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北淵太子莫不是以爲攝政王能管得着本王
舒芯衝景鬱甜甜一笑,仰頭飲盡杯中酒,一點不扭捏。
景鬱擡起酒杯,緩緩靠近嘴邊。
脣瓣將將貼上酒杯口,身後突然傳來尖銳得幾乎變音的喊聲,“不要喝!”
“詩詩!”離墨低聲怒斥,捂住離詩詩的嘴巴,正在找個藉口搪塞過去。
可衆人的視線已經看了過來。
景鬱看着離詩詩,眼眶通紅,眼神倔強中帶着驚惶,正衝她輕輕搖頭。
景鬱看了眼酒杯,對離墨道:“北淵太子,詩詩公主雖是你妹妹。可這裏是我東禹皇宮,捂住嘴不讓人說話,我東禹沒有這樣的規矩。”
從接風宴開始,景鬱除了非要坐在南隕城旁邊外,一直很低調,低調到所有人都忘記了。
她,是這東禹唯一的王爺。
如今,她只淡淡地望着離墨,周身卻帶着無盡的壓迫感。
離墨不知所措地望向南隕城的方向,卻惹來景鬱的冷笑,“怎麼?北淵太子莫不是以爲攝政王能管得着本王?”
南隕城倒是給足了面子,眼神都沒給離墨一個。
雖一句話沒說,卻是讓人給景鬱拿了把椅子,放在她身後。
那意思很明顯,這位說什麼是什麼。
這一舉動,又惹來鍾逸聞一衆大臣的猜測。
這回,他們覺得攝政王是在捧殺。
景鬱纔不管大臣們異樣的眼神,直接坐下,一個人大咧咧地坐在中央,左腿搭在右膝蓋上,紅衣垂地。
手上還端着那杯酒。
離墨被迫,只得緩緩鬆開離詩詩,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詩詩公主,你想說什麼?”景鬱問。
離詩詩咬住嘴脣,她知道皇兄剛剛那一眼是什麼意思。
他們現在代表的是北淵國,如今東禹雖有內亂,可始終比北淵強盛。
一旦說錯話,惹惱了攝政王,他很可能會對北淵出兵。加上北雪雪主在此,若他趁機落井下石,北淵必亡。
可,她沒做錯事啊。
離詩詩走到景鬱面前,罕見地收起了霸道的態度,輕聲道:“昨夜,有人暗中告知,說……說今日雲靈公主敬七王爺的酒裏,有毒。”
一石驚起千層浪,百官議論不止。
景鬱垂眸看着那杯酒,有毒嗎?
“離詩詩!”舒芯大喊:“你自己技不如人就想用這種方式來陷害我是不是?我喜歡七王爺,怎會害他?!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
突然,她衝離詩詩詭異一笑,“你不會得逞的。”
離詩詩心下大驚,她生於皇室,見多了後宮爭寵,你陷害我,我陷害你。
剛剛舒芯的笑容,像極了後宮嬪妃奸計得逞時的樣子。
她,被騙了嗎?
此時,一隻透明的小蟲子自景鬱的酒杯口爬出,景鬱察覺到了,掃了眼牧野。
牧野衝她齜牙一笑,無聲道:“無毒。”
酒裏,沒有毒。
這時,舒芯突然一把奪過景鬱手上的酒杯,直接倒進嘴裏,一滴不剩。
她嗤笑地將酒杯倒扣,讓所有人看清楚。
“離詩詩,你想陷害我也該編個合理一點的謊話。我瘋了嗎,當衆給七王爺下毒?也不知道你北淵國安的什麼心,是想挑撥東禹和雲靈的關係呢?還是想讓七王爺不喜歡我,轉而喜歡你?你也太自以爲是了!”
離詩詩的身體晃了晃,臉白得像一張紙,哪裏還有方纔跳舞時英姿颯爽地樣子。
她果然被騙了。
離墨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雖說是一場烏龍。可誰知道南隕城會不會解讀成他北淵試圖擾亂東禹。
“攝政王,七王爺。”離墨站起來道:“詩詩莽撞,興許是方纔比武嚇到了,所以胡言亂語,還望大家不要往心裏去。”
舒芯冷聲道:“胡言亂語?她當衆陷害本公主,一句胡言亂語就想搪塞過去嗎?北淵太子這是欺我雲靈無人啊。”
“雲靈公主言重了,此事確爲詩詩之錯。不知雲靈公主想如何解決?”
舒芯高傲地指着離詩詩,“讓她給我賠禮道歉,就說她自己眼拙,不該冤枉本公主。”
離詩詩向來驕傲,本就不服氣舒芯,讓她向舒芯賠禮道歉,相當於在她臉上狠狠打一巴掌。
可確實是她冤枉了舒芯。
離詩詩死死地咬住嘴脣,幾乎咬出了血印,她不願意向舒芯低頭。
氣氛僵持着,離詩詩雖跋扈,可始終只是個小姑娘,羞辱讓她無地自容。
而舒芯還在一旁不停指責,“也不知北淵是怎麼教育出來的公主,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就敢在別人的地盤隨意污衊人。”
離詩詩身體微微顫抖,艱難地嚥了咽口水,擡頭看向舒芯,眼底壓抑着羞憤。
正當她要開口道歉時,景鬱搶先一步喊道:“詩詩公主。”
離詩詩看向景鬱,“七王爺。”
景鬱笑了笑,問她,“你說有人給你字條說酒中有毒,那字條可還在?”
離詩詩苦笑了一下,“不在了,昨夜看完我就放在桌上,可早起醒來,就找不到了。”
她不傻,當然知道那是重要證據。
可,就是不見了。
景鬱盯着她,沒有證據,只告訴離詩詩這樣一個消息。正常人都會想到,這很可能是一個局。
離詩詩完全可以事不關己,看着她喝下那杯酒。
什麼都不做,就不會錯。
剛剛離墨之所以阻止她,應該就是想到了這一點。
可離詩詩,仍舊出聲阻止。
這個情,她承了。
景鬱站起身,回頭看向舒芯,“雲靈公主,詩詩公主雖然冤枉了你,可卻也是爲了本王。雲靈公主可否給本王一個面子,此事就這樣揭過,如何?”
離詩詩不敢置信地望向景鬱,眼淚一下流了下來。
景鬱覺得好笑,這小公主還挺有意思。
剛纔那種情況都忍着不哭,現在哭什麼。
她將離詩詩擋在身後,面向舒芯,“可以嗎?”
舒芯不太情願,但是又不想在景鬱和衆臣面前留下個斤斤計較地形象。
便點頭答應,“既然是七王爺求情,舒芯定然是要聽話的。此事便作罷,北淵公主日後莫要再胡亂冤枉他人了。”
離詩詩低頭抹着眼淚,眼前一片都是是景鬱紅色的衣襬,在她正前方。
她微微擡頭,景鬱修長的身形立於她身前,替她擋住了咄咄逼人地舒芯。
這時,舒芯突然道:“離詩詩,七王爺幫了你這麼大忙,你沒有表示就算了,謝謝都不會說的啊。”
離詩詩瞬間反應過來,胡亂抹了把臉。
北淵人擅於騎射,性子爽朗,即便是女子也能與男子同桌喝酒。所以對於北淵人來說,什麼禮都離不開酒。
許是知道離詩詩在找什麼,舒芯主動幫離詩詩拿起她桌上的酒壺,遞給她,還挑釁地笑。
離詩詩不理她,轉頭拿了另一壺酒。
舒芯卻笑得愈發得意。
離詩詩,跟她鬥,還嫩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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