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眼睛沒用就給有需要的人
景鬱想了想,也是這個理,“行,跟緊我,有事喊救命,我可沒工夫顧你。”
她掃了一圈策應軍,沒有人退出,看來這段時間赤鏡和赤幽的訓練效果不錯。
她勒住馬繩掉頭,“走!”
景鬱的速度不慢,可戚崇習慣了夜間行軍,速度更快。
等他們到達村莊的時候,戚崇等人已經入山了。
“那個大官說在上山的路上找到了什麼線索,就讓俺爹帶他進山啦。但是俺爹害怕,就把他們帶到山路就回來了。爹!爹!你快跟他們說。”一個光屁股的小孩兒一邊玩泥巴,一邊迴應謝思的詢問。
不一會,孩子爹過來,一看就是老實的莊稼漢。
他指着深山方向,“就那頭,那個大官帶了好多人來,還騎着大馬,說是在山腳下找到了線索。可那山入口難找,就找了老漢我帶路。”
景鬱騎着馬,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帶路。”
莊稼漢害怕地不敢看景鬱,就連那玩泥巴的孩子,也被冰冷的聲音給嚇得躲在他爹身後。
謝思無語地看了景鬱一眼,衝老漢道:“你別怕,我們將軍是着急,不是針對你們。麻煩你給我們帶個路。”
說着,謝思在老漢手心放了幾個銅板,笑得親切。
老漢欣喜道:“誒,好好,我帶你們去。二娃,把家裏門鎖好啊。”
“知道了,爹。”
景鬱看向戚崇入山的方向,心裏有不太好的預感。
戚崇不可能不知道深夜入山有多危險,他居然毫不猶豫地就進去了。
按老漢的說法,他們和戚崇幾乎是前後腳到的。
是什麼讓戚崇沒有任何猶豫,就帶大部隊進了山?
在老漢的指引下,景鬱一行人找到了上山的入口。
確實隱蔽。
藏在亂石之中,不走近看不到路。
“將軍,我們上山嗎?”謝思問道。
景鬱搖頭,“不上。”
這山就像立於天地間等着吞噬人的怪物,戚崇他們進去竟然連一點動靜都沒有,火光也無。
他們要是上去,也只不過是給敵人加菜。
景鬱翻身下馬,單獨帶着謝思進山。
她對山林構造很熟悉,可以根據地勢和樹林草石的佈局判斷出山勢高低。
“將軍,你是要找戚將軍他們嗎?”謝思小聲問。
景鬱一邊開路一邊道:“嗯,他們現在恐怕已經中了埋伏,我要確定他們現在的情況。你對百鍊宮瞭解,用得上你。”
謝思聳聳肩,他已經習慣了景鬱的直白。
用得上他才帶着,用不上他就得滾蛋,就是這麼現實。
不過這麼現實的人,卻讓他覺得真實。
不需要猜測臉色,揣摩心理,相處起來隨意而輕鬆。
上山的路不算好走,景鬱速度不慢,謝思也能跟得上。
本以爲還要往上爬,卻見景鬱扭身繞過兩棵樹,一條往下的山路出現在眼前。
謝思驚奇道:“這山竟是另有乾坤,山體遮擋之後,山勢往下。可這山看起來很大,怎會如此輕易就下了山。”
景鬱翻了個白眼,“謝思,眼睛要是沒用就捐給有需要的人。”
她撥開前方的樹枝,聲音壓低,“山勢雖往下,可卻不是下山路,是進了籠子了。”
視線所及之處,是一處山坳,但並不平坦。
四周都是高低起伏地山脈,中間看起來最多容納十個人站立,但是也長滿了低矮的樹。山間還有亂石老樹,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景鬱拉着謝思蹲下來,問他,“看到了嗎?”
謝思:“看到什麼?”
景鬱:“你果然瞎了。”
她指着那一處山坳,“戚崇他們在那裏。”
謝思看過去,入目只有繁茂的樹葉,深山裏的樹,都是盤根錯節,樹枝纏在一起,就像個傘蓋一樣,根本看不清裏面有沒有人。
他盯着景鬱,景鬱也盯着他,彼此都不能理解對方。
景鬱也是覺得自己現在耐心真是好了很多,居然認真地解釋,“看區別,其他地方的樹枝葉子雖然也是纏繞不清,但是樹頂時而有輕微晃動,不是風動,沒那麼規律,那是有鳥在上面落腳。
但是那一片,很安靜,樹頂幾乎不動,反倒是時而整棵樹顫動。要麼就是有人在那砍樹,要麼就是戚崇他們被困在那,正在找出路,你覺得哪一個靠譜?”
鳥是最敏感的,特別是深山中的鳥。
有人在樹下,它們一定會遠離。
謝思震驚地望着景鬱,突然覺得自己這雙眼睛要來何用,他完全看不出來區別。
景鬱嘖了一聲,“行了,我跟你廢什麼話。我要下去再探探,你在這裏待着,別亂跑。這附近一定有人在盯着。”
“等一下!”謝思突然拉住景鬱,臉色凝重,“你看。”
剛剛景鬱說戚崇被困的那一片山坳,此刻周圍竟蔓延起了白霧。
很奇怪的白霧,只在那一圈形成,其他地方都沒有。
只聽謝思聲音嚴肅,“那是毒霧,如此迅速蔓延且範圍明確,很有可能是南疆的碧瑩草。”
“作用,何解?”景鬱的問話直達中心。
謝思道:“碧瑩草很特別,白日清透白瑩,甚是漂亮,而且無毒。但一到夜間,特別是後半夜,就會生出致命毒霧。”
見景鬱皺眉,他忙道:“碧瑩草只在南疆存活,下方的碧瑩草應該是被人摘了葉子撒在四周的。無根碧瑩草,在未乾枯時仍舊可以在夜間生毒霧,只不過毒性稍弱,輕則身體無力,重則最多致人昏迷,不致命。”
最後,他道:“碧瑩草的解藥是白日碧瑩草的根,只怕在南疆才找得到。”
景鬱嗯了一聲,“這就對上了。”
牧野猜得沒錯,百鍊宮要東營將士做屍體傀儡,所以一時半會不會要他們的命。
景鬱和謝思兩人蹲在隱蔽處,而與他們遙遙相望地一處山頭。
一瘦削矮小的老頭站立其上,身軀微微佝僂,身上被黑色披風包裹得嚴嚴實實,看不到一塊皮膚。
他的臉上,一條長長地疤從眼角一直蔓延到太陽穴。
百鍊宮宮主,黑蟲。
在他身邊,站着一個白衣飄飄,勝似仙女地女子,長髮隨風而動。
“多謝大小姐,這碧瑩草可是幫了我大忙了。待這批屍傀練成,大小姐儘管吩咐。”
“行了。”白衣女子眼底掠過不耐煩,“你最好快點,東營的將士是屍傀的最合適選擇,本小姐給了你這機會,是要你辦事的。
待練成,全部給我派進銀山,本小姐就不信找不到那個叛逃的賤人!竟敢帶走我南疆聖物,若不抓回她,本小姐面子往哪裏擱?”
“聖物?是……”
黑蟲的話被白衣女子警告地眼神給堵了回去。
他訕笑兩聲,“大小姐請放心,這批屍傀的質量一定很好。”
“嗯,該做的本小姐都幫你做了,接下來自己搞定。”
白衣女子說完,轉身欲走。
黑蟲忙道:“那熾瑤女兒那邊?”
“你急什麼?你還能闖進東營殺了她不成?先把聖物找回來,她遲早要死,到時我會讓你發泄夠,不急於這一時。”
黑蟲桀桀地笑,道:“是,大小姐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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