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能讓主子甘願居於側位的,唯有七王爺
謝思剛看了景鬱,見她沒缺胳膊少腿的,正要重新回去躺着,隨意瞥了眼小魚,瞳孔微微縮了縮。
只一瞬,他便和衣躺下,閉目不理。
因爲牧野身後,林風和赤鏡一左一右守在策應軍,視線盯着小魚不放。
有人看着,他還操什麼心。
再說了,能用得起美人千面的人,他操心也沒用。
小魚安靜地蹲在角落,一直低着頭看地面,手上捏了塊石頭,在地面亂寫亂畫。
無人看到,他眼底的兇戾。
過了一會,他突然朝着林風和赤鏡的方向走去,怯懦着低頭問:“哥哥,我可以去洗澡嗎?”
赤鏡蹙了蹙眉,倒是林風應了聲,“那後面,自己去吧。”
“謝謝哥哥。”小魚一直低着頭,朝着林風指的方向走去。
赤鏡正要跟上,林風拉住他,低聲道:“赤鏡大人,我家王爺說只需要盯着他不要跟其他人說話即可,切勿與他單獨相處,此人危險。”
“他若逃了呢?”
“王爺說,逃便逃了,巴不得他逃。”
赤鏡不解,“七王爺也真是奇怪。”
林風不樂意赤鏡這麼說景鬱,解釋道:“我家王爺說這人有企圖,就算扔了他也會用別的方式找到我家王爺,不如先帶在身邊,省得再出別的事,再牽扯進東營就不好了。他要是自己逃了,皆大歡喜。”
赤鏡這下明白了,“合着是個狗皮膏藥。”
赤鏡這聲不低,遠遠傳進小魚耳邊,他的臉陰沉下來,一步步走向營帳後的浴堂,消失在視野中。
浴堂中沒有人,策應軍的人跟着戚崇的兵,如今已是可以去訓練場對打了。
小魚拿着水瓢往桶裏舀水,水聲嘩啦作響,水砸在木桶底飛濺而出,濺到他的衣服上。
當水桶裝滿了水時,一蒙面黑衣人出現在浴堂之中。
“少主何以親自沐浴,屬下這就去叫人來伺候。”
“回來。”小魚將水瓢一扔,隨意地坐在浴堂中供休息的石頭上。
怯懦和順從一一褪去,取而代之地是矜貴慵懶,舉手投足間皆帶着華貴之氣。
只這貴氣中,卻摻雜中不甘和嗜殺。
“本宮要你查的事,可有眉目?”
“稟少主,已查到近些日子以來,東禹攝政王與丞相鍾逸聞之間的矛盾已經逐漸擺到明面,攝政王屠鍾逸聞一萬私軍一事,鍾逸聞已知,推測不日便會再次出招。”
小魚笑得陰森,“不錯,很好。無論那老頭子針對東營發難,還是針對南隕城,這位七王爺都不會坐視不理,到時……”
他輕飄飄地掃了眼那黑衣人,“記得幹活。”
黑衣人瞬間額頭冒汗,頭低得更低,“謹遵少主令。”
“記得下手狠一點,否則很難接近她啊。七王爺景鬱,呵……防備心如此之強,竟是讓本宮無從下手。”
“可若傷了少主……”
“要的就是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瓦解她的警惕心,就要付出代價。”說着,小魚撫上臉頰上已經癒合的傷口,神情沉醉,“難怪南隕城對她另眼相待,便是本宮,也甚是喜歡。”
“只不過南隕城運氣不好,她瞞着自己的女子身份。有隱瞞便有空隙,有空隙本宮便能讓他二人反目成仇。南隕城啊南隕城,戰場上你所向披靡,那麼……情場呢?”
小魚低低地笑,聲音詭異難聽。
黑衣人像是已經習慣了一般,恭敬地低着頭,大氣不敢出。
半晌,小魚收了笑,眼神變得憤怒兇狠,“這幫不長眼的嘍囉,竟敢不把本宮放在眼裏。回去告訴百鍊宮那老頭子,本宮救了他一命,讓他沒有被南隕城的人抓走,現在到他報恩的時候了。他這便宜兒子的命,本宮要了。”
“不把本宮放在眼裏,本宮便要你生不如死!”
小魚忽而又露出笑容,“正好,他身上的祕密,興許能讓本宮離她更近,她會因此信任本宮的。”
“不過,倒是有個雪主,棘手萬分。聞雪主飄然遺世,如今竟是日日跟隨一毛頭小子,本宮真是高看他了。”
黑衣人不敢開口,少主素來如此,他說,旁人只需聽。若無詢問便插嘴,是要被五馬分屍的。
“景鬱,呵呵……南隕城!”小魚聲音變得尖利,“竟敢傷本宮,終有一日,本宮要奪去你所有的一切!女人、權勢、性命,本宮要你一無所有。”
浴堂安靜半晌,小魚閉了閉眼,斂去眼底情緒,“已到一刻,本宮該出去了。日後你不必出現,去將本宮收的一衆美人送去花寧國,告訴師兄,這美人千面甚是好用,本宮謝他。”
“遵命。”
黑衣人消失,小魚摸了摸自己的臉。
美人千面,是一種植物,一日三花,早中晚開放,花花不同,是爲千面。
取之汁液,塗抹於面,改容貌,易骨相。
此花,只在花寧國有。
也只有花寧國太子,他那終日沉迷美人懷中的師兄,才種得出來。
小魚從浴堂中出來,沒人給他換洗衣裳,他就仍舊穿着那破破爛爛地衣服,臉上洗去灰塵,五官露出,精緻漂亮。
林風瞥了眼小魚,驚訝道:“先前一直低着頭,如今看着,倒是比牧野少爺還要高些。”
赤鏡皺眉,“此人看着怯懦,可身高體長,眉眼漂亮,不可讓他與七王爺獨處。”
“爲何?”
赤鏡:“經驗之談。”
主子要是殺了這少年也就罷了,若是殺不得,他卻與七王爺獨處,主子定是要發狂的。
另一頭高高興興喝酒的兩人還不知道各自的手下爲他們操碎了心。
景鬱坐在主位,南隕城在她側前方,稍矮半個臺階。
衆將不解,坐主位的該是攝政王纔是。
戚崇看了看天,想了想,主子已經是瘋魔到無所畏懼,他便也沒什麼好藏着掖着地。
與衆將敬酒低語,“這世間,能讓主子甘願居於側位的,唯有七王爺。”
衆將雖不明白戚崇的意思,卻悟出了另一層意思。
只有七王爺才能讓攝政王這般,那如今七王爺已是自己人,便是不分你我,談不上失了攝政王之威。
戚崇嘆息,主子爲了七王爺,如今是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了。
景鬱其實也不明白,可南隕城要她坐中間。
本來她不樂意地,可南隕城一句話把她轟得外焦裏嫩,忘記了拒絕。
“我的小七,值得。”
值得這主位,也值得他仰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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