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任你欺負一生
景鬱奇怪地擡頭,“南隕城,你不至於怕疼嗎?小傷口而已,已經不出血啦,我又不是故意的。”
南隕城閉着眼睛,掩蓋住眼底濃重到揮不去地渴望,胸口高低起伏。
腦海裏全部都是不可與人說地畫面,方纔的感受讓他來來回回地回味,脣角的觸感真實動人。
景鬱奇怪地盯着南隕城,輕輕地呼吸一下下吹拂在男人的喉結,惹來南隕城一陣苦笑。
這小野獸,太能磨人。
“南隕城,你很疼?”景鬱心想着不至於吧。
可她畢竟在欺負南隕城,再不至於也該體諒一下。
“可需要我做什麼?”
“小七。”南隕城終於開口,聲音很低,染着景鬱不懂卻讓她心尖一顫的情緒。
“怎麼了?”她問。
“你可知五罈子桂花酒足以醉人?”
“還行吧,你不是沒醉?”
南隕城睜開眼,眼底帶着絲絲紅色,對上景鬱的視線,“醉了。”
“哦,醉就醉唄,那又怎麼了?”景鬱奇怪。
誰還沒喝醉過啊。
南隕城直視着她的眼睛,“醉酒之人,自制力不足,若有何事讓你不開心,可能原諒我?”
景鬱聽出不對勁了,“你想說什麼?南隕城,你可別耍賴啊,這次就是該我欺負你,上次醉酒我都記着呢,別以爲我忘了。”
南隕城失笑,“便是任你欺負一生,我也絕不耍賴。”
“那你想說什麼?”
“小七。”南隕城認真地看着景鬱的眼睛,“你可信任我?”
“還行吧,將將就就。”景鬱答得隨意。
其實她是信的,但是她向來說話留三分,以謀後路。
“那你可願告訴我,你母妃,當初可有讓你隱瞞什麼祕密?關於身世。”
景鬱愣了一下,視線看向別處,兇巴巴道:“南隕城,你別以爲你喝多了我就不敢揍你,你別忘了,你還被我綁着呢!你竟然懷疑我不是我父皇的親生孩子,你想幹什麼?!”
南隕城先是慌張,以爲惹惱了身上的人,而後聽其話語,卻是無奈,“好,不說這個。”
不願說,便不說。
只是,他再忍忍便是。
若是女子,待除掉鍾逸聞,穩固民心,他便可以江山爲聘,大轎迎娶。
若爲男子,他可不懼閒言,卻要考慮這人的心情,一切還要徐徐圖之。
不過早晚,不問男女,這人,終會是他的。
“小七,抱抱我。”南隕城看向把臉別開的景鬱,語氣極盡討好。
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夜他願醉倒在她身下。
景鬱氣鼓鼓地趴在南隕城身上,八爪魚一樣抱住他,“南隕城,我有祕密,但我不告訴你,行不行?”
“好。”南隕城聲音帶笑,很想揉揉胸口處的小腦袋,只是手被綁住,不能成行。
前幾日地恐懼後怕此刻被一一驅散,他不安穩地心這才終於重回原處。
當他知道景鬱與東營將士被圍殺,同時還有一萬私兵被調動時,心幾乎跳出了嗓子眼。
他知她身手,圍殺不足爲懼。
可那一萬私兵,她定是又要選擇獨自面對,雙拳如何能敵四手?
兩日路程,他傳信數封,調動十年不曾出動過的親衛軍,爲保親衛軍不被發現,屠殺鍾逸聞眼線無數,將水下的洶涌蔓延至表面。
皇城人心惶惶,卻都比不上他的心慌。
調動兵馬,半日狂奔,終是老天開眼,讓他趕上了。
十四年前,他不曾趕上南家滿門被屠。
十四年後,有一人落於心間,而他,終是趕上了。
那時,天地間,唯那一人,紅衣獨影,嗜血張狂。
若說此人能亂九州,那一刻,他是信的。
可,那又如何?
他心上之人,想要天下亂,他便亂天下。
若想平天下,便是無意而致動亂,他亦可平。
多年籌謀,夜夜思量,世人皆懼他怕他,可他卻不知遺世獨立地意義所在。
如今,他知曉了。
予心上之人自由,天高地闊任其肆意,無人敢阻,無人敢攔。
便是他籌謀多年,暗控九州的意義所在。
只是……
“小七,不可再受傷了。”
她的自由,她的肆意,她的囂張,他都允。
只是那血太刺眼,刺得他心疼。
沒人知道,他有多麼的感激雪冥。
景鬱望着南隕城,開口道:“南隕城,你在擔心我嗎?”
“是。”
“可人總是會受傷的,身體的傷,心裏的傷,只要活着就要受傷,我不能保證。”
“那便要記得,要活着,一定要活着。上天入地,我總能救活你。”
說完,兩人都愣了一下,隨即對視輕笑。
那時,在南山墓室,他們之間還是對立,南隕城故意受傷試探。
她就說過這話。
“我總能救活你的。”
景鬱突然覺得,她對南隕城也挺好的。即使是對頭時,她都沒有過跟他同歸於盡地想法。
雖然一方面是打不過,可大概也是因爲,南隕城那時雖討厭,可卻是實實在在地沒有傷到她。
她一向是不看過程,只看結果。
結果是她完好無傷,她便不記這仇,就算記,也不至於魚死網破。
所以南隕城對她好,她也能受得起。
景鬱笑了笑,撐着臉,手肘虛虛地靠在南隕城的胸膛上,“南隕城,你這麼在乎我啊。”
“在乎。”南隕城毫不猶豫地回答。
景鬱喜滋滋地笑,“那我也在乎你。”
她覺着,這才公平,她可不是個不知道感恩的人。
南隕城笑意加深,說道:“小七,抱緊一點。”
“你怎麼這麼多事啊。”景鬱一邊埋怨,一邊惡作劇一般緊緊抱着南隕城,腿也緊緊夾住,“夠了吧?”
爲了故意使壞地夾住南隕城,不許他動,她身體微微往下,碰到一個東西。
她低頭一看,忍了又忍,才忍住了拔出匕首,揮刀砍掉那東西的衝動。
她看了眼南隕城,南隕城眼底地晦暗再次蒙上,聲音帶着壓抑難耐,一遍遍地喊她,“小七,小七……”
景鬱皺眉,按她的經驗,她只知道砍掉這玩意會讓男人痛不欲生。
但是卻不知道這東西立起來也會讓男人難受。
她沒地方坐了,硌得慌,板着臉命令南隕城,“你讓它下去。”
南隕城直直看進景鬱的眼底,告訴自己只一次,就這一次。
他沙啞着嗓子出聲,“小七,它只聽你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