可景鬱心裏卻在想另一件事。
先叩拜她,再叩拜南隕城。
這是明擺着要給南隕城難堪啊。
她看向身前的人,回到皇城,他們又是水火不容的七王爺與攝政王。
景鬱上前,與南隕城並肩而立,臉上是慣常的似笑非笑,“鍾丞相消息不夠快啊?竟比雲靈國公主還慢了一步。”
鍾逸聞像是沒聽出來景鬱話裏的嘲諷一般,恭敬道:“聽聞七王爺在西南懲治貪官,護了一方百姓。下官特意帶文武百官前來恭迎七王爺回城。”
景鬱冷了臉,“鍾丞相是沒看到攝政王嗎?若沒有……”
說到一半,景鬱感覺到腰被人輕輕掐了一下。
南隕城以衣袍遮擋,手指藏在衣袍中,掐了下她腰間的嫩肉。
馬車面前跪了一地的人自然看不到,但馬車裏的牧野和雪冥看得清清楚楚。
牧野慫恿道:“景兄,揍他!”
雪冥脣角帶笑,薄脣吐出兩個字,“無恥!”
景鬱卻沒多想,她看着南隕城的眼睛,明白了他的意思。
鍾逸聞故意忽視南隕城在西南一事中的付出,而將她捧到天上,是要給她未來的朝堂勢力鋪路。
這對南隕城來說,是極大的不利。
可他卻默認了。
默認了鍾逸聞的行爲,順水推舟地爲她造勢。
雖然不明白,但她還是順從地拐了話頭,“本王亦是盡應盡之責,各位不必如此大張旗鼓。”
鍾逸聞捋了捋鬍鬚,笑道:“七王爺不必如此自謙,下官已擬好通文,要讓整個東禹都知道七王爺您的事蹟。”
景鬱無語,“差不多就可以了。”
“七王爺大善,如何能差不多。”
鍾逸聞拍了拍手,有一身穿文士衣服的老頭子自後走出,嘴裏唸唸有詞,“東禹七子,幸之天賜。博學多識,目光遠大……”
景鬱不由得垂下肩,嘀咕道:“這都什麼玩意啊?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死了呢。”
唸的這一堆,跟南隕城跟喬仞離開西南前的對話有的一拼。
她是聽不懂。
牧野湊上腦袋,“景兄,我給你翻譯翻譯。大概意思就是你特別厲害,是正統。那些後上位的,遲早要被你取代!”
雪冥點頭附和。
景鬱大驚,“南隕城,你不管管?他們這是要把我捧上天,把你踩下地啊!”
南隕城輕笑,“七王爺何以如此着急?一個人是高於天,還是卑微至地,非是他人三言兩語便能定下的。”
他看着前方跪了一地的百官和百姓,“鍾逸聞損失了一支私兵,他着急了。所以纔會這麼急切地要推你上位。”
南隕城側眸,看着景鬱的眼睛,“若是旁人,本王不會讓他活過今夜。可若是七王爺,本王願低於塵埃,推七王爺入那雲霄之巔。”
景鬱呆愣着,“你……你不怕我以後厲害了,翻臉不認人啊。”
“本王相信自己的眼光,亦如七王爺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景鬱皺眉,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忽然,她想起來,是餘江那次。
南隕城故意冤枉她,她恨極惱極。但靜下來細想時,便是信南隕城不是那種小人。
景鬱驚得瞪大眼睛,這話她可沒跟任何人說過。
南隕城是怎麼知道的?
兩人低聲嘀咕時,鍾逸聞那邊的“誇讚書”才唸了一半。
景鬱忍不住翻白眼,她自戀吹牛皮的時候,都沒這幫人這麼能吹。
正在她不耐煩的時候,一聲嬌俏清脆的聲音,自人羣后傳來。
“什麼德才兼備、衆心所歸七王爺!要本公主看,分明是沽名釣譽之徒。身爲皇室人,卻讓百姓跪地半日,竟還敢言爲國爲民?”
聲音越來越近。
一個個子嬌小,神情卻高傲無比的女孩子施展輕功飛至馬車前,穿了一身粉色衣裙,身上卻帶着江湖氣。
原本她是要落到馬車上的,是南隕城以內力相逼,她才落在車前。
仍舊在罵景鬱,不過這回是看着景鬱罵,“說你沽名釣譽都是輕的,獨佔功勞,孤傲蠻橫,便是你東禹七王爺!”
景鬱面上平靜,心裏卻激動萬分。
罵吧,罵吧,求這位小公主罵死她,最好罵得狗血淋頭。
然後討厭她討厭得要死,就不會嫁給她了。
然而,那粉衣公主的下一句卻是,“日後與本公主成了親,你要收起你的紈絝作風,否則本公主定不饒你!”
景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