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你要本王搶南隕城的東西?
門口,赤淵緊張稟告。
他從未見過鍾逸聞這麼大陣仗。
這東禹,只怕是真要亂了。
營帳內,景鬱愣了一下,“鍾老頭知道你在這?”
“他不知,來找麻煩的罷了。”南隕城看着她,“小七,如若鍾逸聞要你做什麼,你應了他就是,其他的交予我來解決。如今鍾逸聞愈發不管不顧,你若不順他的意,恐他會心生不滿。”
景鬱揚起下巴,很不樂意,“他不滿,我還不滿呢。”
南隕城捏着她的下巴,拇指在脣下摩挲兩下,“護好自己。”
說完,他便轉身出了營帳。
南隕城前腳剛走,鍾逸聞便出現在了策應軍外。
赤淵等人一應消失,只餘林風,領着鍾逸聞往營帳中走。
鍾逸聞見謝思一動不動跟個死人一樣躺在石頭上,眼底掠過一絲滿意。
先前聽聞策應軍竟也開始訓練,他還有些擔心,若是景鬱有了上進心,那便不好控制了。
如今看來,不過是表面功夫。
林風引鍾逸聞入營帳,景鬱在桌案前坐得筆直,“鍾丞相,好久不見啊,最近……開心嗎?”
死了一萬私軍,院子裏還吊着幾具屍體,只怕也是開心不起來吧?
鍾逸聞拱了拱手,道:“多謝七王爺關懷,微臣近日過的尚可。”
景鬱笑笑,“那就好,鍾丞相來東營,可是有重要事情?”
“正是。”鍾逸聞正了正臉色,“七王爺,如今已到了起事的關鍵時刻,你曾說攝政王日日欺辱於你,現在正是報仇的時候。”
“我……本王什麼時候說過攝政王日日欺辱於我?”
最近事情太多,她一向在鍾逸聞面前胡說八道,說過些什麼早就忘了。
鍾逸聞微微訝異,“七王爺忘了,便是從西南迴來之時。你曾說這一路上你被迫與攝政王一處,日夜欺辱,羞憤難當,誓要讓他百倍償還。”
景鬱摸了摸鼻子,“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可她昨夜,不是欺負回來了嘛……
“七王爺,今日之事盡在微臣掌控之中,待事成,東營軍權盡歸七王爺之手,你只需要順着微臣的意思做,不必擔心。”
鍾逸聞一身官服,眉宇間看似正氣凜然,可眼底卻壓着森寒的恨意。
景鬱挑了挑眉,“東營……軍權?”
“是,七王爺不必擔心東營將士不服氣,只需是從南隕城手上奪權即可。”鍾逸聞咬着後槽牙。
如此方能泄幾分他心頭之恨。
景鬱這才能明白鍾逸聞的目的,眼底閃過譏諷,幽幽道:“你,要本王搶南隕城的東西?”
鍾逸聞蹙了蹙眉,浸淫朝堂多年,弦外之音聽得多了。
此時景鬱這話,讓他有些不安。
“七王爺不願?”
景鬱站起身,甩了甩衣袖,笑道:“願,怎會不願。”
她忽而嚴肅着臉,“鍾丞相打算如何做?本王一定全力配合,南隕城這個殺千刀的,早該給他點顏色看看!”
不然當她好欺負,天天又親又抱的。
她何時這麼被動過?要麼也應該她主動。
鍾逸聞觀察了景鬱臉色半晌,見其確實惱恨,滿意地點頭,“七王爺一會便知。”
他看向外面,“此刻,也該老夫出現了。還請七王爺隨微臣同去。”
景鬱嚴肅地皺眉,“走吧,今日定要報南隕城欺辱本王之仇!”
鍾逸聞走在前面,爲了避嫌,景鬱走得慢些。
這時,林風急吼吼地跑過來,小聲道:“王爺,出事了。鍾丞相似乎是來找攝政王麻煩的。”
景鬱嗯了一聲,“不然你以爲來請南隕城喫飯嗎?”
林風疑惑,“王爺您知道啊,那您現在做什麼去?”
景鬱嘿嘿一笑,“欺負南隕城啊。”
她跟林風分析,“你看啊,南隕城這個人好像從來就沒有狼狽的時候,鍾逸聞欺負他,我落井下石,看看咱們攝政王,到底有多強。”
林風小聲嘀咕,“王爺,攝政王有狼狽的時候,屬下見着的。”
他不敢大聲說,否則王爺又要說他胳膊肘往外拐。
景鬱卻是聽清了,挑了挑眉,“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林風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道:“就是前幾日去救王爺您的時候。遠遠就看見您被圍着,攝政王當時的臉色,屬下從未見過,就好像……好像天塌了一樣。
而且,攝政王朝您去的時候,腿還軟了一下,屬下看得不真切,但是看着像。王爺,那可是攝政王啊,就連赤鏡大人都說,不曾見過攝政王如此失態。”
景鬱玩鬧地心思消了一半,“他,這麼擔心?”
可南隕城一個字都沒跟她說。
林風當時全程都在,早就想跟景鬱說了,此時景鬱一問,他倒豆子一般什麼都往外說。
“王爺,你是沒看見,半日路程,沒有一個人敢說話。攝政王跑死了三匹馬,還不許屬下哭,赤鏡大人說他也未見過攝政王那般模樣。他說若是王爺您真出點什麼事,別說鍾丞相,只怕整個東禹都要陪葬。”
景鬱腳步頓了頓,“關東禹什麼事?”
“您是爲了東禹啊,當時攝政王在等南家軍時說了一句話。”林風四周看看,見四下沒人,道:“屬下跟您學學啊。”
林風清了清嗓子,道:“這江山,本王護得,也屠得。若因此失了本王的人,這江山便不必存世。”
林風縮了縮脖子,“屬下學的不好,反正當時沒人敢說話,害怕得要命,南家軍也害怕,拼了命地趕路。屬下也害怕,王爺您以後別惹攝政王啊,真的好可怕。”
景鬱低頭看着手腕上的纏骨綾,南隕城……什麼都沒說啊。
他甚至都沒有生氣,一路上都溫溫柔柔地照顧她,一句責怪都沒有。
這人,心裏到底壓着多少事啊。
怎麼什麼都順着她啊。
景鬱鼻子酸了一下,早知南隕城是有黑暗面的,只是最近他在她面前總是溫柔和煦,她都忘了他的另一面。
“算了。”景鬱深深吸氣,“不欺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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